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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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雷震寰宇,紫龍劃天痕,雲湧狂風掃,怒鮫翻駭浪。
    諾大的乾清宮內漆黑一片,當今的大明天子——宣德帝,卻一臉凝重地坐在象征著至高王權的龍椅上一動也不動。在他的麵前,是那不斷翻飛舞動的黃色紗簾。黑色的瞳孔中,映照著乾清宮外的風雨雷電,雲湧浪掀。在狂雷的帶動下,整座乾清宮都仿佛跟著震動了起來,顯得異常的恐怖。
    輕歎了口氣,宣德帝抬眼看上了房梁上,那枝正對著他的冷箭。而自己坐著的,手上綁著的,都是那枝箭的引線。隻要他稍微一動,那枝箭就會準確無誤地射中他的心髒。
    不遠處,與宣德帝隻有七步之遙的攝提、重黎、青龍、迷蹤四人,正極力地躲避著由四麵八方的層層機關射出的羽箭。在試圖救出宣德帝的同時,他們也感受到由乾清宮正上方傳來的肅殺之氣,在無聲中蔓延。
    紫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夜空,黑雲如駭浪翻湧。傾盤而下的大雨,重重地打在琉璃瓦之上。如今來自不同身份背景,本以為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雜的兩個男人,立於乾清宮之上,一如魔獄熾焰,隻為保存當今天子,全身籠罩如浪的怒氣。一如無間傲冰,隻為殺眼前之人,報殺身之仇,遍身纏繞著陰寒氣息。
    “天驕為何如此迫不及待?”沈應龍沉聲問道;足下向後輕移三寸,想到正下方,此刻正受到生命威脅的,正是當今大明天子。不管麵前之人是否真的是勾魂厲鬼,掌中已運雄厚內勁,“難道你們與男人的交易破裂了嗎?”
    雪豹沒有回答,仿佛置身於怒海狂潮中的他,慌了刹那的心神。他深知天驕會接這宗交易,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眼前這人,即使交易破裂,也要不惜一切地將沈應龍帶到天驕的麵前。
    而這時,雪豹卻看到沈應龍的左手正在運動內勁,隨即心已明了大概地冷笑道:“怎麼,指揮使大人身後的銀槍是擺著好看的嗎?”
    被看破了的沈應龍,臉上並無半分緊張,依然從容笑道:“送你回黃泉,一掌足以。”
    “那就要看看指揮使大人,是否還有求生的能為了。”話音剛下,雪豹將冷劍置於身後,左手運勁,隨即飛身出掌。
    已死過一次的雪豹,明白沈應龍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現今的時機有利於他,趁沈應龍不敢有過大的動作,而傷害到在乾清宮裏的宣德帝,至少也要拖到沈應龍的藥效發作。
    掌風殺氣,迎麵而來,沈應龍立於原地,一手緊握銀槍,一手接下掌勁。掌刃交接,雙方雄厚一掌,正式開啟戰局。
    交擊十分,受勁七分,沈應龍挺身硬受兩人掌下餘勁,體內根基遭逢摧殘,嘴間一陣腥甜,暗紅的血流緩緩地從唇角溢出。
    但沈應龍雖已硬接下餘勁,可琉璃瓦上還是出現了裂痕。雨水透過裂縫,滴到了乾清宮的地麵上,攝提他們與宣德帝隻剩下五步之遙了。
    宣德帝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那滲出水滴的琉璃瓦,眼中複雜神色盡現。但他仍是一動不動地喃道:“朕是當今的天子,是大明的皇帝,今日,朕就與上天賭一賭,看看你沈應龍,是否真能保住大明的龍脈。”
    隨即,乾清宮頂上的兩人既是利落的近身交戰,沈應龍依然站於原地,信手為應,從容化解厲式,鬥力,鬥功,更鬥根基。
    一掌接一拳,下盤格擋。運勁,出掌,卸勁。沈應龍單手會雪豹,閃身避腿風,掌心收勢,包覆鐵拳。一用力,雪豹重心不穩,便整個人被摔出了三丈之外。
    但雪豹反應極之迅敏,身形噗一落地,隨後挺劍刺後沈應龍。
    沈應龍見狀,用腳步一錯,身子左挪兩步,側身銀槍橫在身前,擋住雪豹的淩厲疾劍。趁其長劍尚未及收勢之間,左掌閃電拍出,擊往其胸。但雪豹隻是踉蹌一步,並未倒飛而去,反而緊捉沈應龍不敢有過大的動作而步步緊逼,故意讓他耗內力,耗真氣,硬受餘勁的結果,就是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乾清宮內四人早已汗如雨下,這層層機關布得極其精細,雖無人操控,但每踏出一步都是致命的。要靠近宣德帝一步,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四處飛出的羽箭,擦身而過,攝提四人眼見時間無多,紛紛展現過人身法,提刀硬闖過關。
    二人故意觸動機關,二人斷後。踏著滿地的斷箭,攝提與重黎已來到宣德帝的麵前:“皇上受驚了,屬下救駕來遲!”
    宣德帝還來不及出聲,攝提重黎已迅速將他扶起。同一時間,青龍、迷蹤一前一後砍斷了兩枝疾速而來的冷戰。就在攝提於重黎將宣德帝扶出乾清宮的同時,雪豹已然察覺,心中大驚,忽聞背後虎嘯龍吟,銀槍逼命。
    雪豹立即回身,長劍格擋,雷光電閃,冷劍會銀槍,撼動天地。
    “雖然你難得由黃泉再爬回來,可惜你的武功並未見長!”沈應龍說著,忽然一運內勁,逼得雪豹平地再退三丈。
    雪豹對沈應龍的桃,毫不所動,反而長劍一挑,講銀槍離身前。隨即身法如風閃電馳,一式萬千,沈應龍銀槍走旋,怒騰四方。
    金石互擊擦出的火花,在這雷電之夜分外耀目,但雪豹時機已失,再也無法靠近半分,隻能以敏捷的身手,繼續耗損他的真氣。
    心知雪豹心裏打的是何種計謀,沈應龍立即化被動為主動,銀槍招招隻取雪豹命門,雄厚內力將雪豹身處四周的氣場完全禁錮,讓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無形的壓力之下
    劍過風蕩,槍鳴絕耳,驚雷陣陣,肆虐狂風毫無憐憫。在內力根基上,雪豹始終不敵沈應龍,沒多久就已經敗下陣來。
    但也隻有沈應龍才知道,自己已漸漸感到自身的內力正在流失,視線在大雨中越來越模糊。全身雖然已經濕透,但感受到的卻不是冰冷,而是如烈火焚身般的煎熬。
    就在沈應龍抓住了雪豹的破綻,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忽然已然流失的內力迅速逆轉回全身,一口鮮血衝口而出,灑在了琉璃瓦之上。
    同時,人也無力地單膝跪了下來,手中銀槍支撐著身體的重量,全身宛如被萬蟲所噬
    此時此刻,在銀瀑水射中,段豪姬無視著夜空中的狂風暴雨,半倚在樓台之上,緩征惺忪的睡眼。掛在手指上的是那爬滿了蠱蟲的發絲,打翻了酒灑了一地,半醉的人才如夢初醒。
    “沈應龍,你不止是要貌像他而已!”輕喃著翻身坐起,將那發絲放於燭火之下,將其燃盡。
    隨後,便是被扯落的紗簾覆於跳動的火焰之上,火苗逐漸蔓延開來。暴風雨在此時也已經開始稍停下來,烏雲漸漸的褪去,重新露出了那輪暗紅的月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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