第一卷 簡桑錦  錦六 糾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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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陽光燦爛,百鳥齊鳴,是一天的開始。
    隻是,箬疏起得早,這天到了卯時也不見人出來,陳管家在在屋外有些擔心,抬手輕敲屋門,小聲交換著“公子”。
    昨晚上發生那種事,箬疏沒少折騰,自然睡得沉。
    黑薺子被驚醒了,他豎起貓耳朵,仔細分辨來人的聲音,知道是陳管家,才放鬆警惕,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鑽出木盒,借著長案跳上床頭。
    “喵~~~~”一邊叫著,一邊用可愛的貓頭蹭箬疏的臉。
    感覺有絨毛在臉上蹭著,箬疏無力地揮揮手,試圖趕走它,哪知它又“喵——喵”地叫,沒辦法,箬疏輕輕睜開眼。
    床簾是被拉上的,光線並不刺眼,臉邊黑忽忽的小肉球正“喵”得起勁兒。
    “別吵……”箬疏似心情不好地蹙眉,正翻身便扯動了身下紅腫的部位,帶出一絲刺痛。
    昨夜的記憶如洪水般卷著恥辱向箬疏襲來,被人束縛著從身後……
    自己居然也能……發出那麼……甜膩可恥的叫聲!
    在別人身下卑賤的樣子……
    咬緊下唇,鼻頭一酸,喉間哽咽著,眼眶又濕了。
    “喵——”黑薺子也慌了神,見他這樣,不由為之心痛:誰惹這麼個玉人兒落淚了?怎麼一大早的……?
    屋外沒有動靜,想是陳管家已經走了,箬疏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也不想動。
    身上幹幹爽爽,衣物也是幹幹的,應該是那人幫他的……
    他現在好想離開這裏……
    這邊文紹廷早就醒了,他熱烈地、迫切地渴望著去看看那小庸醫的情況。但是限於客觀原因,隻能躺在床上。
    他知道昨夜的事對那小庸醫刺激不小,若不向他解釋清楚,隻怕他將“文丞相裝病”之事說出去,壞了大事!
    陳管家匆匆忙忙趕進屋,“大人,公子還沒起身”。
    文紹廷有些慌起來:“刑南!”。
    不知從哪兒冒出一黑衣男子,看樣子身形矯健,似一隨從護衛。
    他閃到文紹廷床前,立得筆直恭敬,隨時聽候主子發令。
    文紹廷讓他去看看箬疏的情況,順便招呼後者過來,然後,看著刑南一閃而去的身影,表情嚴肅地閉上眼,靜待著。
    刑南是文紹廷的護衛,武功高強,辦事效率極高。不過,他一般是在文紹廷屋頂上生活的。
    府裏的人知道刑南,就是很少人關注他,隻當他是飛行的鴿子、大雁之類等鳥類。
    因此,箬疏來了丞相府有一段時間,也不曾和他碰過麵。
    還有,刑南是知道文紹廷裝病的。
    故文居裏,箬疏正起身收拾行李,再次聽到敲門聲,便大步至門前。
    “誰?”
    “公子,大人喚您過去。”刑南的聲音冷冰冰,有些一板一眼。
    箬疏開了門便見一身材高大,長相冷峻的黑衣陌生男子直直看著他。
    “……他找我何事……?”
    “不知。”
    箬疏低首索著,讓他先回去。
    心裏思忖著可以借此請示離開。
    雖然不知道文紹廷為何裝病,但他箬疏可沒有那麼多閑情逸致陪那人玩。
    見到箬疏時,文紹廷發現他眼睛有些紅腫,且閃著淚光。
    然後,箬疏不再正麵對著文紹廷,而是將臉偏向一旁的長案,美目不知在看哪裏。
    本想好說辭的文某頓時覺得詞窮了,他訕訕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他讓屋內外的所有其他人都退去這個院子外,並讓刑南在屋外把守,不許任何人接近。
    接著,愣愣地看著箬疏。
    “大人,請讓箬疏離開。”
    文紹廷並不驚異於他說出的話,等了半天才道:“聽我解釋”。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既然大人無患無疾,箬疏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不不不,我承認我是裝病,可這樣是有原因的!”文紹廷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
    箬疏隻是聽著,沒有開口。
    “古往今來,又哪一代帝王的位置不被窺視著?當今聖上也是處於這種現狀。”
    文紹廷沉思了一會兒,又道:“那日早朝皇上遇刺,我就斷定是內臣搞的鬼。”
    箬疏抬眼有些驚訝地看著文紹廷,後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不過,他很欣慰箬疏能聽他說。
    “皇宮內外,戒備森嚴,所到之處,皆是大內高手,若能讓外人輕易闖進宮,那些侍衛豈不都為擺設?”
    文紹廷停下來淺飲一口茶,看向門邊一株做擺飾的如意草:“很多次,我都親眼目睹,宮中的亂事。”
    他繼而將目光轉向箬疏,話鋒一轉:“你……懂我的意思嗎?”
    箬疏清醒地與文紹廷對視,“你身為朝中大臣,如何接近得了內宮?”
    “皇上,是皇上給了我這個權利,”他的表情透著一種名為“溫暖”的東西,“我原是本朝南陽侯的兒子,不巧從小失了雙親,是陳管家將我拉扯大的。”
    “十五中舉,皇上十分賞識我,十七便封我為右丞相,”嘴邊的笑容淡淡的,“他看著我的眼光裏,總是含著堅定的信任,還有關愛。”
    “他早就懷疑了顧丞相,從不讓他有機會接近內宮,”文紹廷歪歪頭,笑意更深了,“隻是,他為何那麼信任我,抱歉,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毫無君臣之別的感覺。”
    “所以,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希望他能好好的。”
    到這兒,他又不說話了。
    箬疏似乎有些沉浸於文紹廷溫和的語氣,半晌才說了話。
    他看看文紹廷,“大人為何告訴箬疏這些?”
    “我希望……你能……幫我演——”
    “不可能!我不想被你打亂生活。”斬釘截鐵的語氣,讓人有些心寒。
    “可是,不止顧丞相,還有王公公、白師爺、張大人,甚至是國舅——他們都是……心懷不軌呀!”文紹廷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們……可能,可能已經對我心懷戒備了……所以我會如此……”
    “你為何不將他們揭發?”
    文紹廷苦笑著搖頭:“你太天真了……官場辦事,若是單憑一人三言兩語能夠起作用,他們可能早就被關在大牢了……況且,這種事需要證據……”
    “這是你們高官之間的事,我能做得了什麼?”
    “你可以幫我……逢場作戲——”
    “這不行,這是……欺——君!”箬疏一字一句,他直視著文紹廷,眼裏的內容千變萬化。
    文紹廷默不做聲了一會兒,然後遲疑地問著:“還是,昨日發生的事,讓你困擾了?”
    一聽這話,箬疏的心像被猛地刺了一針,心率突然不規則起來。
    見他身形一顫又不說話,文紹廷知道自己說上重點了。
    他輕咳一聲以緩解二人之間尷尬的流波。
    “對於昨晚的事,我表示抱歉。”
    箬疏一聽,頓時怒氣上湧,更加仇視地看著文紹廷。
    房門被關著,所以後者也不再偽裝,他掀開錦被跳下床,緩緩走到箬疏麵前。
    箬疏驚他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身材,不禁後退兩步,他美麗的大眼睛依然瞪著文紹廷,好像兩把火,快將文紹廷的臉燒出兩個洞。
    雖然得意於自己的氣勢,但是文紹廷並沒有表露在臉上,而是故意慌張地接著解釋道:“我知道,道歉是難解你心頭之恨的;我也知道,被人那個是十分痛苦的;我還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可是……可是我……我冤枉啊……!”
    “冤枉——?!”頓時,箬疏兩記寒光“嗖——”地射了過來,美麗的頭發也氣得直豎,“你對我……你……你還冤枉!”氣得活抖。
    “別激動!你聽我解釋:我——啊——!”
    箬疏氣急攻心,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把文紹廷疼到了骨子裏。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對男人是沒有興趣的,我——啊——!”
    又是一巴掌,文紹廷捂著一邊臉,另一隻手搖擺著繼續解釋:“不——啊——!”
    箬疏完全失了理智,紅著雙眼道:“對男人沒興趣?!沒興趣怎麼就幹了呢?!”
    隨後,又感覺一陣風搧過來,這次,文紹廷有準備地一把扣住箬疏揮過來的手。
    力氣的較量,箬疏哪是文紹廷的對手,死命掙脫著也無濟於事。
    看自己如此弱勢,箬疏又想起昨晚上的傷痛,不禁淚流滿麵。
    文紹廷見他這樣,心下不忍,於是放開他的手。
    果然,一個勁道很大的巴掌又招呼上了他的左頰。
    好家夥!還沒有人敢如此對待他文大丞相!
    看不出來,這人的模樣生得似弱柳扶風,搧起嘴巴子來比宮裏那些老嬤嬤還瘋狂!
    平日裏那麼纖細文靜,謙謙有禮,波瀾不驚的人能如此,想必已經對他恨之入骨了吧!
    箬疏搧完那一巴掌後,似乎已經力竭,沒有再動手,隻顧著大口大口喘息著,眼裏噙著淚花的樣子讓文紹廷不禁心中一痛。
    “我是被下了藥,才會對你……”他看箬疏情緒稍微穩定下來才緩緩開口,“昨晚我這肚子‘咕咕’直叫,跑廚房裏找食,哪知陳管家早就將剩飯剩菜倒了,沒辦法,我又在府裏逛了半圈,看見一間還亮堂著的屋子裏有糕點,巧了沒人,我就……直到事發回來時,我才發現你身上的鑰匙,正是故文居的。”
    文紹廷小心瞄了箬疏兩眼,他正嬌唇緊抿,斜眼旁視,好像在聽。
    “我當時就是被該死的藥性迷糊了腦袋,看見美女就想這那種事兒,我——”
    “你說誰女人?!!”久久不發語的人氣衝衝地道。
    文紹廷急忙說:“哦不!是我自個兒眼睛拤巴了,見到見到您如此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器宇不凡的美男子——”
    “行了,無聊!”
    “啊對,我很無聊。不過府裏人多事兒雜,若不是我替你吃了那糕點,恐怕——”
    “你的意思是,你還救了我?然後,我是不是還要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求您讓我一輩子為您做牛做馬?!”
    “不不不,我可沒那樣說——哎呀,我就是那什麼色急攻心,精蟲襲腦,垂涎於您絕世無雙、傾國傾城的美貌……這總行了吧?”
    箬疏不屑地重重冷哼了一聲,繞過文紹廷就往外走。
    情急之下,文某人又一把拽住人家的纖纖玉手。
    箬疏的手腕被扯得生痛,大聲嗬斥道:“放手!”
    被箬疏這麼一吼,文某人真的很沒氣勢地放了手,見他就快推開門了,趕忙上前擋住。
    “你不能走!”
    “讓開!我沒有時間和你講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怎麼能說是無關緊要呢——好好好,我們不談昨晚的事,我們談國家大事!你別走呀!”
    被文紹廷這麼懇求著,箬疏突然感覺一種異樣的情愫竄上心頭。
    “不談!”
    丫的,這麼狠心!
    文紹廷擺正了自個兒的臉,嚴肅地道:“不行!你今兒個談也要談,不談還得談!”
    心想:還不是跟你學的。
    不料箬疏抬頭又是一雙淚汪汪的仇恨大眼。
    “哦哦哦……我錯了……別哭……”文紹廷趕忙拿著袖子給人家擦眼淚,“不過,你真的得幫我這個忙!這可關係到聞攸國的江山社稷!現下朝廷內部叛黨勾結,再不采取行動——”
    “謊話連篇!”
    “哎喲,我的小姑爺爺,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你瞧,全國上上下下那麼多百姓,生活為何如此安定和諧?不就是有了一位明君統治天下嘛!”
    文紹廷哈腰弓背討好著:“如若發生政變,百姓討了個凶殘暴虐的君王,就遭殃了!”
    嗅嗅沒有鼻涕的鼻子,擦擦沒有眼淚的眼:“你忍心看著那麼多百姓苦於暴政,一輩子受壓迫嗎?”
    “你就答應幫我逢場作戲,拯救我聞攸國大好河山吧!”
    “你找別人去!”然後又要繞過文紹廷向外走。
    “不行……咳……咳……”
    眼看箬疏就要碰到門了,趕忙一手拉住他,一手捂著喉嚨,雙眼大大瞪出來,一副要咳死的樣子。
    箬疏是何許人也,豈會看不出他這點小把戲?
    他猛地甩開文紹廷的手,又要去拉門板,不料又被纏住。
    “你到底想怎麼樣?!”
    箬疏停下來,美目怒瞪。
    “隻是逢場作戲。”
    “我說了,你找別人去!”
    “不行,我就要你!”
    說出話的人是覺得沒什麼,可是,聽到這話的人就呆了。
    箬疏不可思議地看著文紹廷,嬌唇微啟,言又止。
    文紹廷沒注意箬疏的表情,接著說:“像你生得這麼養眼,且溫柔體貼,還做得那麼多美味給我吃,全天下我哪兒找去?”
    本來臉有些發燙趨勢的人,一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火了:“吃吃吃,你就會吃!”
    然後又推開擋在身前的文紹廷。
    後者急了:“你一個男兒家,怎麼生氣起來和女子一般?不就是記恨昨晚的事兒麼,大不了,我再讓你侵犯回來好了!”
    說著,就去解自己的衣褲帶。
    箬疏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按住文紹廷的手,“你個大流氓!無恥!”
    “好,我是大流氓,我無恥!隻要你願意幫忙,我什麼都願意做!”
    箬疏放開按住文紹廷的手,秀美深蹙。
    文紹廷見他猶豫著,繼續道:“況且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我若找了個邪狡詐之徒,將我這事兒說出去,不就完了?”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箬疏眯眼,“難道你不該現下就滅了口,以絕後患?”
    “你……不會說的。”
    箬疏冷笑“那麼斷定?”
    “說出去對你沒有好處。”
    文紹廷一臉嚴肅,然後又笑嘻嘻地道:“你陪我演了這場戲,說不定日後被封個‘護國英雄’什麼的——”
    “我不稀罕!”
    “就算你不稀罕這個,也要以大局為重啊!”
    美人猶豫著。
    “好不好?——哎呀,姑爺爺,您就答應了吧!~~~”
    “……行……”
    聽到這個苦心等待的字眼,文紹廷差點跳起來,他在心裏歡呼著,跳躍著激動地握住箬疏的纖纖玉手,然後在人家的冷眼下又立刻放開,訕訕地笑了笑。
    “不過,有條件。”
    晴天霹靂!
    原來這小庸醫不是傻瓜!
    “我跟著演戲可以,隻是要戲費。”
    挺歹毒。
    文紹廷心想。
    隻要不讓他傾家蕩產就行。
    嘴上回著:“好好……!”
    美人臉上方才出現的陰鬱已經消失,代替的是之前的精明從容。
    “我看你院前有一方沃土,你且將它讓給我種養藥草,如何?”
    文紹廷一聽高興得直點頭,以為這樣就完了。
    “還有,每日發我五兩銀子,到一個月付總帳。”
    每日五兩!
    他這兒丫頭小廝不過十兩一個月份,這小庸醫是金子做的還怎麼地?
    文紹廷不由翻了個白眼:幹脆去搶劫拉倒了!
    “怎麼,不願意?”
    聽見這人的聲音,文紹廷心裏直叫著“陰險!”
    嘴上卻笑得諂媚:“願意願意!”
    於是XXXXXXXXXXXXX……(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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