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  卷四第十章 對峙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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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羽被穿透眼皮的刺眼白光弄醒,火辣辣的皮膚刺痛,手骨錯位,身上暗紫的淤痕遍布。淩羽坐起身,蜷起腿,雙臂緊緊摟住小腿骨,頭深深埋入兩膝蓋之間,淚珠一滴滴越落越多,不一會兒她身下已濕了一大片。
    忽然,門外一陣雜亂響聲,“哃”門被打開,幾名侍女和一個老婆子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三四個侍從,他們又是抬水桶,又是搬衣物。婆子不耐煩的將侍從轟出去,招來所有侍女七手八腳的將坐在床上的淩羽拽下來,丟進水桶;又是七手八腳的將她從木桶裏拉出來,在鏡子前任由她們把她擺弄來擺弄去。
    鏡中被抹幹的煞白小臉上,一滴小小的水珠掛在眼角處,無色的嘴唇,紅腫的眼,讓婆子很不高興。大手一揮,上來兩三名梳頭的丫鬟,紅妝豔抹一陣兒,婆子在淩羽的頭上插上最後一支金質鳳簪,一個少婦頭完成。抬起眼,婆子又招呼兩名丫鬟架起淩羽,命幾個穿衣丫鬟服侍將一件件紅色漂亮的新衣服套在淩羽身上。
    半柱香過後,老婆子審視的眼神再次大量下淩羽,樂滋滋喚來門口的侍從,抬出水桶,拿走舊衣物,一群人又風風火火的出門而去,房門再一次從外鎖上了。
    被按坐在床上的淩羽,恍惚的看著眼前五彩斑斕的人影散去,刺眼的陽光重新將窗格完整圖案,投射在房間地麵上。各種形狀的窗格,鳥啊,獸啊,綠枝啊,繁花啊,各式各樣的;房間裏,一張女子的繡床,四隻床柱雕出如窗格一樣的鳥獸和枝繁葉茂的植物。
    紅色紗帳掛在兩支銀鉤中,流蘇傾瀉在床頭床尾兩側。窗子下的梳妝台大紅大紫的放著各式各樣,這裏女子喜歡的脂粉盒和首飾盒。
    不遠處的圓桌也是紅色的一塊桌布蓋著,上麵擺著貼了喜字的茶壺和茶杯。而床頭處立著一個高高的衣櫃,雖然簡單,但也充滿喜氣。
    滿眼的紅色刺痛著淩羽的眼睛,酸澀的眼淚再次湧出,她捏緊了所有的手指,攥緊了兩隻手掌,起身飛奔桌前,雙手狠狠一推,桌上的陶瓷茶壺和杯子稀裏嘩啦掉了一地。
    紅色!全是紅色!她討厭紅色!淩羽用力的扯起結實的紅色桌布,扯不開,撕不爛,拽不斷。用牙齒咬,用腳踩,依然不能發/泄心中的痛。
    “唉誒,小娘子,誰惹你生氣啦?”被結實的紅布勒的紅通通的手,在空中被擒住,身子被迫扭轉,麵對著臉上趴著可怖傷疤的男人。
    “什麼娘子?我不是你的娘子!放開我!放開我!”突然淩羽發瘋似的捶打男子的胸脯。
    “啪”一個嘴巴惡狠狠的甩在淩羽慘白的左臉上。
    “不知好歹的東西,本公子太看得起你了!哼,收你做本公子的偏房已經夠給你臉了,給我老實點,別把本公子惹煩了,別到最後下場,和你那個姐姐一樣!呸!”紀商揉了揉胸脯,心中怒道,小妖女的拳頭還真厲害。
    “你把月凝姐姐怎麼了?”淩羽睜大眼睛瞪著他。
    “哼,能怎樣,”又揉了揉抽人嘴巴的手腕,紀商繼續道“不過是犒勞犒勞南番的力士們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你,”淩羽突然向在仰麵大笑的紀商打出一團赤熱的火焰,這團火好似淩羽此時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點燃了紀商的臉和脖子,一聲聲慘叫,引來紀侯和侍從。
    淩羽由於強用法力,在解恨之餘,渾身刺骨冰冷起來,冒著冷汗,哆嗦的曲卷在地上。冰寒讓她的雙眼和神誌開始渙散,恍惚中,聽見紀侯發怒的喊來侍架起她,雙腳拖著地麵往外走,腳背生生的摩擦著土地,地上的石子尖而硬的切割皮膚。
    襪子被磨出許多鮮紅色的洞,新穿的鞋全部掉在路上。“嘭”淩羽被這兩名侍從丟回了地牢,臨走前,兩個侍從仍不忘拿走了她身上值錢的飾物。
    “公主妹妹,公主妹妹”一聲聲虛弱的聲音清澈的響起,好熟悉,好像是月凝姐姐,淩羽昏沉的張張口同樣無力的回應道“月凝姐姐,姐姐”。
    感覺到四周有摩擦聲,淩羽勉強睜開雙眼,看向聲音的源頭。月凝一點點艱難的爬向她,原來這回侍從們圖省事,將她倆關在同一牢房裏了。
    “妹妹,妹妹怎麼樣,你怎麼了?怎麼了?身上好冷,怎麼這樣冷?”月凝夠到淩羽後,將淩羽攬入懷中,但寒氣逼得她不得不將淩羽再次放回地麵,再看向淩羽此時的樣子,她被嚇住了,骷髏般深黑色的眼眶,藍紫色的血管交錯在白的可怕的臉上,全身都是寒冰,可以摸到冰渣般的僵硬。
    “姐姐……我沒事,你怎樣………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好害怕……。冷……好冷…。。”淩羽斷斷續續的低喃。
    “不怕姐姐在,我在,我們還活著,我們會出去的,公主別怕,”月凝語無倫次的輕聲安慰著,此刻渾身如死人般冰冷的淩羽,同時極輕的為淩羽疏離著額前的亂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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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啟閩王應約定在玉軒求婚後的第三天,親自率五萬餘人馬同太子玉軒,天聖國第一軍師君錦還,以及率領百餘禁衛軍的皇宮守將穆慶炎,一同直奔南平任樊城。
    此時的南平雖有多半落入在南番之手,但一些當地忠君將士奮勇抵抗,後投靠閩王,且閩王這東啟武神更是振臂一呼,千萬人響應,所到之處可謂所向披靡,無人能擋,不多日大軍已破數鎮直逼任樊城下。
    可惜任樊城正如之前所說,所料的那樣,固若金湯,堅不可摧。地理優勢讓任樊城借助幾丈寬的河麵,與閩王的軍隊在北麵城門形成了對峙之勢。如果沒有意外這場仗會遙遙無期,雙方一直僵持不下。
    並且作為外來的閩王軍隊,為保證軍隊的實力,隻好安營紮寨,想方設法另辟蹊徑。即便如此閩王大軍和當地忠君之士成半包圍趨勢,將任樊城的北東西三個門全麵包圍,嚴守一待。任樊城的南門由於牽扯南平與南番的重要道路,因此南番士兵和任樊城的曲家軍死守其中。
    不過軍營裏的玉軒沒有心思待以作弊,已有一個多月未見羽兒的他,他十分想念她,恨不得現在就穿過那條河那堵牆找羽兒去!他不想等,他忘卻當初如何困難的逃離任樊城,他隻覺得這牆很矮,這河很窄不會對足足近六萬大軍產生影響,衝過去是易如反掌的事兒。
    當然玉軒的心情是值得理解的,但從小住在深宮中他,被兩個先後當過皇帝的人寵愛有加,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邊疆有難,國力不足,都不會影響玉軒的靜修,打擾他安定愜意的生活。更何況初出茅廬的他除了看過幾本曆史軍事的書籍外,壓根隻停留在紙上談兵的地步。
    這點錦還比他強很多,君錦還曾幾次隨穆慶炎父子二人駐守邊疆,參加幾場戰役,謀劃過幾場不錯的方案,有一次還告了大捷,深受穆老將軍賞識,推薦給皇帝子寒後,得知與玉軒和穆慶炎均與他為師兄弟,虛無子是他的師傅,於是更為器重,天聖國第一軍師的名號也因此得來。
    但此次卻有不同,軍隊是閩王所有,隻聽閩王調遣,其他人即使皇帝來了,也不會聽其號令。即便錦還再有好的對策,閩王不采納,不發話。就這樣一晃,兩軍對陣的局麵又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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