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妖鬼王(二)(大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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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死。”
    突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詭異的寂靜裂開一道口子,傳來一個聲音,如晨曦的那一束光,突破濃重的黑暗帶來心靈的救贖。男孩欣喜不已,慌忙伸手去握,指尖觸到一片溫暖……
    夢醒了。
    縷衣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再由清晰到模糊,往返幾次,他終於可以看清。
    耳邊有呼嘯的風聲,江水的氣息迎麵撲鼻,他緊緊攬著男人的脖子,蜷縮在他溫軟的懷中,男人橫抱著他,在茂密的樹林中踏枝飛掠。
    十五的滿月格外明亮,透過枝椏間灑落的月光雖然零零星星,卻也足夠讓人看清周圍的景物。看著男人的側麵,在急速的飛掠中,視線顯得有些模糊,但縷衣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昏迷讓思緒停滯,斷層了記憶,縷衣此刻感到茫然而驚詫。他緊緊地看著男人俊美不凡的側臉,心中縱是幾潮波瀾起伏,麵上卻也難以及時反應。
    這時,一直目不斜視的男人卻突然轉頭看來。縷衣驀然一驚,心髒的跳動瞬時加速。
    還是那樣一雙眼,沉靜如潭,深幽而明亮。漫天的繁星飛逝,短暫的燦爛,轉瞬即過,握不住一絲半點的曾經存在的證據。彷如立於塵世之外,看盡人生百態悲歡離合後,卻絲毫不受影響。
    “你,怎麼會在這裏?”心間百轉千回,縷衣還是在片刻驚愣後回神,問出心中想。
    “不會死,所以你不必如此恐懼。”男人沉吟一會兒後,才用沉靜不見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
    腦中霎時閃過夢中的殘片——“不會死……”
    縷衣有些錯愕,那個將黑暗撕裂的聲音,居然會是他。同樣的,沉冷的聲音有種難以觸及的遙遠感,但卻異常得使人安心……
    不會死,不管是誰,都不會死。
    多麼美好而奢侈的夢。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會忍不住期盼,就連夢都已灼上瘋狂的熾烈。
    謊言也好,他多麼希望那個男人能在最後如此承諾他。
    “我愛你,兒子……”
    可是,你若已不在,又該拿什麼愛?要如何去證明愛?
    留下空洞的夢,讓我獨自一人去奢望……
    目光在咫尺交融,縷衣執著地望進男人漆黑的眼,看著裏麵清晰的倒影,輕輕揚起唇瓣,他說:“我不怕。”
    男人不語,深幽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少年蒼白的臉上。夢囈時殘留的淚,在眼眸中鍍上晶瑩剔透的膜,透過那層膜再看那雙眼,紅到妖異,勝似綻放於皚皚白雪之中的那株血蓮。
    男人將視線移回前方,飛掠中身旁的樹木急速倒退,來不及看清就已錯過。
    有一些很奇怪的感覺在心間若隱若現,不想看少年那樣的笑……很刺眼。
    見男人不再說話,縷衣也斂目不再多看。斷裂的記憶已經恢複,他知道昏迷前發生的一切,但是,對於此刻這種完全脫離軌道的情況,他是茫然疑惑的。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問問看。這樣不清不楚,跟一個不是人的異類像逃命般飛馳在密林深處,若隻憑自己猜想,難免會讓人毛骨悚然。
    “沒想到你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然而,沒等他開口,一個陰測難辨男女的聲音就咋空響起。
    男人的飛馳頓足而止。縷衣在他的神情上看不出異樣,卻能憑借敏銳的神經感觸他突然釋放的殺虐之意,強烈的壓迫感,如黑色的旋風,夾雜鋒利的兵刃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縷衣心下驚奇,轉頭循聲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樹幹上站著一個白衣人,未經梳髻的黑發傾瀉而下,鋪散到腳踝處。密集的枝葉遮住月光,將她的臉隱在了黑夜下麵。但看那婀娜娉婷的身姿,縷衣想,應該是個大美人沒錯。
    像是為了印證縷衣的猜測般,突然那人身形一晃,跳躍到了另一根樹幹上。隱在黑暗中的臉在清明的月光中展露無遺,雖然慘白似雪,卻也的確是沉魚落雁之姿。很難想象,方才那尖銳刺耳的聲音是出自此美麗的女人之口。
    白衣黑發,在夜風中飛舞淩亂,女人玉身而立,頗有幾分狂傲不羈的俠女風範。“說起來,你我也算同類,又何苦為了區區一個人類拔刀相向,自相殘殺?”
    聞言,縷衣不禁默默翻個白眼:好麼,又是一個“同類”,他還真是個香餑餑。
    “如果你此刻自動離去,我便饒你一命。”男人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反倒用沉冷低黯的聲音如是警告道。
    女人聽後,慘白的臉透出幾分青色,好一個大言不慚的手下敗將,她怒極反笑:“哈哈哈~~~公子,自信固然好,但總得適度,過了可就成了自負,一不小心白白丟了性命就不值當了。饒我一命嗎?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取我性命。”話音剛落,女人的身影便瞬間消失無蹤。
    縷衣瞠目,盯著轉眼間已經來到眼前的女人,那張慘白的臉還真是……瘮人啊。
    眼看女人的魔爪襲來,縷衣深知自己無力躲避,就索性將眼一閉,心中還不忘祈禱但願能一招致命,千萬別弄得半死不活。豈料,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詭異的黑風忽然自腳下憑空卷起,風勢之強吹得縷衣耳中嗡嗡作響。可還沒等他為此發出驚呼,黑風就戛然而止,真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再來定睛一看,他們已經站在距離那白衣女人數米之外的樹幹上。
    縷衣心中稱奇,竟騰出幾分心思來羨慕妖類的天賦異稟。
    女人撲了個空,不耐地“嘖”一聲,細長的眼中綠光一閃:“被我的毒牙咬傷,過了這麼久應該早已全身麻痹不能動彈才對。你卻還能這般敏捷,真是讓人不舒坦。”
    “你受傷了?”縷衣驚道。
    男人並未答話,隻是淡淡睨了他的一眼。
    “為什麼?”且不說他已不是那個受世人敬仰的金縷衣大法士,即便是,依那位冷漠乖戾且嫉惡如仇的大人的性格來看,這一人一妖一正一邪之間除了過結仇恨也不會有什麼其他值得讓人欣喜的交集才是。那為何?為何要為一個堪為敵人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對啊,我也很好奇嘞。”男人並未回答的意願,倒是女人把話接了過去,“如果不是看到你用靈力替他療傷,我還可以認為你是與我存著同樣心思。此等精純的清靈之魄可謂千年難遇,吃下去獲得的靈力足可媲美枯坐百年吸食月華所修。”
    語畢,女人狹長的眸子裏微微挑起,裏麵盛滿赤|裸的貪念。與其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兩瓣殷紅的嘴唇輕輕張啟,一條黑色的舌頭自裏伸出,女人舉起右手放於唇邊,猩紅的指甲急速增長,銳利如刺,輕輕一觸便劃破血肉,暗紅的血液從舌尖流出,卻沒有如常理那般落到地麵,而是詭異地漂浮於半空。
    女人用舌舔舐著唇瓣,像是在垂涎世間最美味的誘惑,她笑言:“如果有時間我還真想聽聽你的理由,不過很不巧,我正好趕時間,躲貓貓的遊戲就到這裏吧。”
    聞言後縷衣本想吐槽一番,卻被那滴懸浮於空中的血珠忽然爆出的一陣刺眼的紅光吸引了去。隻見紅光炸開後,騰出了紅得發黑的濃霧,須臾間就將女人的身影淹沒。縷衣瞪眼看著,好一會兒也沒見女人出來,心中便不禁腹誹難道是被自己的妖法給反噬了?正當他因為這一猜測而心思蕩漾時,那團濃稠的黑霧就瞬間散去,女人的身形再次顯露在他眼前,但是……
    縷衣使勁兒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他多麼希望一切都是幻覺,方才那妖嬈漂亮的女人去哪兒了?這個幾乎全身赤|裸且皮色詭異發紅的白發女人又是打哪兒來?還有——
    他吞了口唾沫,諾諾問道:“那個,她身上那些……張張合合的東西,該不會是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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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麼,安安來補更鳥~~~
    因為精神狀態不佳,所以寫完沒有修改就放上來了。
    乃們先將就著看,明天安安再來修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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