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小艾進來之後，又來了兩位老師，分別是這個班級的任課老師。沉重的木頭大門被關上，一群人站的站坐的坐，氣氛很是壓抑。
    “家長已經被請來了，校長正在和他們談話，我們都稍微等一等，有一些事情需要宣布。”副校長摘下眼鏡用自己衣服的一角擦了擦鏡片，又帶到鼻梁上，視線飄忽不知看向什麼地方。周圍的老師雖然好奇卻不敢太過竊竊私語。
    “畢敏老師，請你進來一下。”會議室邊上的一個小門被打開，毛小艾隻看清裏麵紅色的木頭櫃子一角，門便又被關上了。
    “她這下慘了。”毛小艾身後的女老師悄悄的和另一個老師交換信息，“估計要被處分了。”
    “處分倒不會，不過職位肯定不保。”
    “才來幾年就出現這樣的事情，一會兒肯定會有學生告狀的。”
    “告狀？”毛小艾沒忍住，還是回頭問了出來。
    原來一直在說話的是同班教學的英語老師，她和畢敏同一年進校，卻不知道為什麼二人一直有些不對口。
    “畢敏老師的嚴厲和負責那可是出了名的。”閆月像是出了口惡氣般，口吻裏充滿了不屑和諷刺，“你沒看她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仗著自己是班主任，到不把其他的任課老師放在眼裏了。”
    這一點毛小艾也有聽過，數學一向是學生的學習大敵，所以大部分的學生都喜歡在數學上花時間，其他學科的學習自然變得差強人意。毛小艾有好幾次去班級想為學生解答問題，卻發現一個班的學生隻有5個人沒在看數學。
    三個英語，一個政治，兩個曆史，而她教的語文則沒有。
    當時毛小艾心裏那個滋味啊，幹笑著在教室裏踱了兩步就奪門而出了。
    小房間裏的談話似乎進行了很久，毛小艾坐在那裏甚至開始有了饑腸轆轆的感覺。手機被調成了靜音，這時候屏幕無聲的亮了起來。
    是李想嗎？大概等急了吧。毛小艾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溜出了會議室。
    “筠益？”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正是好幾天都找不到人的張筠益，毛小艾迫不及待的將手機貼在耳朵上，“這些天你上哪兒去了？怎麼找不到你人？”
    “小艾，我犯錯了，你現在有空嗎？出來陪陪我吧。”難得遇上張筠益如此失落的聲音，毛小艾衝著依舊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有些猶豫。
    “我們學校出事兒了，現在我還走不開。”
    “不會又有誰想不開了吧？”張筠益撓撓頭，幾天的疲憊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你知道？”消息傳播的有這麼快？毛小艾吃了一驚。
    “我知道什麼？”張筠益也被她弄糊塗了，“我亂說的而已。”
    毛小艾沉默。
    “喂……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職業的敏感度讓張筠益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她問，“小艾，你不會遇上這種事情了吧？”
    “毛小艾！快進來，宣布事情呢！”毛小艾還沒有回答，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女老師探出頭來，壓低了嗓子衝她叫道，“快點快點。”
    “來了。”毛小艾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匆匆和張筠益說了句“我一會兒回電話”，便再次溜進了會議室。
    學生家長還留在小屋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麼，而走出來的畢敏顯然臉色沒那麼好看。校長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後者則微微一點頭，雙方便默契的沒再交談。
    毛小艾溜進來的時候，正趕上副校長在宣布人事調動。
    “……現在班主任的位置先交給閆月老師，等學生放假了之後，再重新定奪任課老師的名單。各位老師都要提高警惕，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副校長頓了一下，看校長沒有什麼指示了之後，宣布散會，“五位任課老師留下來，其餘的老師各自回去加強對學生的教育吧。”
    稀稀拉拉的老師陸續走了出去，透過人群，毛小艾看到了閆月臉上那淡淡的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