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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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了,她出落得麵若桃花柳如眉,膚如凝脂,白嫩嬌滑,纖纖細腰不盈握,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美麗不可方物。
四年了。他成長得既有漢族文人的儒雅溫潤又有滿人的健壯驍勇,如畫眉眼像是雕刻出來的燦若星辰的眸子攝人心魄,。滿腹的才情,名滿天下。天下間女子沒有不傾心於他的隻需一眼就足以誤終身
四年,足以使青澀沉澱,幼稚蛻變,將喜歡發酵成深深的愛戀。
四年之後再見,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奔馳往京城的馬車之中。少女無限遐思,那藍色的書皮上隨著馬車的顛簸而若隱若現的《納蘭詞》緊緊抱在胸前。握在手心中書頁已經被汗水浸濕。
“十八年來墮世間,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誰邊。紫玉釵斜燈影背,紅綿粉冷枕函邊,相看好處卻無言”容若現在的你已經是何模樣。再見之時你心中之人可還有我。
四年之久,蒲草韌如絲,磐石是不是無轉移。
康熙停下手中的筆墨,筆下“國泰民安”蒼勁有力隻是這個“安”字總也是寫不好,心裏好是煩躁。索性擱下筆,抬頭問立在一旁的曹寅。
“納蘭性德今兒還是沒來?”
“回皇上今日納蘭府上來人說,他還病著臥床不起。所以今日怕是來不了了。”
“還是臥床不起?”仰頭沉思了一會。甩了甩衣袖。吩咐著曹寅
“走,朕倒是要看看這滿清第一大才子是病成什麼樣了”
“可是皇上現在天色已晚。這時出宮恐有不便”曹寅也知這容若生病是假,賭氣是真,怕是怕容若這會子惹怒了龍顏。
“有什麼咱們便衣去。不用驚動任何人。”康熙並沒有理會他,徑直了換了便裝,
“可是萬一老祖宗知道了,奴才擔待不起啊”曹寅是怎麼也攔不住隻得乞求著容若自求多福
“廢話個什麼。天大的事,朕頂著。走”這曹寅都知道的事。康熙又怎麼可能沒看出來,前幾日殿試納蘭性德雖然名位進士卻無任何封賞,如今他是跟自己賭氣上了。也確實該去看看他了。
納蘭府
曹寅已經來不及告知容若隻得匆匆的跟在皇上之後,見到他正在庭中舞劍。並沒有看見他們。曹寅急的滿臉大汗,隻得慌忙的咳嗽幾聲。納蘭性德這才發覺。
“微臣納蘭性德參見皇上!”納蘭性德隱去起初的慌亂很快的鎮定下來,從容的丟下手中的劍上前行禮,
“起來吧。朕是微服來訪。無需多禮。”康熙看了他一眼。徑直的走到書房之中,坐在書桌後麵。順手挑起一本書。信手翻著,用眼睛的餘光瞟著低頭進來的納蘭性德,心中暗自盤算,這廝居然敢公然的不將他放在眼裏,今日定是要好好的戲弄他一番才可。
納蘭性德在皇帝麵前站定,曹寅不住的向納蘭性德使眼色。康熙也不抬眼看他們,看似不經意,語氣輕鬆的像是在評論手中的文章一樣。
“朕聽人說,咱大清第一大才子病在在床上起不來了,特地來瞧瞧究竟是病成了什麼模樣”眼神一瞥話鋒一轉,康熙將手中的書砸向桌子碰的一聲巨響。這突然的驚嚇讓立在一邊的曹寅不由得雙腿一戰。
“好你個納蘭性德,好大的膽,竟敢欺君罔上。該當何罪”一聲怒斥,龍顏大怒,那變化之快,讓曹寅不由得差點想要和納蘭性德一並跪下。慌亂之間誰都沒注意到皇上眼睛裏閃過的精光。
納蘭性德似乎早已料到,麵容平靜在皇帝麵前跪下,眸子裏與曹寅的擔心害怕截然不同,他眼中多了一分桀驁不馴多了一分幽怨。
“微臣罪該萬死。請皇上賜死。”話語坦然仿佛這生死與自己毫無關聯。如若是不能用自己畢生所學置於有用之地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這心思皇帝又怎麼不懂,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的被他斂去,依舊故作惱怒。
“賜死?朕看你是真病了。你得的是怨朕的病。你怨朕有眼不識珠,埋沒了你這個人才,是不是。”語句咄咄逼人,將納蘭的心事一一說中。讓納蘭性德心中不由一驚。原來這世間中還有皇上如此知他。竟不由抬頭多看了這少年皇帝一眼。
“罪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敢的很,敢這樣一次次不將朕放在眼裏的隻有你納蘭性德。”。康熙知道他嘴裏說不敢心中早已罵了自己千遍萬遍的昏君了,但是自己最欣賞的便是他這般錚錚傲骨。繼續故作威嚴,怒視納蘭性德,
“罪臣死罪。”
“死罪?朕若真想賜你死罪你有多少腦袋可以給朕砍。”見他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康熙不由歎了口氣,眼睛裏已經沒有了開始得頑皮,怒容變得平靜,轉過身去,話鋒一轉,擺了擺手。
“起來吧”
依舊跪著不動,既不謝恩又不起身,隻是與康熙僵持著,看的曹寅在一邊幹著急,不住的對著納蘭性德使眼色,但是這個木頭就是跪在地上死活不動,急的曹寅是滿頭大汗,隻得上前將他扯起來。但是納蘭性德就是像是釘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心尋死。讓曹寅不由低聲的罵他
“你這倔驢子。皇上都讓你起來了。你這是幹什麼?非要逼得皇上殺了你不可?”
“怎麼朕將這腦袋給你留著,你還不樂意要?那好今日朕就將你砍了”康熙瞥了他一眼,走到他跟前厲聲說道。那神情像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請皇上賜死。”閉上雙眸,無畏生死,他納蘭性德豈是貪生怕死之徒,若是壯誌不能酬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誰也沒想到後來康熙居然緩緩蹲下對著他的眼睛。
“你若是想死。朕還不舍得,王者之側當有謀臣,將軍帳下當有猛將。而朕需要你。”在他耳邊輕言。
“你若是喜歡跪著就跪著吧。朕走了”用手拍了拍她的肩。站起身來轉身間,曹寅看不清這少年黃帝的麵容。大清江山有個這樣的少主,當興矣!
“謝主隆恩!”一字一頓。雙膝下跪。緩緩朝著皇帝遠去的背影磕下一個頭。如此心甘。這雙膝跪天跪地跪知遇。已將一生交付。隻要他一句話便可為他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