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唯一【手塚國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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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八卦圖係列之四]
    WrittenBy醉溪橋
    慕容唯一×手塚國光
    BGM:西風獨自涼鎖心玉
    初次見你,眼神寧靜,素衣淡染,神色安好。如若能一直見你這樣多好。
    權利名望,皆為過眼雲煙。
    題記。
    [壹]
    ——初次見麵,你眼瞳深處,恍若下著一場終年不散的大霧。
    這是一處花園。精致的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之間透出一種皇家的華貴大氣;而園內的小橋流水,卻又為此添了一份清雅素淡。
    水池裏開滿了江南水靈的蓮花,風一吹,帶起滿園清冽素淡的香氣。如若有人長久居住於此,定會沾染上這滿園的蓮花香氣吧。
    憑欄而立的男子氣勢森然,一身月白色衣衫,眉目凜冽如同刀刻般分明。
    然而他的身上,卻有著淡淡的蓮花香氣,帶上一份心中之誌無人可解的寂寞。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主上。」溫和安靜的嗓音輕輕地響起,將他的神誌喚回。他微微側身看向來人,眼底泛起微的驚訝之色。
    他身為青衡國的皇帝,雖說此刻在西郊別院,但也從沒有人敢不加通報直接闖進來。
    他是青衡國的帝王,手塚國光。
    「抱歉臣擅自就闖了進來。但也請主上原諒,實在是事情緊急。」淡青色衣衫的女子朝著他下跪,抬起頭來看向他,眼神堅定,「如果主上非要治罪,也請等臣下稟報完畢不遲。」
    他淡淡一頷首,道,「說吧。」
    「如今青衡國境內突然爆發出了一場饑荒,從邊緣滄海郡逐漸向中部蔓延,速度之快前所未見。死亡率較之以往的饑荒更加高。西部地區隨處可見乞討的災民。如今災情嚴重,請主上盡快裁決。」青衣女子清楚的說完這樣一席話,低下頭靜待答複。
    許久不見手塚的回音,女子詫然抬頭,眼神裏有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定。
    一陣風從蓮塘掠來,帶著蓮花清淡的香氣。風拂過,吹起女子墨色的發絲,淡青色衣衫輕揚。而那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卻依舊在沉吟,眼睛裏有著凜冽的深沉。
    那女子得不到答複,眼睛裏突然顯出一抹決絕,像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毅然道,「若是主上不為國家著想,不願處理此事,那麼臣今天算是找錯了人。這事,主上您既然不管,那麼便讓臣來管罷。」說著便要告退。
    「等等。」手塚驀然出聲,淡淡一句話卻讓女子生生頓住後退的動作,「朕並未說不管此事。這青衡是朕的國家,朕自然是要管理好的。朕隻不過在猜想此事的原因罷了。」
    「若是原因的話,主上可否允許臣多言幾句——」
    「請說。」手塚朝著她微微頷首,眼睛裏是一如往常的沉穩內斂。
    「這次饑荒蔓延範圍之廣,速度之快均為首次。而且各地上報的起因中都寫明了是因糧食歉收。但今年風調雨順,又怎會出現歉收之事。如此說來,臣的猜想是,有人在土壤裏下毒。」她清晰地一字一句道來,聲音溫和鎮定,絲毫沒有麵對帝王之時普通人應有的慌亂。
    「下毒?」手塚微微挑眉,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是的。有人故意下毒。」她一字一句果斷的道,聲音堅決。
    「朕明白了。你退下吧。」手塚微微點頭,褐色的眼眸深處掠起了一抹微微的光亮。
    「臣告退。」女子起身,向著手塚一拜,轉過身走了。背影纖細。溫暖的風吹過,她長發和衣衫共飛揚。
    「對了。你是……禮部的……」手塚微微皺眉,發現竟然未能記住此人的名字。
    「臣是禮部尚書慕容唯一。」她轉過身來,在回廊盡頭微微一笑,眼中仿佛被霧氣籠罩,神情寧靜。
    [貳]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風空落眼前花。
    「去找禮部尚書慕容唯一來見朕。朕有話對她說。」初陽殿內,黃金龍椅上端坐的男子眉目分明,眼神犀利,全身縈繞著一種凜然卻又寂寞的氣質。
    「臣到。」階下跪著的女子依然是如那天一般的一身淡青色衣裳,神情也是如那天的寧靜。仿佛一直不曾變過一般。
    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然過了三月有餘。三月間發生了許多事,其中有一件,便是那席卷全國的饑荒已經得到了遏製,災民已經減少許多。
    這件事,她做的真的很好。雖然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但卻很有效的解決了災民的生活問題。
    說起來,他手塚國光還真是要謝謝她。
    「饑荒此事你做的非常好。朕會給你賞賜的。」手塚看著慕容,眼神淡淡,「你可否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賞賜不敢當。臣隻是在做自己分內的事。」青衣女子容色平靜,然而在聽聞心願二字之後卻微微的起了波動,「主上若真要給賞,還請等臣將下毒之人找出來之後也不遲。」
    「聽你這樣說,似是有頭緒了?」手塚依舊沒什麼表情,眼瞳深處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激賞之色。
    慕容點點頭,抬起頭直視禦座之上氣度凜然的男子,不急不緩的徐徐道來。
    「此事疑點頗多。但臣通過這三月來的思考,已大概猜出來下毒之人是誰了。」
    「如若臣猜得沒錯,下毒之人,當是如今冰際國的王儲,公子跡部。」
    手塚聽完,卻不見太大驚訝,想必他也早已猜出了是公子跡部。隻是——
    「你既然猜出是公子跡部,那麼你可知道公子跡部為何要這樣做?」
    「眾所周知,公子跡部為人灑脫張揚,最愛排場。此番之事,不過是想在冰青二國開戰前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罷了。公子跡部並沒有用太大劑量的毒藥,不然局麵可就不是臣等能控製的住的了。」
    手塚聽完,正待說話,卻聽得殿外傳來幾聲拍手聲——
    「說得好。手塚,幾年不見,你青衡國中人才有增無減啊。」與此同時,殿外緩緩走進一人。手執折扇,眉目宛然,風采耀眼。唇角含著驕傲不羈的笑意,整個人如同太陽般耀眼攝人。
    公子跡部。
    手塚見到來人,到沒顯得太過驚訝,反而如同見到多年不見的故人般,淡淡頷首,「跡部,很久不見。」
    「真的很久不見了,手塚。」唇角的笑容不改,語氣卻無端空茫了起來。「說起來,那幾個家夥也都很久不見了。手塚,不二大石幾個都還好麼?」
    「不二一年前離開朝堂回到故鄉去了,大石和菊丸他們……也走了。」手塚淡淡的道,眼神中卻多了一份無奈,「現在他們都離開了,也隻剩我們幾個還在這朝堂之上。」
    「連幸村和真田都離開了……手塚,什麼時候我們也走吧。」跡部歎口氣,像是想起了什麼,「楠……已經離開很久了。我答應過她有朝一日脫開了朝廷,就去找她和忍足的。」
    「這麼多年了……你還一直沒忘啊。她……本就不是你能留得住的女子。」手塚看著跡部,此人還是如當年一般的驕傲耀眼,但歲月的磨礪卻讓他越發成熟起來,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留下的是被歲月磨平了的棱角。
    「怎麼能忘呢。」跡部的笑容不改。但眼神卻越發的深了。「話說回來,這位是?」
    「青衡國的禮部尚書,慕容唯一。」手塚國光淡淡介紹著,依舊沒什麼表情。
    「慕容小姐那番見解,實在讓我跡部景吾佩服。」公子跡部玩味的笑著,眼神中閃過饒有興味的光,「隻是很不幸我和手塚是舊識。慕容小姐現在認為,下毒之事的原因究竟為何?」
    「如果公子跡部和主上是舊識,那麼此事便可以當做是冰青二國即將開戰的信號。公子跡部這麼做,也是因為念著和主上的情誼,想來提醒一下的吧。」
    「如若唯一猜得不錯,那麼冰青二國開戰在即了。」
    「慕容小姐果然聰穎。此等智慧,手塚你可是有福了。」跡部眼中帶上了欣賞,然而神色卻嚴肅起來,「冰際國縉影帝正準備發兵攻打青衡國,到時別怪我沒提醒過。手塚你好自為之。」
    「告辭了。」跡部說著,向手塚一拱手,轉身便走了出去。
    月白色衣衫的男子在禦座之上,看著公子跡部遠去的身影,眼神深不見底。許久許久,才極輕的歎了一聲。
    ——如今,他們早已不複當時的年少輕狂。
    [叁]
    慕容自始至終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從公子跡部走後就未發一言。她靜靜地看著手塚,看著這位年輕帝王的側臉在天際晚霞的照應下染上淡淡的暖色,顯得朦朧而美好。
    她慕容唯一再怎麼冷靜,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子,有著年輕女子該有的一切夢想。然而身居官位,她卻不得不將那些願望藏在心底,打起一切精神去應對那些官員。
    人人都說當官好,有鐵飯碗可以吃,還有那麼多的財富。但卻從未有人知道,作為一個女子,她慕容唯一為這個官位付出了所有。
    這並不是她所想要的生活。當初不過是因為父母擅自做主為她定下婚約,一氣之下離開了家。在帝都這段漂泊的日子裏,她想隻有做了官才可以不被父母命運所掌控,才可以活出真正的自己。她也想自己做了官之後,可以讓天下的女子少受一些欺淩。
    青衡國有著女子為官的先例,所以她去嚐試了。
    然而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她突然覺得很累。在背負著那麼多的同時,她還要背負著那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對於手塚國光,她其實在內心,戀慕了他很久。
    ——從他登基那天開始。
    然而此刻麵對他,她卻仍然不能將自己的內心吐露一絲一毫。她知道那樣會給他更多的負擔。這個年輕的帝王身上已經背負了很多,不可以再給他重擔了。
    慕容唯一抬頭望著初陽殿頂上華麗繁複的裝飾,眼中微有些潮濕。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的,她淡淡開口——
    「主上的賞賜,我已經想好了。」
    冷不防被慕容的聲音一驚,讓手塚想起了身旁還有這麼個人。他有些尷尬的道,「慕容還沒有回去麼?想好了想要什麼?」
    「請主上準許,在這件事結束後,讓臣辭官回鄉吧。」她低聲道,望著手塚的眼睛,聲音中帶了歎息。
    「唯一很累了,想要休息。」
    手塚一瞬間無言。所有人,終是要離開的麼?最後隻剩他一人,在這朝堂之上掙紮,被命運的洪流衝刷。
    「你……也要走了麼?」他忽然低低地道,讓慕容一驚。「算了。你走罷。你這樣的女子,身在這裏,的確是太累了。」
    她這樣的女子,外表一直是如初見那般的堅定冷靜,如同秀麗的百合,清雅寧靜。然而她好不容易在他麵前展現出內心,卻是提出要離開。
    一直沒有跟她說,在初見之後的三個月裏,他曾想起過她很多次。每次都記得她最後轉身前的笑容,寧靜微涼,對他說臣是慕容唯一。
    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連她也不例外。對於慕容唯一,從最初的欣賞到留意,再到三月之後的重見,她的一番言論令他欣賞的同時也令他心動。
    那是怎樣的女子,這般的富有智慧,又是這般的恬然。
    現在,連她也要走了。
    罷了……他手塚國光不是放不開的人。她要走便走吧,這裏的確不是她呆的地方。
    「慕容。」手塚看著慕容唯一在夕陽下的背影,一如初見之時的秀雅清麗,禁不住開口喚住她。
    「主上還有什麼吩咐?」慕容回身,抬眸看著手塚。眼神平靜一如往日。
    「沒事。你走吧。再也不要回來。」
    有些驚異於年輕帝王最後的一句話,但她什麼也沒問,隻是向他微微欠身,然後轉身,頭也不回。
    [肆]
    山清水秀的日煙溪。
    這時慕容唯一的家鄉。自從一年前她從朝堂隱退之後,她便不遠萬裏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這裏。
    到這裏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望自己的父母,在母親打開家門的一瞬間,她輕聲道,娘,我回來了。
    唯一回來了。
    不出意外的看到母親驚喜的笑容,她在那一刻覺得無比的安心。
    終於不用為官場應酬所煩,可以安靜的做一個普通女子。
    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所想要的。
    一個月白色衫子的男子輕輕的走到日煙溪邊,看著正在溪中浣衣的慕容唯一。
    這才是真正的她吧。手塚想著。在這一年中,他與冰際立海二國簽訂了和平書,將自己的國家交給了值得信賴的後輩,然後從最高權力上退下來,隱入人世之中。
    而他,也終於可以來找她了。
    仿佛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慕容抬起頭來,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失語。
    手塚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褐色的瞳眸中一片釋然的神色。
    許久的靜默之後,她輕輕的笑起來。安涼寧靜。
    「青衡國禦風帝五年,皇帝手塚國光與冰際立海二國修好,將國事交托與後輩,後退位,不知蹤跡。」
    ——《列國傳•;青衡國•;禦風帝本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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