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穆秦風怔怔的看了這個還在含手指的小嬰孩良久，轉身跑到自己母親麵前，仰頭，用軟軟的聲音說：「娘親，我要他以後當我的小娘子。」說著，指著繈褓中的小嬰孩。
    這時，搖籃裏傳出了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那年，穆秦風七歲，穆秦月還未滿一歲。
    二
    學堂的夫子正搖頭晃腦讀著之乎者也，一顆腦袋咕嚕的突然從外麵窗戶上冒了出來，可能是因為人矮，隻露出了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過木窗急切的在尋找著什麼。
    「噓——噓。」窗前一位學生看見了他，便轉頭呼喊左下邊正在打著瞌睡的一人。興許是睡了比較深沉，學生噓了半天那人也沒醒來的跡象。
    「李其民，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何解？」夫子的拿著竹條走到了窗前學生麵前，嚴肅的看著他。
    李其民一個激靈起身，望了望夫子，在望了望窗外後麵打瞌睡的某人，心道，都是你家小豆丁害的。
    「夫子，我——」很自覺的，被稱作李其民的少年怯怯的伸出了手。夫子恨鐵不成鋼的拿著竹條在他手上抽了兩下。
    「回去把論語好好的給我抄兩遍，明天交給我。」
    李其民哭喪著臉應了一聲，是。
    見夫子轉頭，李其民大叫不妙，但也隻有瞪著眼睛看見夫子用竹條把秦風抽醒。
    「秦風，你告訴我，溫故而知新，何解？」秦風茫然的看著夫子，搖頭。夫子伸出竹條，秦風見此陣仗，裏麵大義凜然的把手伸出來。
    夫子氣急敗壞的把書扔向一邊，竹條抽在秦風手上，嘴裏還頻頻說教。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你們呢，你們的時間就是拿來混的嗎？」夫子連連搖頭，胡子都氣直了。停手，見底下的學生還是沒有悔改之意，氣急敗壞的丟手中用來懲戒的竹條，踱步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見一個哭成淚人的小孩，夫子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微笑著低頭問：孩子，怎麼了。
    小孩哭的一抽一抽的伸出手，一掌打在了夫子的臉上，帶著糯糯的童音，說：壞人。
    夫子臉黑了一半，起身，急匆匆的走出了學堂。有辱斯文，與爾等一般見識簡直是有辱斯文。這樣安慰著自己，原本氣急的心，漸漸平和下來。
    穆秦風見門口人兒如此熟悉，馬上跳起來跑了出去。「小月，你怎麼來了。不哭不哭。」走上去就把被稱作小月的小孩抱進懷裏。
    「疼，吹吹。」懷裏的小孩拉出秦風的手，搬開手掌，掌心赫赫的出現了一條一條的紅痕，心疼的眼淚花又要往下冒。
    「不疼，不疼，月兒我不疼。」
    「吹吹，吹吹。」小孩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想要說的，隻能哭著說吹吹。
    「好。吹吹。不疼了。」
    李其民出門打趣道：「小娘子，你又來看你相公了啊。」
    秦月看見李其民，立馬用手擦掉臉上的淚痕，用小小的身子把穆秦風護在身後。大眼瞪著李其民，說：「相公，我的。」
    秦風哭笑不得看著他一副雞媽媽護小雞樣，把認真的秦月摟進懷裏，親了親他紅嫩的臉頰。
    李其民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是你的，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小人瞬間展開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論語，我幫你抄一遍。」說完，穆秦風冷著臉抱著穆秦月走出了學堂。
    李其民一人在身後嘖嘖歎道，占有欲還真強——
    那年，秦風十二歲，秦月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