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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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時候,簡言都有種錯覺,或許郝庭軒其實早就知道聶禹辰。隻是溫柔的沒說出來,這樣的溫柔,簡言很感激,但是此刻,它像利刃一樣切割了他的心髒,他寧願他質問他,也不想要這種單純的安慰。
身在曹營心在漢,簡言徹底的明白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身體沒有背叛,心卻早已不不在。
接下來的一周,簡言無論做什麼都不在狀態,感覺就像飄著空落落的沒個實地。郝庭軒看在眼裏,並未詢問,隻是眉頭越皺越緊。他想,是該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了。看著他這樣整夜失眠,好不容易長起來的肉又因為這幾天掉了,看著越發憔悴。難道那個男人真的對他有這樣大的影響力麼,自己算什麼呢?床伴、一個人生活時的調劑品。說好要一起過一輩子的,就隻能是一輩子,他不允許他後悔。無論那個聶禹辰是怎樣的強敵,他都要打倒他。他要占據阿言的整顆心。
“阿言,你怎麼會知道,我注視你多久了呢。”落寞的語氣,郝庭軒在好不容易淺眠的簡言耳邊呢喃。可是對方不會回答,長期的失眠導致清秀的男人眼下一圈淡青,郝庭軒低下頭,吻他的額頭。他真的不在乎他的年紀,他愛他,是真的愛。可是卻不能說,說了他就不在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起碼他努力了這麼些年,阿言甚至不相信自己的感情。什麼相依為命的在一起,他要的從來就不是互相療傷,他隻想牽著他的手,直到死亡。
“你要什麼時候,才會看見我呢?”自嘲的笑笑,“阿言,愛我好不好,好不好。”寂靜的房間,隻有灑進來的月光,清冷寂寞的一如學生時代遠遠暗戀的日子。
提心吊膽了好幾天,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簡言覺得鬆了口氣,或許聶禹辰是真的離開自己生活了。有些心酸,有些釋懷,那個人也有新生活了吧。真的就這樣完了,像做夢一樣,自己一夢就是十年,是該醒了。
“簡言,樓下有人找,快下去吧。”
有人找?誰會來工作的地方找他。難道是郝庭軒忘帶東西了?
有些焦急的趕下來,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止了腳步。聶禹辰,駝色的長大衣在風中衣擺翻飛,許是有些冷,他點了一支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在看到自己時,笑容燦爛,一點都不像那天表現出來的精英模樣。他還是他,是曾經神采飛揚的他,是曾經的簡言唯一的光。
“你怎麼來了?”有些畏縮地說著,似乎在這個男人麵前自己永遠直不起腰板,總把他的話當聖旨。
“這些年,你過得好麼?”聶禹辰的嗓音還是那麼低沉,跟你說話仿佛有無限深情似地。
“挺好的,郝庭軒他對我很好。”所以,別再來找我了。
聶禹辰笑了一聲,“小言……我一走,你就從那裏搬出來了麼。”
“不搬出來還想怎樣,等著你,等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的恩賜。禹辰,等了那許多年,我已經很累了。”怎麼能因為他一句小言,就有委屈的感覺呢。
“我很想你。”
這個男人總是這麼任性,一直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對不起。”
聶禹辰沒再說話,煙都燃到指尖了,他仿佛好無所覺,隻是定定的看著簡言。
“我不會放棄的,小言,我從沒想過你會離開我。”良久,聶禹辰這樣說道,然後,消失於夜色。
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簡言仿佛脫力般滑下身體,他還是他,我呢?還是我麼。
回到家時,郝庭軒已經在了,簡言忽然發覺,自從自己情緒不穩定,郝庭軒似乎總在自己周圍,他應該很忙吧。有些歉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恩,一會了,我熬了粥,喝點吧。”
“好的。”
跟郝庭軒在一起,日子並沒有波瀾,平淡如水。這是幸福吧。至於他,還是不要想了。
“阿言,吃完飯,有工作?”
“沒有,吃完飯我洗碗吧。”
“不是,就是最近看你有心事,聊聊吧。”
即使住在一起,也感覺更像朋友而不是愛人,因為知道他不愛他,才會如此的相敬如賓吧。沒有對即將有的談話感到忐忑,隻是習慣性的承受。無論對方要怎樣質問,都沒關係,簡言都會認真回答,不過那時這段關係還能維持麼?
“阿言,最近怎麼了,能告訴我麼?”
“也沒什麼,就是我曾經愛過的人,回來了。”
“隻是曾經愛,現在呢?”郝庭軒看不出是否在生氣,隻是平靜的詢問。
“庭軒,我不知道,你信麼?”這是實話,隻是不好聽。
郝庭軒垂眸良久,然後他笑了,“阿言,我們結婚吧。我不知道要怎樣留住你,但是我相信戒指是有魔力的,所以,結婚吧。”
已經做了最壞打算的簡言,仿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似的張大了眼睛。眸子裏漸漸蒙了霧氣。
結婚,兩個男人。原來真的有人願意與自己共度餘生,不是那種口頭承諾的,而是有誓言的,是有人見證的,是在陽光下的。從沒奢望過的真正意義上的家。現在有人願意給。生活真的能像童話一樣麼,雖然主角不是年少時以為的那個。
“可以麼?我們結婚。”
郝庭軒溫柔的彎了眼,“恩,從此以後,你隻有我,我也隻有你。忘了聶禹辰吧。隻記得我,好不好?”
簡言閉了眼,努力把淚水憋回去,這一刻他是真的忘了那個糾纏了他十多年的男人,也是在這一刻,他確信自己愛上了這個始終溫柔的人,哪怕隻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