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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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過後,使得六月的天氣變得清幽明朗。而在集市上,則是人來人往,推推搡搡,常常要停住腳步,讓過迎麵擠來的人群,各類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賣花燈的,賣胭脂的,茶葉、絲綢、小吃、雜耍,應有盡有。
沈應龍與瞿葉衡走在大街上,但很明顯那些在身邊叫賣的商販並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你是說,宋大人的案子交到了你們提刑按察使司?”沈應龍有點意外地問道。
莫說宋巡撫乃朝中正二品大員,就算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們提刑按察使司來辦。
“朝中無人敢接這案子!”已換下官服的瞿葉衡歎了口氣說道,“官大的不敢接,官小的接不了,放眼滿朝文武,就隻有提刑按察使司是可以讓他們拿來當炮灰的!”
“即使如此,這樣一件大案,又怎麼會落到你們頭上?”沈應龍更加疑惑不解了。因為按照大明律例,提刑按察使司理權限僅僅限於徒刑以下的案件,徒刑以上的案件都必須報到刑部,由刑部來審理,“而且你剛才所說,不敢接,接不了,又是什麼意思?”
“現在滿朝鬧得最不可開交的事,就是七色舍利及宋巡撫一門六十人的血案!”瞿葉衡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沈應龍說道,“為什麼兩件案子會在同一天晚上發生?一夜之間血洗六十人,放眼大明天下。除了你們錦衣衛,還有誰能做到?”
聽著瞿葉衡所說之言,沈應龍陷入了沉思。
瞿葉衡說得沒錯,能一夜之間毫無顧忌地血洗一個朝中二品大員的府邸,就隻有他們錦衣衛,和當今的大明天子。
怪不得瞿葉衡說官大的不敢接,官小的接不了。按現下的時局,誰敢得罪他們錦衣衛,誰敢去接一宗可能是由皇帝親自操控的凶案?除非那人是活膩了。
“那麼你們有什麼發現?”有了這個認知後,沈應龍想了想後,說道,“我想剛才在等我之前,你已經去過宋大人的府邸了。”
“的確已到過宋大人的府中,而且有一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瞿葉衡邊說邊露出疑惑之色。
沈應龍沒有出聲,隻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宋大人一家都是被利刃所斬殺,卻就隻有宋大人是懸梁而亡的!”瞿葉衡說著停下了腳步,“而且,也隻有宋大人一人身上布滿傷痕,像是受過極刑。”
“凶手是想在宋大人的口中知道某些事情吧!”沈應龍仿若已有些明白了,“你到之前是否有人碰過現場的任何東西?”
“沒!”瞿葉說得衡斬釘截鐵,“不止沒有,而且府中的一切完好無損。照常理來說,如果凶手真的要找什麼東西,府中就肯定是一片狼籍的。”
“除非那凶手知道,那樣東西並不在宋大人府中。”沈應龍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後,問道,“那麼現場是什麼樣子的?”
“地上倒著一把椅子。”瞿葉衡答道。
“宋大人懸梁用的是繩子,還是白綾?”沈應龍再問道。
“一條白綾!”瞿葉衡說著走到了沈應龍的身邊,“既然已經血洗了一家,凶手為什麼要如此費力氣假造一個自盡的現場?”
“你確定是假造?”沈應龍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瞿葉衡說道。
“你是說。。。。。。”瞿葉衡立刻明白到他的意思。
“看來,這位宋大人真的寧死也不肯將這個秘密泄露出來啊!”沈應龍臉上雖笑容不改,但眼中的寒光卻利如鋒刃。
忽然,前方不遠處的一間酒樓外,人潮洶湧的嘈雜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隻見那酒樓的外麵,看熱鬧的人群正圍著兩個鬥酒的一男一女歡聲喝彩。而在他們的腳邊已經空置了三個酒甕,捧在雙手中的壇子還在不斷地往自己嘴裏灌著酒。
那女子豪氣衝天,無視身旁的喝彩聲,仰頭猛灌。可以明顯地看到大口酒下咽時,她喉嚨的聳動,溢出嘴邊的酒水濕透了她的衣服。
瞿葉衡忍不住吹了下口哨,“這女子好厲害啊!”
“可不是,都喝到第四壇了,竟然連臉都不紅,真懷疑她喝的是不是水?”答話的是一旁看熱鬧的人。
“看來這次,肯定又是她贏!”另一個人隨即說道,“這醉煙樓的老板娘還真不是白當的!”
“醉煙樓。。。。。。”沈應龍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眼醉煙樓的牌匾,原來他們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京城最聞名的酒樓。
“她就是醉煙樓的老板娘酒胭脂?”瞿葉衡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這個喝起酒來豪氣幹雲的女子,一聽名字都知道她是在酒壇子裏泡大的。
“這些公子哥兒都隻知道垂涎酒胭脂的美色,往往都忘了她也是個狠角色!”其中一個看熱鬧的人邊說邊抬了抬下巴,示意道,“看,這林家的公子不行了!”
“這林家公子是誰?”瞿葉衡好奇地問道。
“是兵部林尚書家的公子爺!”一人神秘地答道,“聽說霸道得很,這次遇上酒胭脂,載定了。”
聞言,沈應龍與瞿葉衡同時向正到高潮的戰局看去,隻見那男子果真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手中的酒壇也掉到了地上,“呯!”地碎了。
“怎麼?”這時,酒胭脂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稍有醉意地嘲笑道,“林公子,你的酒量差了!”
“誰。。。。。。誰說的。。。。。。”那林公子口齒不清地說著,隨後轉了幾圈便倒下了。
“哈哈哈!”酒胭脂大笑著放下了手中的酒壇,對那林公子的手下說道,“你們趕快把你們家公子搬回去,別礙著了老娘做生意。”說著正想往回走,身後卻傳來了一把洪亮的聲音。
“醉煙樓酒胭脂,今天就讓我來領教下!”話音剛下,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身高足有兩米朝上,一身發達的肌肉。
酒胭脂吊起醉迷朦朧的眼睛,看了眼那大漢,隨後便不賣麵子地往回走去,“好了,你們收拾下,讓客人們進來吧!”
但那大漢一手捉住了酒胭脂的手臂,再次重複道,“我說,我要和你賭!”
“這位爺,剛才我已喝了四壇酒了,難道你想勝之不武嗎?”酒胭脂瞪著他說道,“更何況,你弄疼我了!”
“不賭行,那就陪爺喝兩杯吧!”那大漢笑說道,但那笑容卻莫名地讓酒胭脂想揍扁他。
“你以為醉煙樓是什麼地方啊?找姑娘請到煙花柳巷去!”不想再和他廢話的酒胭脂,剛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越抓緊,便皺眉道,“放手!”
“喲,想不到這生起氣來的模樣還挺惹人愛的!”那大漢一邊淫笑著,一邊想伸手去摸酒胭脂的臉。
而沈應龍則拉住了想衝出去的瞿葉衡,示意他好好地看著。這酒胭脂如果隻有這點能耐的話,那就真的讓他沈應龍大失所望了。
“你敢碰我試試!”酒胭脂冷笑道,眼裏漸漸顯露出了惡毒的光芒。
“大爺我有什麼不敢的?”那大漢說著,手正要碰到酒胭脂的臉,卻被一把秀春刀橫在了手前,隨即大吼道,“是那個不長眼睛的,敢來阻礙大。。。。。。”
爺字都還沒出口,剛才還一副凶神惡煞的大漢,片刻間便變成了龜孫子。
隻見那一身錦衣官服,手拿秀春刀的男子,麵無表情地對他說道,“滾!”
“嘿,你們錦衣衛的人!”瞿葉衡饒有興味地對沈應龍說道。
“沒見過他!”沈應龍說的是實話,錦衣衛司裏幾千人,總部能每一個他都認識,都記得吧。
那大漢可能有點拉不下臉,隨即大喝道,“小子,知道爺是誰不?你敢叫爺滾!”
“不知道!”
簡短的一句話,讓那大漢炸紅了臉,“可惡,你給點顏色你看看,你還以為老子是吃素的!都給我上!”
那大漢話音剛下,人群中又出現了幾個持刀的人,把那個錦衣衛團團地圍住了。
“那人不要命了?敢跟錦衣衛動手!”瞿葉衡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般,但同時他也沒有發現,整個醉煙樓的大門口,就隻剩下他和沈應龍還在看熱鬧。
那名錦衣衛彷佛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眼內,秀春刀在他手中揮灑自如,可每一擊都是用刀背狠狠地打在那些人的身上。
直到那些人被打得都趴在了地上,那名錦衣衛竟然將秀春刀插回刀鞘後,用一條麻繩將那些人全都綁在了一起,“當街調戲女子,跟官差動手罪加一等,跟我去衙門!”
說著,正想拉著那些人離開,酒胭脂卻在身後喚道,“這位爺,請問你尊姓大名?”
“錦衣衛校尉,攝提!”那名錦衣衛頭也不回地答道。
“原來這樣也能英雄救美的!”瞿葉衡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抱持著疑問,“話說,那個錦衣衛校尉怎麼會連你也不認得?”
“錦衣衛司裏這麼多人,不認得有什麼出奇!”沈應龍說著看到轉過身的酒胭脂在看到他後,向他微笑著點了下頭,便回禮道。
“錦衣衛司裏是多人,但錦衣衛指揮使好像隻有一個吧!”瞿葉衡邊說著邊追上沈應龍
“你們這幫錦衣衛不會天天都這樣混吧?”
沈應龍懶得理他,徑直地向前走著,讓他在身後追。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酒胭脂在他們離開後,放飛了酒樓裏的一隻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