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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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淩霄——是所有醫者眼裏的無上至寶,乃天下間百毒的克星。但對一般醫者而言,這隻是個不存在的神話。
    傳說在百年前,有一位精通醫術的醫者,帶著自己身中劇毒的妻子醫者遊曆散心,尋訪研製解藥。無意中來到月穀,見此地風光秀麗,奇花異草甚多,便決定定居於此。
    但那醫者的妻子已經時日無多。於是醫者將畢生的心血都傾注於研究解藥之上,反而忽略了身陷痛苦的妻子。
    日夜被毒藥所煎熬著的妻子,痛不欲生,終於有一天無法再忍受痛苦,從月穀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醫者一夜白頭,悲痛欲絕,懊悔不已。他在妻子跳崖的地方劃破了自己的手腕,讓自己的鮮血流下懸崖。
    那血紅得駭人,紅得豔麗,紅得悲哀。而那一夜,整個月穀的山崖上都開滿了紅色的花朵,在滿月下隨風輕輕地搖曳著。
    血淩霄的奇特之處,在於它隻能生長於月穀之內,而進入月穀的必經之路——石林通道——更曾被高人所設計。這位神秘的高人在奇石環繞的石林中擺下效仿八陣圖的迷魂陣,瞬息萬變,左右環繞、上下迂回,變化無窮,阻斷了來者的腳步。
    要是有不長眼睛的、或被血淩霄傳說吸引而來的人盲目走進去,那這輩子恐怕也別想再走得出來。
    傳聞在那奇石陣中遍布白骨,夜夜有幽魂嚎哭,或許那些都是困死在奇石陣中的人。
    也隻有在每月的十五日,銀月由東邊升起,明亮皎潔的玉盤照亮整個環形山穀,生於懸崖之上的血淩霄才會盛開。
    但當月亮西沉,血淩霄就會枯萎,不能再用。
    “迷魂陣?”沈應龍任由唐蜜為他包紮傷口,皺眉問道。
    “是!”玉泉微點了下頭,答道,“所以,我想這世上也隻有精通奇門之術的月兒能走得出來,不過……”
    “不過什麼?”見玉泉欲言又止,沈應龍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在月穀內,有兩頭以血淩霄為食的猛虎。”玉泉說著也不免露出了擔心之色,“這兩頭猛虎異常地凶狠,雖然月兒的武功也絕計不差,但那兩頭猛虎一直都在守護血淩霄,也以血淩霄為食,早已失了常性,我擔心月兒會有閃失!”
    反應是立即的,沈應龍不顧自身傷勢,皺眉抽回正在被唐蜜包紮的手,艱難地站了起來。
    “應龍!”對於他的反應,玉泉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請你相信月兒吧!”
    “相信?”沈應龍冷笑,“讓一個女人為了我去涉險,卻讓我等在這裏嗎?”
    “她不會讓你失望的!”玉泉喝了口茶,望著水中的倒影說道,“況且以你現在的身體能幫她什麼?隻會增加她的負擔而已!”
    沈應龍咬緊牙關,握緊拳頭,偉岸的身軀在顫抖著。
    “二姐不是有勇無謀的人,沒有把握她是不會去的!”唐蜜說著將藥碗捧到沈應龍麵前,“是病人就應該好好休息!我不想二姐拿血淩霄回來救一具屍體!”
    沈應龍低頭看著唐蜜手中的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久久地,才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銀月如盤,山穀中,凡是月光所照到的峭壁上都開滿了豔紅如血的血淩霄。
    寒月徒手攀在山崖之上,而在峭壁下則是飛瀉的銀龍瀑布,激起的水花不斷地敲擊著崖壁,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水流之急,水勢之猛,足可瞬間斷樹碎石。
    寒月暗歎口氣,定了定心神,仰頭用嘴咬下其中一朵血淩霄。
    忽然,一股冷風夾帶著殺氣而來,一張冷俊的麵容,一抺清淡飄逸的身影,在對麵的山崖上負手踏步而來。
    當察覺到壓力之時,劍氣已然臨身。寒月嘴咬血淩霄,向後淩空翻身,劍氣堪堪劃過她的衣擺。
    白練飛出,纏上崖邊枯樹,寒月借力重新攀到懸壁之上。剛想回頭,崖上之人“嘎”然一聲,劍匣中開出一泓秋水,三道淩厲的劍氣再次向她逼命而來。
    心知危機,寒月一掌拍在崖壁上,縱身騰空而起,施展出上乘身法。冷月之下,白色如鬼魅的身驅不斷地在峭壁上閃動,快速躲避著凜冽的劍氣。
    但崖上之人似乎還不想放過她,緊密連續不斷的劍氣逼得寒月剛碰到崖壁便要翻身躲開。嘴上依然緊咬著血淩霄,寒月不斷地叫嬌喘著氣,身上卻已多了不少的傷痕。
    抬頭看看天色,此時月已中天,再不脫困就趕不上在月西沉前回到淩雲山了。
    寒月一咬牙,飛雪所贈防身的飄羽隨即上手,手腕一揚,七道白光便向崖上之人飛去。
    隻見懸崖上的人影平地後移,輕揮手上冷劍,一一擋下暗器。寒月趁機提氣躍到了懸崖之上。
    手拿下嘴上的血淩霄,寒月回頭看了眼對麵的崖上之人,喃道,“唐蜜這丫頭,可沒說過除了老虎外還有個人啊!”
    緩緩地後退著,見那人不再有動靜,便轉身奔跑起來。時間已經無多,一定要趕在血淩霄枯萎之前將花帶回去。
    就在這時,忽然虎嘯一聲震天響,整個月穀幾乎都震動起來。
    寒月猛地停住腳步,無奈道,“不會那麼倒黴吧!”
    落葉飄搖疏林間,寒月緩緩抬頭,此時銀月的光芒已被烏雲所掩蓋,竹林中所有的鳥獸都驚慌而動,黑鴉紛紛撲打著翅膀向天空飛去。
    驟然間,一股刺骨的陰寒,順著脊背一路爬到她後腦,令她頭皮一陣發麻。
    遠處黑暗中,兩雙閃爍著黃綠色光芒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它們的獵物。野獸的低吼漸漸清晰,呲牙咧嘴地張開血盤大口。
    “畜性!”寒月咬牙低咒一聲,看著兩邊同時向她撲來的猛虎,將血淩霄收到懷裏,轉身躍到身後的一棵翠竹上。
    猛虎縱身一跳,撕下她的一片衣服。
    身隨竹杆搖擺起伏,寒月緊盯著那兩頭體形過於龐大,以及明顯已被激怒的猛虎,迅速查看地形,盤算如何脫身。聞到血肉的腥味,兩頭猛虎更加凶恨殘暴起來,在竹林下咆哮碰撞,一掌之力已使竹杆破裂開來。
    一手揮出白練,身體跟著騰空而起。當白練纏繞著遠處一棵翠竹的同時,寒月便借力將自己的身體也蕩了過去。
    但那身後的兩頭猛虎依然緊追不舍,使得她完全陷入絕境,進退不得。
    那雙有力的利爪鋒利無比,不斷地撲打著竹杆。心知不能再拖延時間,月亮西沉,血淩霄就不能再用。
    就在竹杆崩塌的瞬間,血淩霄也從寒月的懷中掉了出來。
    一咬牙,鬆開了手上的白練,人也跟著落下。手剛剛夠到血淩霄,猛虎也向她撲來,寒月在半空中翻了個身,讓猛虎撲了個空。
    寒月握緊血淩霄,抬頭看向已經西移的銀月,兩頭猛虎再次向她撲來。
    轉身拚了命地向前跑去,白色的身影穿梭在竹林間,一定要在月亮消失前趕回去,時間已經無多了。
    那個人絕對不能死。
    但她卻沒有發現,在遠處的懸崖上,一直有一抹身影觀看著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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