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聽完了事情經過的毛小艾喝了一口水，思考著問她，“你煩惱了那麼多天是為什麼？”
    “後來我又去了兩次，次次都吃閉門羹，你說一個曾兩次去心理醫師的人，會突然間如此抗拒嗎？”張筠益不心甘的又加了一句，“虧我還那麼關心他。”
    “恩……是有些奇怪。”毛小艾點頭，“會不會是真的不需要你治療了？”
    “在我的記憶力，見到麵的那一次，是一個很溫順甚至有些怯懦的男孩，可是這幾次通話的對象都是一個很冷漠很凶的男子……”
    “很冷漠很凶的男子……啊！”毛小艾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大叫了一聲，把張筠益嚇了一跳。
    “會不會……會不會是……”毛小艾有些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卻依舊遮不住臉上興奮的表情。
    張筠益湊過耳朵聽了一會兒後，皺起眉頭：“毛小艾，你警匪片看多了。”
    “難道不是？”毛小艾不服氣的反問。
    “也差不離了。”張筠益又歎了口氣，重新放下杯子，心事重重，“後來關鐸正巧找我，說他們有一個當事人需要我幫忙進行心裏疏導。我去了，卻發現……”
    “就是那個男孩？”毛小艾幫她推理下去，把話說完。
    “毛小艾你不要那麼興奮好不好？”張筠益有些不耐煩了，“你聽到最後就笑不出來了。”
    毛小艾被訓斥了兩句，頓時安靜了不少。
    “那個男孩子叫江孝，18歲，今年高三。前一次自殺未遂之後，就一直被關在家裏，不得出門。而他自殺的時間，隻是預約的那一天。”
    “我去找他，關鐸說，他好像精神上受了些刺激，所以一直不願意開口說話，關鐸要我幫忙套出他口中的供詞，這件案子才能繼續下去。”
    “到底……是什麼案子啊？”毛小艾終究沒能忍住，問了出來。
    “很慘……我隻能說是慘……”張筠益有些難過，“你知道嗎？他一直受著雙重精神壓力，他原本來找我，我可以為他開脫，為他疏導的，結果，結果卻……我總覺得自己欠他些什麼。”
    說到這裏，張筠益竟有些難以自控的顫抖。
    “他的家裏很有錢，母親是改嫁的，所以繼父一直對他很不好，甚至……侵犯他。”張筠益咬著牙，才費力的說出了這個詞。毛小艾倒抽一口氣。26歲的她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他在學校學習，因為是準畢業生，所以壓力一直很大。他從小缺少愛，所以自以為愛上了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不老，和你差不多大。”張筠益抬起頭，直直的看向毛小艾，甚至讓她有種錯覺，好像自己就是那個老師。
    “那個老師對他很好，像媽媽，或者是姐姐一樣好。卻不想最後也隻為了他家的錢。在一次親眼目睹了老師和繼父在一起的事實之後，他終於承受不住，決定自殺。”
    “那……那個男人，是他繼父？”
    “不是。”張筠益搖頭，“是他的表哥，剛剛國外大學畢業回來。江孝膽子小，這一次的官司還是他表哥出錢和出麵幫忙的。”
    毛小艾不知道該什麼些什麼來安慰自己的好友，隻是她看著張筠益垂頭喪氣的樣子，突然間有了無力感。他們各自麵對的這些事情，足以摧毀一個人對生活的信心。
    手機震動了起來。毛小艾低頭，這一次真的是李想的電話。
    “小艾，你在哪裏？”
    “我……”毛小艾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李想這號人物了。
    “你吃過飯了嗎？我去接你？”
    “不……”毛小艾心虛，“不用了，我就在……我就在吃飯……”
    李想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李想？”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下午接著拍照吧，預約一次很困難，下一次要等三天之後了。”李想的聲音聽不出任何不快，毛小艾卻隻覺得頭皮發麻。
    “恩恩，好好……”她連聲答應著，說了“再見”之後，卻發現李想毫無掛斷電話的意思。
    “怎麼了？”她奇怪。
    “毛小艾，你還沒有告訴我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