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 卷四第十一章 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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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時節,南番國開始進入冰雪交融的冬季,厚實的雪層層積壓,掩埋了翠嫩的青草,五彩繽紛的野花,銀裝素裹固然美麗,但生氣勃勃被積雪覆蓋後,意味著死氣沉沉。
冰封的六七個月裏,南番國家家百姓躲入暖帳,南番國兵士更不可能獨自在本國以外的地方閑逛,休養生息是他們每年必做的事情。直到第二年冰淩融化,雪水化作灌溉草木的肥料,天地再度生機盎然,人們才從暖帳中走出,盡情享受陽光的魅力。
另外,南番國本不是產糧大國,漫長的冬季讓糧食成為南番國至關重要的生命源泉,它的價格甚至一度比黃金還貴。
此次原以為占據任樊城後,南番國便可大舉北上進攻東啟,橫掃西嶺,遏製北水,最終占領馳都。但由於適合南部涼爽氣候的南番國力士們,便不適應氣溫突然升高的北方,遲遲不能調整好士氣,一再出現水土不服的病狀。
再加上,南番國本土進入冬季,後援軍隊跟不上,南平還沒有完全接手,越來越多忠誠的天聖國南平人揭竿起義,反抗南番國的入侵。如今大批南平各地起義義軍加入東啟閩王麾下,瀕臨任樊城下。於是,鑒於保存實力,任樊城裏南番國力士們一夜之間全部撤離,回了南番國。
對於南番人輕易的棄守任樊城,被激怒的紀侯,多次寫信請國師代為轉達希望南番國主盡快增派兵馬,加固任樊城駐守。可這國師一去便杳無音信了,而那些信函也如石沉海底般被人遺忘個幹淨。
“媽/的,南番國想讓本侯自己對付東啟武神嗎?哼,一群小人,卑鄙無賴!本侯竟被你們騙了,啊!!!”書房傳出發狂的吼叫,站在一牆之隔庭院中的紀商,“哼”了一聲,便退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紀商這位曾經的風流才子,如今風流俊俏已蕩然無存,一麵死氣沉沉的詭異銀質麵具上,露出的兩個窟窿裏,眼睛由輕挑變成了現在的嗜血,仿佛要食人肉喝人血似的,他全身陰沉晦暗的氣息,讓周圍的仆人不寒而栗,恨不得希望永遠不要被他找上門。
“報,南門也出現敵軍!”
“啊!什麼!這可壞了!楊兄,這該如何是好,咱們糧草本就不多,又被南番國那群力士帶走了絕大部分,這豈不是讓咱們活活餓死在這兒嗎?”任樊城守軍大將曲鄧興氣憤的砸著桌子,向軍師抱怨道,“難道他紀家要造反,咱們任樊城的老老少少替他們墊背不成。”
中年軍師急忙攔住曲鄧興的話,“曲兄,這話可不能講出去,要是傳到紀侯府去,你的命可就不保了!”
“都這節骨眼了,還提什麼保不保命,本將倒是希望大開城門迎閩王進城。你看看他紀家這些年在任樊城裏都做了些什麼!盡是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本將雖不是忠厚老實之人,但必不會做逼良為娼,魚肉百姓之事。本將雖是他紀侯的門生,能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靠得是自身才識!皇帝親封的任樊將軍,在他紀侯眼裏不過是他家的一條任踢任打的狗!”
“唉,曲兄,你也消消氣,喝口茶壓壓驚。”軍師遞過涼茶一杯,對曲鄧興勸說了幾句後,便離去了,中途沒有回自家,直奔紀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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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來,給我起來,”一群捂緊鼻子的侍從進入臭烘烘的地牢,四五個人上前急忙點住月凝的穴道,生怕她會使出什麼功夫來,可是月凝心裏暗暗嘲笑,他們的無知,以他們幾個三腳貓的功夫,和她這些天的修養,衝開穴道對她來說易如反掌,隻是她不想這麼做,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完成,她隻需要忍耐,等待那個時機的到來。
月凝老老實實的被侍從扯出牢房,跟在淩羽後麵,走出地牢。風和日麗,暖意綿綿,賦予萬物力量的陽光重新燃起生的希望。雖然衣衫襤褸,雖然麵目汙垢,但再次能看到玉軒、錦還的淩羽和月凝,眼中閃動著晶瑩之光。
高聳入雲的任樊城牆上,侍從分別押著淩羽和月凝,跪在重簷樓前麵空地上。這會兒,重簷樓五扇格子門大敞,樓門口的正中坐著紀侯,身邊站著中年軍師,右側坐著帶麵具的紀商,左側坐著一名副將,他是接替三日前暴死家中的南平將軍曲鄧興之位的。
三次擂鼓過後,兩軍將領對陣於任樊城下,大刀一揮,穆慶炎利落的將一名叛軍將領人頭砍下,閩王軍隊士氣頓時高漲,城下旗鼓震天,喊殺聲響徹天際。
突然有人尖叫,眾人抬頭看向天空,耀眼奪目的金色太陽不知何時被染成血紅色,今日寂靜無風,但一片巨大的烏雲飄過,遮住了太陽,任樊城不一會兒籠罩在一片黑暗,如黑夜般伸手不見五指。
“啊!”來不及點燈的重簷樓前,一聲淒慘的男人喊聲乍響,眾人亂作一團。有人急忙吩咐兵士們點燈查看情況。
就在一片慌亂中,又連續數聲慘叫,“廢物,廢物,都幹嘛吃的,快點找火,火,快,快啊!!!”紀侯心中驚慌,難道閩王派奸細混進來了?
就在紀侯心中猜測時,一隻火把照亮,眾人正要高興時,發現舉起火把之人竟是月凝,她身旁站著淩羽,她們貼著城牆垛子站直了身子。
城門下閩王軍營裏,騎馬站在離戰場不遠處的玉軒,擔心的看著任樊城北門的城樓上依稀亮點,雖然光影模糊和細小,但可以看清好似兩名女子的身形,“羽兒,羽兒!”玉軒夾了下馬肚子,衝出軍營,直奔陣前。
與玉軒並肩站著的閩王,錦還,以及不遠處守衛護著的蕊兒和閩碧瑤六神無主,“快攔住太子,快!保護太子!保護太子!”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他攬過馬,換騎在另一匹馬上,玉軒哭道,“那是羽兒,是羽兒,大師兄,你讓我救她們,救她們啊!”
“四師弟,冷靜點!你看她們沒事,咱們一定能救下她們的!你這樣莽撞的奔過去,人沒救下來,你也會送命,難道你想讓公主傷心嗎?!”穆慶炎冷靜的凝視著遠處城樓上那兩個身影,他的凝兒,還活著,他欣慰的想哭。其實他也同玉軒一樣,多麼想立刻救人。但,他隻能忍耐,等待時機。穆慶炎拍了拍玉軒的肩膀,為鼓勵他也同時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