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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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雨龍脈——相傳乃大禹治水之時,在黃河之畔所斬殺的一條巨龍。禹帝用其身上的七節龍骨打造出了這吧,能呼風喚雨的上古神器。但也因此使得黃河失了鎮河之神,河水泛濫,淹沒了莊稼農居。
禹帝眼見自己的子民終日受洪水泥流的煎熬,卻始終想不出任何的辦法。最後在夢中受到女媧的指點,將號雨仍下黃河,使得能重新物歸原主。
從此,黃河安定了下來,而這把上古神器也在黃河之中失去了蹤跡,隻留下了一個幾乎讓人忘記的傳說。
可是在十年前,號雨忽然重現於江湖,惹來了當時血榜與江湖正派人士的第一次紛爭。
血榜的第一人對號雨誌在必得。但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卻覺得,號雨如若落到這樣的一個男人手上,江湖就肯定會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於是,各大派的正道人士都紛紛與血榜爭鬥,然後將號雨隱藏起來。
沒有人知道那個男人到了最後,到底有沒有尋得號雨,但令於麵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當年他們所爭奪的這把劍,竟然會在淩海潮的手上。
暴雨狂雷震九州,紫龍橫空號雨令。
在傾天的雨簾中,玉麵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收回佛珠,纏在手臂上。雨水濕透了她的衣服,冰冷地緊貼在身上,寒透澈骨。
血榜的交易從不涉及朝廷,因此玉麵並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少的能耐,對淩海潮亦存有三分的顧忌。
不經意地看了眼在另一邊,仍未有絲毫動123作的沈應龍與雪豹。玉麵深知自己即使不能全身而退地敗淩海潮,至少也要拖到子時,沈應龍的藥效發作。所以這一戰,她也隻能咬牙全力一搏了。
“淩總管似乎很喜歡盯著奴家看啊!”玉麵一邊壯似輕鬆地調笑著一邊暗地將自身的內力灌輸到佛珠上,“淩總管是想要和奴家拚命嗎?”
“那還要看你是否有如此的能耐!”淩海潮冷笑著,手上號雨鋒芒難掩。
寒光閃,戰端開,狂風掩天地,血濺琉璃瓦。
玉麵眼神一凜,揚手現紅光,由一百零八顆串連起來的佛珠,猶如長鞭般,直直地向淩海潮揮來。
淩海潮向上翻身而起,避開猛來的攻勢。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比眼前的這場戰役,更來得波濤洶湧。
因為號雨龍脈,對淩海潮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
無論這把劍被江湖人如何地傳說,但對於他來說,號雨永遠都隻是十年前,沈應龍用來斬斷他不堪過去的一把劍而已。
被重重枷鎖封印起來的過去,在被沈應龍揮劍斬斷之時,那個男人卻又隻對他說了一句話——“想死嗎?何不與兒時的玩伴一同死在戰場上?”
由此,淩海潮認出了麵前這個男人,就是兒時與他一同麵對猛獸的人。由再次重逢的那一天起,淩海潮就再也沒有看見過沈應龍。號雨成了他的佩劍,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盡情揮灑男兒血汗,從未如此爽快過。
而當他經曆了戰場的洗禮,再次見到沈應龍的那一天,他被任命為他的副將,他看得出他眼裏藏不住的興奮和真誠的祝賀,而他也為此感到興幸。
從此,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出生入死,一同分享每一場勝仗的喜悅,一同分享每一壇祝賀凱旋的醇酒。
沈應龍黑色的盔甲上濺滿了敵人的鮮血,但他從未清洗過,而他的號雨亦同是。
如若不是長蛇溝的那一場戰役的話,他幾乎會認為他們兩會一直如此下去,直到他們的戰馬再也跑不動,他們的劍再也揮不起來,他們的血染滿沙場。
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雨中的清亮劍鳴破空而聞,從天而降的雨水圍繞著號雨。在淩海潮揮劍劈下的那一刻,雨水便如萬千細針,向玉麵襲來。
玉麵見狀,旋身撩起佛珠,旋轉起來。將迎麵而來的攻擊擊落,但手上與肩上還是被漏網之魚所傷。
漆黑紅的驚雷破空而鳴,不斷淌下的血滴更為觸目驚心。玉麵手上的佛珠散發著嗜血的光芒,但她從未為這一生所作的罪孽而懺悔過。
手上的佛珠依然來勢凶猛地揮舞著,在以雷霆萬鈞之勢劈下之時,佛珠與號雨首次交擊。破碎的琉璃瓦被雙方的內力震起。
錯了嗎?玉麵從不如此認為,她所做的事雖然十惡不赦,但她認為自己並沒有錯。為報父仇,原渡重洋,由扶桑而來。
“你的父親大人是死在中原人的受力,所以你不必對他們仁慈!”
這是臨走前,母親的叮囑,中原人是她的仇人,從小就在煉獄般的訓練中,更讓她對其恨之如骨。但她也恨自己心軟,同誌葤王救了唐蜜一命,也為自己留下了禍根。
她從此棄醫不再用,那總是跟在她深厚的小師妹,如今她看她的眼神,她認得,那是她每天照鏡時看到的眼神。
佛珠纏上了號雨的劍刃,一個使力,號雨佛珠雙脫手,插在了琉璃瓦之上,接著就是拳腳相交。忘記了過了多少招,兩人心裏所想卻各自不同,並沒有手下留情,但卻雙方破綻百出,以至兩人都為自己增添不少傷痕。
我錯了嗎?玉麵看著淩海潮,心知自己並沒有活路,她唯一一次自問。
我沒錯!淩海潮知道自己要追隨的到底是誰,要幫的是誰。
雙方的雄厚內力將對方振開,淩海潮在落地的瞬間拔起號雨。在玉麵還沒站穩之時,悅耳劍鳴劃空而鳴,穿過傾天的雨簾,直直地插入了她的胸膛。
“呃……”玉麵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淩海潮,血順著她胸前的號雨滴在琉璃瓦上。
就在淩海潮抽號雨,玉麵身體向下倒去的同時,由遠處樹梢上,忽然飛出了一條青練,緊緊地纏住了玉麵下墜的身體,將她帶離了紫禁城。
淩海潮站在琉璃瓦上,眼睜睜地看著玉麵被救走,並沒有追上去,而是鬆了口氣地轉過身來,開始觀賞另一場正要開始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