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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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天豪是被打鬥的聲音吵醒的,朦朧中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藥味,隻覺身體重如磐石難以移動。
    他緩緩睜開眼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榻上,不由一愣。
    轉頭隻見一名黑衣女子背麵向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也瞧不見她的相貌。再看四周,這裏似乎是間藥室,周圍擺滿了藥材,但卻一塵不染。
    他隻記得昨夜是被一女子所救,一時想不到為什麼會在這裏?便閉上眼慢慢回憶。
    心裏惦記著鏢隊的安危,段天豪想掙紮著坐起來,卻因扯痛了身上的傷口,而悶哼出聲。
    “你別動,否則傷口會再次出血的!”,黑衣女子聞聲回轉走到榻邊把段天豪按住,同時也傳來一把沙啞不悅的聲音。
    段天豪這才發現那黑衣女子臉上蒙了層麵紗,而麵紗後的容顏,隱隱約約,似笑非笑。
    “你是。。。。。。”段天豪剛想出聲,隻覺喉嚨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
    “我叫唐蜜,是金榜的首席醫師!”那女子見狀,一邊站起來幫他倒了杯水,一邊說道。
    這時,段天豪也終於看見她放在桌上的東西,竟然是一隻被全身刺滿了銀針的黑兔,令到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段天豪若有所思地喝著唐蜜喂來的水,雙眼盯著她,充滿了疑惑。
    “你有很多時間來問我問題!”唐蜜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緩緩地說道。
    “是你救了我?”段天豪感到自己的喉嚨竟然一點也不疼了,便疑惑地問道,“這茶?”
    “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藥茶!”唐蜜說著扶段天豪躺下,“也說不上救你性命,我隻是負責醫治你,救你的是大姐和三姐!”
    “那外麵。。。。。。”聽到她的話,段天豪才想起自己是被打鬥聲吵醒的,仔細一聽,那聲音似乎還在繼續。
    “昨夜要殺你的人,追到淩雲山來了!”唐蜜的聲音雖然沙啞蒼老,但由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就好像完全沒有感情起伏一樣,“你安心養傷,外麵就交給二姐和三姐!”
    “淩雲山!”段天豪喃喃念道,總覺得這名字很熟悉。
    “你隻要放心在這養傷就可以了,即使他們能闖進淩雲山,也未必能過得了二姐的迷仙陣。”唐蜜正說著,打鬥聲已經停了下來。
    “迷仙陣?”段天豪似覺自己到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
    “迷仙陣是二姐在山下所布的陣法,是專門用來阻止那些闖山者的!”唐蜜再次為他解答道,“而我們金榜八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二姐按照周易裏八宮的位置所建造。”
    “金榜?”段天豪一愣,對了,淩雲山是金榜的根據地,那麵前這女子難道是。。。。。
    “我是金榜第五人!”看到了他眼中投來疑惑的目光,唐蜜便緩緩說道,“鬼醫——唐蜜!”
    “鬼醫?”段天豪又是一驚,麵前這蒙麵女子竟然就是金榜第五人的鬼醫。他的眼睛不自覺地飄向桌上那隻黑兔。
    “你應該多謝這隻兔子!”唐蜜說著站起來動手處理那隻黑兔,“是它吃了你有毒的血,我才能從它的身上配出解藥來救你!”
    “呃!”正當段天豪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時候,兩名白衣女子推門而入。其中一名看似稚氣未消,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過於老成,沉穩。另一名則是絕世美貌驚天下,嘴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你醒了?”
    見他醒來,兩人似乎都微愣了下,“你應該多休息的!”
    “多謝兩位相救!”段天豪剛想起身施禮,卻被唐蜜按住了。
    “我說過你現在不能起來!”唐蜜的聲音裏有著微怒,顯然她很不滿意這個病人的表現。
    “救你的不是我!”美貌女子說著的同時看向另一名白衣女子,“是大姐和飛雪!”
    段天豪看了眼被稱為飛雪的女子,而後者則隻是點了下頭。段天豪隨後再次問道,“那你是。。。。。。你們大姐是。。。。。。”
    “我是金榜第二人——寒月!”寒月笑說道,“我們大姐,則是金榜第一人,亦是飛龍令牌的主人。”
    “飛龍令牌!”段天豪瞬間所有的記憶回籠,昨夜船上的女子,的確是拿著飛龍令牌,便又掙紮著起身,“我要見你們大姐!”
    “不行,你現在不能亂動!”唐蜜一把按住他,“你起來傷口會迸裂惡化,辛苦的還是我!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見她!”段天豪不顧唐蜜的阻止,硬是要起來。
    窗外忽然傳來“撲楞”的聲音,寒月站了起來打開窗戶。隻見一隻白隼飛了進來,拍打著翅膀,落在她肩膀上。
    “四弟回來了!”寒月轉頭看向飛雪,笑說道,“大姐讓我和蜜兒去趟飛龍居!”
    唐蜜點了下頭,剛想起身開門,身後卻傳來段天豪的聲音——
    “等下,我跟你們一起去!”段天豪正說著,飛雪已經走到榻前按住了他。
    “不行,你不能去!”飛雪按著段天豪說道,“你最好聽蜜兒的話!她讓你下床的時候,自然會讓你下床!”
    “可是。。。。。。呃。。。。。。”段天豪剛還想說什麼,一道白光掠過,迅速地點了他的穴道。
    不敢置信地看著走到門外的唐蜜,段天豪雙眼瞪得老大。
    寒月則對他抱歉地笑了下,也跟著出去了。
    “蜜兒的脾氣,可沒那麼好說話!”飛雪說著便動手為他換藥,“你就好好在這養好傷再說吧!隻要你聽話,包準你三天就能下床!”
    段天豪無奈地暗歎,認命地不再說話,感激之餘,又有些懊惱自己竟栽在這幫女人手上。
    京城醉煙樓,今天格外的詭異。
    日上中天,本來是飯莊,及做買賣的最忙的時間,特別是做飯莊,誰不想在這個時候大賺一筆?更何況這是寸土寸金,王侯將相車來馬往的京城,哪個小販不是拚了命的吆喝。
    醉煙樓門前,大門緊鎖,白衣士子,錦衣巨賈,各色人等圍成一圈,聚集在醉煙樓緊閉的門口。
    士子們喜歡和著老板娘的風情吟詩作畫,巨商則喜歡端坐高樓,望長江水,煮龍井茶,好像這樣在跟商場對手錙銖必較的時候會沒有那麼重的銅臭味。
    不過今天八成是沒戲了。
    因為醉煙樓大門前貼出了一張紅紙。上麵隻有寥寥兩個字:“客滿”
    新來的夥計不明就裏,客房明明都空著,門前圍了這麼些人,老板娘卻不要做這生意。酒樓裏隻有那一桌客人了,興許這桌客人走了,老板娘就要讓自己這小身板子歇息一下了,也是,這兩個客人好不講究,大早上坐在那裏便是紋絲不動,酒杯菜盞都是碼放好了的,卻沒一個人動筷子,無事可做的店小二擺弄著手中的板巾。酒胭脂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放下了手中不停撥弄的算盤。兜頭給了小二一個幹脆的栗子:“你就算再白癡,也看得出來現在是什麼情形啊,難保一會不打起來。”酒胭脂邊說邊無可奈何地歎氣道,“一打起來我們就要吃官司,一吃官司我們就要往衙門裏扔錢,所以還是把門關緊了,一會死了人拉到廚房讓廚子今晚加菜!”
    “打起來?”夥計疑惑地看著酒胭脂,看著老板娘對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靠窗邊的那桌子。
    那一桌坐了兩個男人很是神秘,兩人麵上看似談笑風生,平靜無波,實則卻是暗潮洶湧。
    “閣下讓小生來,莫非就是想讓小生來飲酒做陪?”一身書生打扮的顯然已經有點不耐煩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先生何必如此沉不住氣呢?”沈應龍扯出一抹未達眼底的笑意,左手輕抬下鄂,雙眼如獵鷹般牢牢地鎖定了麵前的文弱書生,拿起酒壺正要幫他倒酒。
    書生卻突然用折扇抬起了他正欲往杯裏倒酒的手,“酒越飲越醉,茶越飲越醒!”
    “但酒越飲越暖,茶卻越飲越冷!”沈應龍說著,不再勉強地放下酒壺。
    聽到他們的談話,一旁的夥計奇怪地向酒胭脂問道,“又冷又熱的,他們在說什麼?”
    “這你就不懂了吧?”酒胭脂拋了個白眼給他,“這叫男人之間暗藏的玄妙之事!”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玄妙的?”沒弄懂的夥計撓撓頭,轉頭繼續觀測下去。
    即使沈應龍兩人坐在酒樓的二樓,但依然能清楚聽到窗外的叫賣聲不斷。沈應龍似乎並不急於結束他們的談話,不過這也讓他明顯地感到那書生混身所散發出來的怒氣。
    “指揮使大人請小生來,到底所謂何事?”那書生再也按捺不住,衝口而問。
    他真的很想罵那不雅的兩個字,莫名其妙被這個男人捉來,竟然一上午就在那跟他大眼瞪小眼,他沒事太閑也別礙著他辦正事啊!大姐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原來你知道我是錦衣衛指揮使!”沈應龍故作驚訝,卻讓那書生有想砍人的衝動。
    沈應龍喝了口酒,收起了笑意,眼神轉而冰冷,用一種凝重的口吻道,“你到底是誰?”
    “隻是一個普通的說書先生而已!”那書生心一顫,故作平靜地說道。
    “普通到我昨夜與金榜第四人在密林裏打鬥,你都知道?”沈應龍的語調越來越冰冷,眼神越來越充滿殺意,“普通到你能知道本指揮使曾是神機營的人?”
    “還知道你曾經的身份!”那書生見自己已無退路,隻得一收先前玩世不恭之態,直視上沈應龍的雙眸,說道,“指揮使大人不必對我如此戒心!”
    “你是金榜的人?”沈應龍問道。
    “金榜第六人的江湖百曉生——葉小穩!”葉小穩放下折扇,喝了口剛剛小二送上的茶,既然那樣東西現在在指揮使大人的身上,我們金榜就有責任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語氣是不容置疑的,沈應龍說道。
    眼看兩人氣氛突變,酒胭脂與夥計心裏那個激動啊,“來了來了,要鬧翻了!”
    “你怎麼那麼激動?鬧翻了我們店就要被拆了!”夥計又不明所以地問道。
    “傻子!”酒胭脂賞了夥計一個暴栗後,低聲說道,“你老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好這口的男人,當然得飽下眼福了,再說兩個都很養眼!”
    “嚇!”被打的夥計,楞是沒反應過來。
    沈應龍與葉小穩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凝重。最後,沈應龍喝了口酒,說道,“要找人保護我可以,讓寒月來!”
    “二姐?”葉小穩驚詫地喃道。
    “對!”沈應龍邊說著邊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除了她外,你們派一個來,我殺一個!”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葉小穩冷寒直冒,也讓他有了一個認知,這男人不是開玩笑的!連忙說道,“可是二姐在淩雲山!”
    “那就帶我去找她!”沈應龍站了起來,“今晚城門關閉前我會來這裏找你!”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下了樓,葉小穩從二樓的窗戶上看著那個身影,忽然有種被二姐害慘了的想法。
    “該不會是這書生要娶老婆了,而那恐怖男人想要去殺了人家老婆吧?”酒胭脂說著也鬆了口氣,“幸好沒打起來!”
    “為什麼人家要娶老婆了,他要去殺人家老婆啊?”小白夥計繼續著他的小白問題,而酒胭脂也懶理他,走進了內堂。
    讓他一個人在這裏想破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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