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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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暮降臨,雨勢才漸漸地停下,烏雲亦隨之散去。
    琉璃夜,冰輪懸空,灑下一片迷離的銀輝,讓整座淩雲山都籠罩在冰冷的氣息之中。
    風過大地,銀鈴響動,隱隱帶動著令人不安的殺意,明顯得讓人煩躁。
    桂花樹下唐蜜席地而坐,背輕靠在樹杆上,平靜如水的雙眼隱藏著凜冽的肅殺之氣。
    兩間不同的竹屋內,正在運功調息的沈應龍與段天豪二人,因同時感應到逐漸逼近的殺機而張開眼,下一刻便已飛身上梁,靜待突變。
    在指尖間輕微的顫動中,殺氣已然臨身,無數的六角形暗器從四麵八方向唐蜜襲來。
    唐蜜一掌拍在地上,借力翻身而起。避過暗器的同時,拿下扣在腰間的荊棘鞭。在落地的刹那迅速掃出一鞭,重重地打在地麵之上,喝道,“出來!”
    雄厚的鞭勁震得麵前三丈大地龜裂開來,從中竄出一條黑色的人影。唐蜜順勢再揮一鞭,而那黑衣殺手卻在瞬間完全失去了蹤影。
    “扶桑忍者!”驚覺到對方的身份後,唐蜜將荊棘鞭旋轉著揮舞在頭頂,冷哼道,“怪不得能穿過二姐的迷仙陣!三流的忍術也敢在我麵前擺弄!”
    忽然身後風鈴之聲微變,唐蜜腳步挪移,旋身一揮,荊棘鞭猛地劈向身後的桂樹上,“また、非表示にしたい(還想躲)?”
    從爆裂開來的樹杆中,那名黑衣忍者騰空而起,唐蜜手腕一轉,長鞭便緊緊地纏住了那人的右腳。然後雙手用力一拉,將那名忍者從半空中拉了下來,“あなた誰?誰があなたを送った?(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那名忍者在被拉落地之前,抽出橫在腰間的武士刀,雙手將刀插入泥土中,借以支撐著騰空的身體,“玉麵注文,斷首の刑を受ける沈應龍。。。。。。ブロックは処罰と同じです!(玉麵有命令,斬殺沈應龍。。。。。。阻擋者同誅)”
    “又是玉麵!”唐蜜咬牙切齒地喃道,忽然手腕一用力,撩起荊棘鞭,迫使那名忍者也跟著整個身體旋轉起來,“玉麵あなたは死ぬためには(玉麵讓你來送死的)!”
    聽著屋外兩人的對話是全然不懂的語言,讓屋內的沈應龍和段天豪不禁同時好奇起來,隨即翻身躍下房梁,想看個究竟。
    卻見唐蜜每揮出一鞭,都仿佛在宣泄她心中難以熄滅的怒火,而每一鞭揮在那名忍者身上都能均見其骨肉。
    “そこに女性(那女人在哪裏)?”鬥纏中,那名忍者已經遍體鱗傷,慘不忍睹。但唐蜜仍然沒有停手的打算,反而眼裏的怒火更盛剛才,“トーク(講)!”
    話音剛落,唐蜜長鞭奮力地由上劈下,那名忍者執刀的手竟然被荊棘鞭硬生生地劈得骨肉份離,立時慘叫著倒地。
    仿佛紅了眼,狂了心,不顧那名忍者在耳邊的嚎哭慘叫,每一鞭都以極其威猛之力抽在他身上。曾被萬蛇噬身的痛楚再次因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而遍布全身,讓她疼痛難當。
    段天豪被眼前的血腥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麵前全然發了狂的唐蜜,心裏麵的震撼卻難以言語。
    他不能明白,到底是什麼使她失去了平常一貫引以為傲的理智?是什麼讓她看起來如此痛苦難當?
    他和沈應龍兩人都沒有上前去阻止唐蜜的打算,並非是他們冷血,而是他們都明白到,這女人心裏那抹不可碰觸的傷痛已經全部被人連不堪的傷疤一同揭起。
    不自覺得握緊拳頭,強壓下心裏那份莫名的憤怒,段天豪看見那名忍者已被唐蜜打斷了氣,屍骨也四分五裂開來。正想上前,卻見她身後另一名一直隱藏著的忍者正緩緩地靠近她,伺機而動。
    段天豪暗叫不好,想也不想便衝了出去,剛抱著唐蜜的瞬間,左手上已捱了一刀。
    唐蜜驚魂剛定,伸手抱著段天豪的腰身,旋轉回身揮出一鞭,荊棘鞭纏住了那名忍者的脖子。眼一寒,手腕再一振,身首隨即分離,血灑滿地。
    但同時,唐蜜麵上的黑色麵紗也隨之落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醜陋不堪的麵容,完全始料未及的狀況讓段天豪一時愣住,隻有那猙獰的傷疤仿佛在訴說著她所曾受過的痛苦。
    看到他眼裏的震驚,唐蜜驚恐地一把推開段天豪,愴惶轉身想要逃離。卻反被段天豪緊緊地拉住了手,“為什麼還要逃?”
    唐蜜沒有回頭,而是反手向後一鞭,打在段天豪的身上。
    段天豪來不及閃躲,胸口硬生生地捱了一鞭,鬆開手,哴嗆著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她再一次逃離。
    雖然一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初見那容貌,心裏的驚慌失措遠比震撼來得強烈。
    咬緊牙關,段天豪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神中盡是無法置信和一抹愧疚,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全身都因為不知該如何再次麵對她而顫抖著。
    不能將她的傷痛無視,忽然左手手臂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段天豪才憶起自己也受了傷。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來,向唐蜜所逃走的方向走去。
    沈應龍由始至終一直都站在暗處,他一直都知道唐蜜有著不堪回憶的過去,隻是沒想到麵紗下的是這樣一張臉。
    但自嘲的笑容卻因從肩上傳來的疼痛而馬上止住了,緩緩地皺起眉頭,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半山腰處——
    雪獅兒嗎?
    一場血腥的殺戮才剛剛落幕,忽聞一聲清亮之音隨著一道白影劃過漆黑的天際。一隻白隼衝過山腰上開始逐漸彌漫的濃霧,直直地飛上了飛龍居。
    冷月如霜,但暴雨過後的夜風卻把飛龍居裏所有的紗簾都吹了起來。而玉泉則庸懶地赤足坐在紅色欄杆上,伸手讓白隼停在她的手臂上。
    輕撫著它身上的毛,並不急於解下綁在它腳上的信件,而是靜靜地凝視著在風中起舞的紗簾。玉泉的思緒卻被冷風所凍結,一切的記憶片段都在瞬間串連在了一起——
    “玉兒,海誓山盟不難,十人中最少有九人曾脫口允諾過。”
    “但以朕的身分,朕不能自私的說出,也不能做出,為你死生相許或是不顧一切那類的誓言或舉動。但,朕願為你失去任何一切,毫不猶豫。”
    “朕,最多,就隻能將你放在心裏,時時的想起,並夜夜為你輾轉難眠。”
    甜蜜愛語猶言在耳,但卻已無心再去聆聽。玉泉輕歎,終是伸手解下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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