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卷五第十一章 天聖印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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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武九年初夏,馳都,皇宮勤格殿
    漢白玉台階上禁衛軍嚴整以待站於兩側,大殿裏時而低沉時而高亢的談話聲撩起濃重的火藥味。大殿門前巍峨的紫金牌匾下,不到一人距離,六名內務太監伴隨殿內此起彼伏的人聲,嚇得直哆嗦,偶爾使托盤上的陶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時殿外台階下傳來雜亂的腳步,台階上持刀橫站的禁衛軍副將瞠目看清來人後,用力抱拳,轉身揮開門口的太監,雙手推門,側身引人進了大殿,未等外麵的人探身聽清殿內再起的人聲,殿門“嘭”的合上了,震得門外眾人再次哆嗦了兩下。
    “幾位,別來無恙啊!”渾厚有力的嗓音吐出簡單的一句招呼,大殿之上兩方側坐的四人和正坐的兩人,紛紛向來人投去目光,六人驚訝之後,卻神色各異,有悲有喜,有安心有心寒膽顫。
    說話的人目不斜視昂首闊步走向正坐中間的年輕皇帝,相隔十步之遙,撩袍屈膝跪倒在地,挺直上身抱拳,鬆手,俯首,頂地,三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年輕的皇帝趕忙起身近前雙手攙扶起這人,高聲道“卓爺爺辛苦了!不必多禮!”
    這人就是十年前離開都城的君子卓,年過六旬的他,翡翠簪攏起一頭銀發,麵白似粉卻堆砌溝壑,他身素絳紫暗龍袞服,腰紮瑪瑙墜飾的絲鸞帶,腳踩素色錦麵粉底官靴,仍是一副意氣風發的身姿。
    “皇叔!還不快為皇叔看座!”君子卓投以安慰的眼神,霎時愁容滿麵熱淚盈眶的太後珞繼嬌穩下心來,後背深深的往寬背扶椅裏坐了坐。
    “見過,暄錦王爺,不不,應該是暄錦親王嗎!哎呀呀,真是多年不見啊,您還是英姿勃發不減當年啊!”之前氣焰囂張的幾人中善逢迎的較圓滑的北汀王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向暄錦親王君子卓行了個深深的宮禮,其他幾人也隨聲附和的行了宮禮。
    “北汀王、汜水王、柳齊侯和西玟平郡王的世子,各位,許久不見!……”鷹眼掃過眾人,這些人都縮了縮脖子,君子卓繼續道“怎麼地,各位消息如此靈通,竟得知本王於今日回都城,看來四位是特為本王接風洗塵的!”再次掃過形色各異的四人。
    “哈哈,”笑而不答想裝傻充愣的蒙混過去的年輕的平郡王世子開口道“既然暄錦親王殿下您也到了,我等就實話實說吧!我等今日特來為的是近日舉國上下謠言四起,說的都是……。”
    餘光瞟了眼,靜坐一旁的子卓,心想想必老家夥也知道,這些又不是我們說的,你想護著他們,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力氣,他換了方式繼續道“這些年紅若國加速擴張版圖,吞並了許多小國,現如今已經打到了我們西玟,平西各鎮人心惶惶。說此次紅若國竟然與那個神秘的黃金國達成了聯盟,一同攻打我西玟。更有甚者,紅若國派奸細來西玟鼓動人心,散播耀眼,說,說咱們君家得天下是……”
    頓了頓聲音,尷尬的不知從何而說,又唯恐皇帝怪罪,於是裝模作樣的停頓了下,餘光瞟了眼皇帝和太後的神色,知他們已被自己的話語吸引,馬上鏗鏘有力道“她們說咱們君家是亂臣賊子,不是四方聖君時的北水國君後代,還說她們西玟的玟姓手中才有真正的天聖印璽…。唉,總之東啟北水乃至西玟各個邊境小國都因此投誠於她們,紅若國如今已與咱天聖國三麵接壤了……”
    “皇上啊,何止是西玟啊,據說南番國也與紅若國歃血為盟了,揚言要討伐咱君家啊!”
    “是啊、是啊!”
    皇帝君玉軒冷眼看著這四人痛哭流涕的表演,老賊知道你們不懷好意,原來是打它的主意,哼。
    “那麼,”子卓抿了口茶,問道“諸位想親率兵馬平定邊疆紛亂嗎?這樣也好,咱們君家的天下必由君家人守才對……”
    “啊……這……”一時的群情激憤卻被暄錦王的一句話揶了回去,互相擠眼將自以為聰明的柳齊候推出來接話道“暄錦皇叔此話甚是,隻是我等力不從心啊手不握軍權,朝堂之上也沒有我等說話的餘地!這也就算了,重要的是我君家自聖皇(池傑)一統天下以來,也未曾將天聖印璽公之於眾,讓侄兒如何說服封地的百姓心向咱君家!要是真讓侄兒率軍平定戰亂,侄兒也好說話有底氣啊!為今我等…。。”
    “你們是想確認下印璽在不在?”子卓這麼一哼,四人都哭喪著臉埋下頭,一副受氣的婦人樣兒。當然對於君子卓,皇貴們最怕他,民間隨傳暄錦王乃癡情王爺,現如今又成了逍遙王,可他必定是做過皇帝,從小統領三軍常年出征,而他們幾個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些附庸風雅之徒,若是惹怒了他,他把劍一揮就能斷了他們的小命。
    自從文初皇帝君子寒過世後,這些分封各地的皇族親貴們對新皇君玉軒越發不滿,皇後家專權朝堂之上,後宮又為太後執掌,在地方上且皆為閩家門生,屢屢對他們不尊。皇貴中年歲大的和不服君玉軒的王侯人數越來越多。如今紅若、南番國和那個神秘的國家聯首圍攻天聖國,這些人趁亂欲將皇帝拉下台,推舉他們中資曆較高人緣甚好的登基為帝。
    挑起今日之事的乃是年過半百西玟平郡王,他是君家除君子卓之外唯一個和君子卓同輩的人,加之對天聖國君家曆史精通,對天聖印璽窺視已久,因此接到北汀王等人的書信,他積極響應,並告知自己的孫兒關於印璽之事,好借此打擊皇宮裏的人。
    誰知,這四人雄心勃勃的進都城後,當天就撞上了失蹤多年的君子卓回都城,身體硬朗底氣十足的坐在他們麵前。
    “哎呀呀,親王,親皇叔啊,我們這是怕咱們君家真的如她們……”
    “放肆,君家先祖豈是此等無賴,你們就為了這事大題小做!”
    “哦?聽親王的口氣,這天聖印璽在我君家手中?”
    “哼,本王曾黃袍加身,當然清楚印璽所在,它一直由君家曆代君王看護……”
    “暄錦親王,本王看未必吧,”年紀中旬的汜水王嗓子鬆了鬆,扯開話,“本王記得雖然這天聖印璽是由曆代皇帝看護,也是由上代皇帝傳於後代繼位者,但到了雋帝之時,便已失蹤,不知王爺您繼位之時可曾真正見過這枚印璽?”
    “汜水王你是不信本王嗎?”
    “嗬嗬,親王息怒,親王息怒”北汀王一看勢頭不對,趕忙賠禮道歉,勸解一番,“王爺您的話當然是真的嘍,怎會有假!隻不過,我等是相信的,但不代表天聖國眾多百姓能相信,也不代表那三個國家的君主能相信啊!所以,我等此次來就是希望皇上能在兩月後的聖皇大祭之日將天聖印璽展示於天下,讓天下人一睹我天聖國的國威!”
    “甚好,就這麼定下了,兩月後聖皇大祭之日,皇上自會將天聖印璽公之於眾,請諸位放心,屆時諸位王親們也自會按規矩進都參加這次大祭的,倒是你們也自會一睹它的真容!”君子卓朗聲隨附道。
    “好,好,那我等先行回封地了,到時一定準時前來,皇上,太後,暄錦親王,我等退下了,恭請皇上聖安,太後聖安!”四人三叩九拜拜別皇帝,出了殿而去,平郡王世子低聲問北汀王道“您看他們像是真有那印璽嗎?”
    “哼,別管有沒有,兩個月後自見分小,哈哈哈!”
    “是啊,是啊,到時候咱們不就清楚了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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