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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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軒和淩羽稍事休整後,兩人再次啟程尋找回餘府的路。新的行程已是第四次了,他們對三個石子標記與溪水間的路再熟悉不過了,不用尋找途徑留下的各種不同標記,便輕輕鬆鬆的到達他們曾三次路過的溪水旁。
“羽兒休息下吧,喝點水,有了力氣好趕路。”君玉軒心疼的看著淩羽額角上布滿的汗水,遞過一塊手帕讓淩羽擦拭。
“謝謝,我不是很渴,我可以堅持。”興奮的淩羽氣喘籲籲的擦了擦汗,眼睛一直盯著溪水邊東去的那條崎嶇小路。小路曲曲折折近處皆被寬大厚重的繁茂樹葉遮得嚴嚴實實,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前幾次他們不選擇這條路的原因是因為乍看這條路詭異的很,窄的似乎隻能一人前行,相比之下向南、北和向西的路卻寬闊,最窄的也可以容納兩個半人,地麵偶爾的坑坑窪窪並不妨礙視覺上的平整,兩側的樹木和石頭也似有秩序的排列。
等等,有序的排列!對數字敏感的淩羽對心中的想法吃了一驚,睜大眼睛四處環顧四個方向的路口和進深。細細觀察下除了東方那條小路外,其他三處皆似人為擺弄過,乍看之餘很自然,但深究卻。。。。。。淩羽偷偷瞄了眼一旁微笑著看著她的君玉軒,前三次的路皆為君玉軒選擇的,心裏思索著他有沒有看出來呢?
淩羽好笑的搖了搖她的小腦袋,暗笑自己多疑,想來她自己特長就是數學對數字本就敏感,而他呢隻是一國之君,數理化在這個空間裏沒有過多的去精研,尚且荒郊野嶺的地方他必不會屈尊獨自前往,即使這次野外曆險她也看出君玉軒有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沒準他就像他的飛來飛去的功夫那樣,在宮中也有人傳授,就如同在她的故鄉,她還曾經參加過童子軍夏令營,學獨立學生存,以防萬一啊。看他不離身的斜跨的皮質包裹,那包裹的底部的一角有個特別的圖案,她在舍府見過,肯定是舍府特為他尋找她而來專門提供的裝備呢。
“羽兒呆愣著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嗬嗬”君玉軒笑著調侃盯著他研究了半天的淩羽。“呃,沒。。。。。。對不起,”淩羽酡紅了臉聳了聳肩,慌忙轉過頭逃避的背對著君玉軒,一隻手捂住臉,小聲哀道“又出神了,好丟人啊!”背後的君玉軒聽到淩羽的哀歎,笑的快岔氣了,使勁的不讓自己笑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君玉軒抬頭看了眼天色提醒道“咳咳,我們還是抓緊上路吧,天黑前或許咱們還可以回到舍府呢!”經他的提醒,淩羽驀然嚴肅起來,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東方的小路,點頭堅定的說“嗯,我們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回舍府的!”
“好!啟程!”男子爽朗的大喊一聲!宏亮的嗓音穿透濃密的森林,一群受驚的鳥兒因這聲音躍然騰起直飛入了雲霄,淩羽受到鼓勵,重振起精神跟隨在君玉軒之後,漸漸步入幽深的小路,消失在樹枝密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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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越往東去越狹窄,最終隱藏在黑色的泥土裏消失不見。向東去的小路依舊曲曲折折的蜿蜒前行,君玉軒和淩羽偶爾被突兀的一隻奇形怪狀的樹杈鉤住衣服,奇特的是當君玉軒揮劍時,樹杈似有知覺害怕的立刻鬆開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她自己緊跟著君玉軒行走在小路上,路途的遙遠使本來興致高昂的淩羽越發覺得疲憊,不久在一次歇息中君玉軒見淩羽的臉色不對,試圖背著她走,被淩羽斷然拒絕,於是君玉軒隻好找來一支幹淨的樹枝給淩羽當拐杖。
好景不長,濃密的森林深處陽光漸漸變衰弱,慘淡的光線微弱的照著若隱若現的小路。突然,淩羽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行動不便的左手重重的戳在地上。君玉軒趕忙為她塗藥,仔仔細細的包紮好,不由分說一把將淩羽牢固的橫抱在懷。
淩羽最初不適的掙紮了幾下,可君玉軒說什麼也再不讓她自己走。必定男子的力量大於女子,更何況君玉軒正直壯年又身懷絕技。掙脫不開的淩羽,被君玉軒提醒道“羽兒,別鬧了,若這樣僵下去,不知何時才能走出這裏啊。”
君玉軒的話淩羽聽了進去,她隻好作罷,乖乖的被君玉軒抱著。不過她還是時不時的用單手撐開她與君玉軒的距離,減小彼此身體的碰觸,她隻能做到如此。可時間久了,她疲憊了,板著的身體比徒步行走時還辛苦,她也隻得放棄了,最後柔順的靠在君玉軒的胸前休息,任由君玉軒鎖住她。
崎嶇陡峭的小路似永遠走不完,眼看連一絲微弱的殘陽都收去它的觸角,夜幕帶著霧氣如紗帳般將小路前方的景色遮蓋住。嫌步行緩慢的君玉軒,開始嚐試輕功,幾次施展輕功的躍起後,盡管淩羽的體重輕的很,但時間久了,懷抱佳人的他也累的不成,於是他循著微弱的月光找了塊算是平整的地方將淩羽放下,兩人獲得了暫時的歇息。
他們的周圍一切靜的詭異,隻聽的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子平和的呼吸聲。突然淩羽猛地站起來,雙臂不停的拍打自己,“啊,好疼!什麼東西,啊!”君玉軒迅速從腰間取出一個竹筒打開,亮出一點星星火光,毫不遲疑的舉到淩羽身前照亮她,這一動作反而嚇的他手也哆嗦起來,好多密密麻麻的多腿長蟲從地上紛紛爬向淩羽,再看看自己腿上也被覆蓋了大量的長蟲。
“別動,別動”君玉軒說著抽出腰間的軟劍砍斷一顆粗大的樹枝,利落的撕破衣服下擺快速纏在樹枝的頂端,用手中的星火點燃它,之後向那些蟲子晃了晃手中的火把,隻見霎那間蟲子們因懼怕強光,又紛紛的反方向逃脫了,有一隻鑽進淩羽袖口的蟲子被君玉軒一劍挑開淩羽的袖子,找到的它並挑離淩羽的皮膚。那黑蟲翻身欲爬起時,被他用火把燒著,一股惡心的臭氣頓時飄在空中。
淩羽驚魂未定,下意識的抬頭喘氣時,“天啊,蟲子,好大的蟲子!!!”君玉軒順著淩羽仰頭一隻隻他中指一般粗細的多腿黑蟲速度極快的爬滿層層樹枝,並朝他們而來,“走!”君玉軒丟開火把,一把夾住淩羽的腰飛身往前跳去,一個起,一個落,又一個起,再一個落。。。。。。君玉軒不停的粗重喘息,而淩羽麵相君玉軒,臉越過他的肩膀看到後麵那群越積越多的蟲子仍舊不放過他們,緊跟其後追趕而來,她從沒見過多腿的蟲子跑的這麼快,“難道是變異的蟲子,太可怕了!”君玉軒沒聽懂淩羽話中的意思,他這時已經沒心情弄明白了,孤注一擲的讓自己不停的在黑漆漆的森林中飛躍。
“啊!”
“嘭”
淩羽感覺君玉軒的身體忽然改變了方向,甚至使她的視角成了歪斜,緊跟著君玉軒發出一聲驚呼後,他右側身子重重的撞上了離小路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唔”君玉軒身體裏發出沉悶聲,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東西溜進淩羽微敞的領口。
君玉軒臉色蒼白,五官極度扭曲,大滴大滴的汗水拚命的淌著,但他不忘盡全身力氣護著淩羽。而此刻淩羽從他懷中抬頭便看到這情形,大腦先是一陣空白,不過她馬上摸索君玉軒的衣襟,左手雖然無力,但知覺並沒有消退。當她碰觸到君玉軒的左肩時,隨著君玉軒疼痛再次悶哼一聲,她覺察到左手心下竟是熱乎乎的液體,不等她意識到那熱乎乎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血腥的味道已經充斥了她的口鼻。
“哦不,你受傷了,好多血,告訴我怎麼止住它,你的藥呢,為我擦的藥呢!!!”淩羽驚慌失措起來,盡管她有參加過童子軍,盡管她也學過急救,可,可遇到如此嚴重的危機她真的一時不知所措啊。“天,你別睡,求你了,醒醒,快告訴我藥,藥在哪兒裏?別睡,別睡,求你,求你了!來人啊,有沒有人!誰來幫幫我,他受傷了,會死的!!!幫幫我,他會死的!!!”
君玉軒此時沉浸在劇痛中,不隻他的左肩,直至他的左側腰身都在咕咕的冒著鮮血。朦朧的月光下,慌亂的淩羽仍舊清晰的看清楚衣衫處,由上而下並列著三道粗粗的暗色的濕乎乎的裂口。。。。。。
“嗷唔!。嗷唔。。。。。。”
“呼”一陣強風帶著塵土打在淩羽的額頭,多熟悉的感覺,恐懼頓時占滿了她所有的神經,她的身體緊繃起來,下意識的雙手圈住君玉軒,無助的她隻剩下緊緊抱住眼前受傷的男子,一動不動的抱著他,濕潤的臉頰緊緊貼在君玉軒的脖頸處,用額頭感覺他還會跳動的脈搏。
沒錯,憤怒吼叫的野獸正是淩羽第一天遇到的那隻巨大的白色老虎,它此時正站在君玉軒靠著的巨石之上,居高臨下藐視著這兩個曾經逃脫它的人類。似是高興的炫耀著它巨大的傷害力,成功的抓到前次逃脫的獵物,和額外補償它的一個新獵物。它再次大聲的吼叫,這一聲再次卷起它身邊的沙石和樹枝,呼呼的烈風吹打在淩羽的身上。這回,他們不再幸運,死神這次不打算再放過他們,他們快死了,誰來救救他們!!!還會有奇跡嗎,誰來救救他們!!!淩羽內心嘶喊著,無聲的嘶喊著,專心悲戚的她沒有感覺出君玉軒摟住她腰間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