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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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
冷玄寒心事重重,他知道覺墨在這裏,所以從師父那裏問到了弟弟的住處,便去找他,才發現覺墨的雙眼竟然盲了,可覺墨不肯告訴他原因,隻要他自個保重,雖然覺墨一直裝做無事的樣子,可他卻感覺得出來覺墨內心的那種痛楚,不止是盲眼那麼簡單。不經意的抬頭,卻見黃悠揚抱著垂著頭坐在屋簷上。他想了想,掠了上去,不由失笑,原來對方已經睡著了,睡夢中是另一種神情,比他平時見到的黃悠揚可單純可愛多了,畢竟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這才是他內心深處的本性吧。
夜風有些涼,冷玄寒解下外袍披到黃悠揚身上,黃悠揚似是醒了,呢語了一句:“娘。”頭一歪,靠在冷玄寒懷中繼續睡。
冷玄寒怔了怔,正要將他推開,冷不防黃悠揚雙手將他抱住,囈語:“娘,不要走,揚兒會好好的練功報仇的。”
冷玄寒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娘對他極好,日子過得雖窮,卻從不舍得讓他受苦,兄弟之間,在娘的寵愛下,他可是占了覺墨不少便宜呢,娘對他真的很偏心。
“轟”的一聲,不是打雷,卻驚醒了所有人,黃悠揚睜開眼,發現自己緊抱著冷玄寒,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袍,不自覺的臉火熱,急忙鬆開了手。
“許沅書,我要見揚弟。”耳朵裏傳來二皇子大刺刺的聲音。
“隻要你叫我聲爹,我就把黃悠揚給你找來。”許沅書道。
“做夢,本皇子才不認賊作父呢。”二皇子鄙夷道。
“啪!”那是巴掌的聲音,有了片刻的寧靜,接著是許沅書憤怒的語言,“記住,所有人都可以罵我,就你不行。”
“你算什麼東西,我偏要罵,老頭子,老匹夫,老不死………唔”二皇子剛罵上了癮,便被許沅書點了啞穴,隻能雙手亂舞著表示他的不滿。
冷玄寒抬頭看天,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忍耐二皇子。
“玄寒。”許沅書從關押二皇子的房間氣衝衝的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在此,才緩了一下臉色,道,“你弟弟的眼睛師父會幫你給他治好,不過,你要幫師父一件忙。”
“徒兒明白。”
“好,你先下去吧,我會告訴你什麼事的。”許沅書道。
冷玄寒依言而退。
許沅書厲眼望向黃悠揚,後者直視著他,毫無害怕之意。
“如果不是用了‘失魂引’,還真的掌控不住你。”許沅書道,“想必霓郡主應該把你的存在告訴皇帝了吧,他還倒沉得住氣,你去客卿酒樓,設法把程堰語帶來。”
黃衣一閃,黃悠揚一言未問,旋即離開。
“主上,那個程堰語對我們有什麼用?”莫天倫不解的問道。
“程堰語,嗬,皇帝對程家有愧,自然不會讓程家唯一的男丁出事的,更何況帶走程堰語的是他未曾謀麵的孩子。”許沅書陰笑道。
“主上英明。”
清風明月。
客卿酒樓一片寧靜。
“不會的,一定不會是冷大哥幹的,他是那麼善良的人。”酒樓裏呂霞哭訴的聲音傳出。
“霞兒,時間會改變很多人的,我也不想相信,但這的確是事實。”呂世隱勸慰道。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大少爺,你一直知道的,我跟冷大哥認識的時間比你還要長的,我了解冷大哥,他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呂霞道。
“希望如此吧。”呂世隱歎道,他何嚐不想,在黎城的時候雖然跟冷玄寒沒什麼交集,但也常從呂霞口中聽說,當時自己還說要與他相交的,可惜還沒機會見麵,他就發現了那些追查他的人,為了不連累呂府眾人,便悄然離開,之後就聽說冷家出事了,他也隻是歎息,輾轉到了這兒,看到孤飛羽與冷家主母相似的容貌,才好奇的留下,直到冷玄寒隨莫天倫上任,才知自己的猜測屬實,就是不知普通的冷家為什麼也會遭到江湖中人的追殺了,也許冷家主母的身世不平凡,也是,冷家主母本來就來曆不明,更是知書達禮,容貌動人,不像村姑,倒像個大家小姐。
“也許呂姑娘是對的。”斯廷托著腮睜起有些迷蒙的雙眼,“我也不相信冷大哥會做這些事!”
“那也得找出不是他的理由。“呂世隱道。
“冷玄寒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啊,有你們為他開脫。”程堰語抱著他那把吟玉琴從樓上走下,語氣泛酸。
“少爺不信冷大哥嗎?”斯廷不解的問道。
“信不信不是我說了算的,相信四殿下應該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程堰語道,冷玄寒與他如何,可不是自己煩惱的範圍,相反,他得擔心自己這個屬下了,似乎心已飛到別人身上了,而且應還是個朝廷欽犯,無論如何,他可不能讓斯廷也陷進去,想到這兒,他不禁道,“斯廷,你準備一下,幾天後我們回魔龍教去。”
“啊,回去?”斯廷一怔,“少爺不是說要多呆幾月的嗎?”
“我改變主意了,而且你不覺得這兒太危險了,本少爺可不想摻和進來了。”程堰語道。
聽他一言,呂世隱不由抬眼望著程堰語,他知道程堰語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說出此話到底是何因?
“哦。”斯廷鬱鬱的應著。
月隱沒雲層,天色一片濃黑,有零星的雨點落下。
兩個身影在郊外匆匆而行。
“呂姑娘,我們還是回去吧,這樣沒有交代一聲就出來會讓他們擔心的。”斯廷對著前麵的呂霞勸道。
深夜他睡不著跑出來,卻見呂霞背了個包袱溜了出來,隻好匆匆留信追去,總算在這兒追上了呂霞,可呂霞硬是不肯回去,自己也隻好陪著了。
“斯公子,你我都不相信冷大哥會做壞事,所以我一定要去找冷大哥問個清楚。”呂霞堅定的道。
“可是這太危險了,你一個弱女子,而我,充其量也就醫術好一點,不知能不能自保呢。”斯廷道。
“要不讓在下來保護兩位,如何?”莫天倫從暗處緩步而出,陰陰的道。
“快跑。”斯廷第一反應就是不避嫌的拉起呂霞就跑,不料呂霞掙脫他,反朝莫天倫迎了過去,道:“你會帶我去見冷大哥的,對不對?”
“呂姑娘!”斯廷一驚,就算真的要見冷大哥,也不能把自己陷於危險之中啊。
“呂姑娘,你的冷大哥就在前麵,可要跟我走。”莫天倫問道。
呂霞看了看斯廷,竟真的移步到莫天倫身邊去了,斯廷哀歎一聲,認命的跟上。
一道閃電劃過天地,偶爾照亮大地。
天亮了。
“咦,不好了,呂姑娘不見了。”霓郡主從樓上自個的房間裏舉著封信跑了下來。
“大少爺,呂霞不信冷大哥會做壞事,一定要當麵問個清楚,勿念!”呂世隱奪過信念道。
“斯廷也不見了。”程堰語倒是很平靜的再扔下個炸彈,“他說去把呂姑娘追回來,這蟲子可以幫我們找到他留下的訊息。”說著,他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銀色的蠕動的小蟲。
“我去。”呂世隱接過盒子就要出去。
“你又不會武功,怎麼找他們。”殷墨搶過,道,“還是由我去吧。”說著,走了出去。
呂世隱頓了頓,還是跟了出去,那方向卻是朝旋舞樓的。
他們出去不久,誰也沒想到一個意外之人闖了進來。
“揚弟?”霓郡主驚呼了一聲,卻見黃悠揚持劍的手直朝程堰語而去,鴻運見狀不妙,趕忙推開程堰語,擋在前麵,可是黃悠揚輕易的閃過了他,依然衝著程堰語而來。
“黃少俠,你醒醒啊。”乾敖很急,早知道,就該讓殷墨遲點出去的,這裏除了殷墨怕也無人是黃悠揚的對手了。
“讓開,我要他。”黃悠揚總算開口,手指著程堰語冷冷的道。
“黃少俠,你真的不認識我們了嗎”乾敖試圖提醒黃悠揚。
“羅嗦。”黃悠揚顯得不耐,揚身而起扣住來不及閃躲的程堰語,連帶他的吟玉琴飛出了酒樓,這幾個人他還不放在眼裏,的確,對他的一氣嗬成的動作乾敖和鴻運隻有力不從心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