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熙璣篇 第106章 明月之心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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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沉默了,不敢看眼前的這個人。原來他知道,這些天她做的這些蠢事他都知道,而他也就這麼讓她看著,什麼都不表示,直到現在。這算什麼意思?小狼迷惑了。
“說話,要做什麼?”
“隻是……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
“看看?有什麼好看?”
“你,就關心你一下,有做錯什麼嗎?竟然是這種反應。”小狼一邊頭暈得厲害,一邊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一團火氣“騰”地冒了上來。對上他的眼睛,聲音不由拔高。
“三更半夜不去睡覺,跑上邊去折磨自己,讓別人難過,幼稚!”誰知這一位心裏也似有團火,兩人針尖對麥芒,毫不讓步。
原來這家夥是這麼想的,一番心思被誤解成這樣,聽得小狼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我讓誰難受啊,我有自以為是到這種地步麼?我小狼賤命一條,從小餐風露宿慣了,從不認為我吹吹風都會有人在意,更談不上會難過。我看我的,我吹我的,礙著別人什麼事啦?若你真要這麼說,你讓我看著你一整夜一整夜的熬夜幹苦差,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為了讓我難過?我若要擔這幼稚一詞,你也一樣,半斤八兩。”
小狼從來沒對熙璣用這麼激動的語氣說過話,不僅激動,聲音也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不知是委曲,還是釋放,亦或是傾訴……熙璣看著這不到一尺距離的清素小臉,控製了下情緒,話峰一轉:“你說關心我,你以什麼立場關心,以什麼身份關心我?”
小狼一聽,明明是自己在質問他,怎麼反過來又被他製肘,一頓道:“當你是朋友,以朋友身份關心你不行麼?”
“哼,不希罕,也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話雖刺耳,語氣上故意強態了“朋友”二字,小狼一聽即知他並非字麵上的意思。抿了抿嘴,凝視著熙璣道:“行,那你教我,我應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關心你?”
小狼這一語一下子讓熙璣措手不及,一時沉默下來。
“你說啊,你敢說,我就敢認。”小狼心一橫,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了,就那麼幾天時間了,即便是說開了也好過現在這麼被他誤會,到頭來弄得兩兩相恨,不明不白。
隻是小狼是豁出去了,熙璣這廂卻沒有了反應,看樣子仍是有所顧忌,透明的唇輕啟,看著小狼,眼波微微盈動,複又收回眼神,輕移向一邊。小狼等了半天,卻等來一句:“回去睡覺,別再來煩我。”
小狼隻覺著像是自己扔了一塊石頭進湖裏,結果這石頭一下沉了,連個水花都沒有。本也不期望有什麼太多效果,能砸出魚來,好歹來個水花,現在這算什麼?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各自回去睡大頭覺?那也得睡得著才行吧。還有那句“別再來煩我。”自己不就怕煩到他才在上麵當梁上君子的,圖的也就是不讓他看著心煩。現在倒好,這樣還是遭人嫌棄惹人厭了。
小狼身子晃了晃,還是站著不肯倒下,她還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人家已經揠旗息鼓了,心裏分外堵得慌,聲音極輕,有些害怕,頓如空房中一縷幽響:“你真的覺得我煩麼?真的不想再看到我麼?行,一句話,我明天就走,現在不能走是因為還沒有和花蓮靜告別,這麼著你看不到我,估計就不會心煩了。雲竹拜托我向你請求讓他離開,放不放隨你。打擾了……”
話音一落,整個攬月樓分外安靜,隻有夜風輕輕吹過,簾子微微摩挲的聲音,小狼希望可以聽到些其他的,但始終沒有,也沒什麼理由再留著了,隻能默默轉身,撐著遙遙欲墜的身子,向外挪步。小狼恨自己為何如此感情豐富,連被人趕走的時候還會那麼留戀不舍,心裏如幾萬隻螞蟻爬過,咬過,刺痛難忍。走到門外,確定那人沒有出來,才敢轉回身,看了眼攬月閣的木門,替他輕輕掩上,輕吟道:“我自將心向明月,耐何明月照溝渠。”欲回小舍,卻再無力支撐,倒地昏厥過去。
待小狼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次日清晨,身下是柔軟的錦床,睜眼看去,滿眼絳紅,原來仍身在攬月樓,而身邊這人初始坐在床沿,靠在床柱小憩,一聽得動靜,速睜眼相望,看到小狼醒轉,微露淺淺笑意。
小狼一看自己是睡在攬月閣,而不是在自己的小舍裏,心下已明白怎麼回事,芥蒂亦消,理了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笑問:“公子不是嫌我麻煩,欲將我趕走麼,怎麼又將我留在攬月閣裏?”
熙璣不動聲色地遞過一顆藥丸,又遞上一碗清水命小狼服下,小狼乖乖從命,這才輕柔地回道:“雖是麻煩,卻也好過昏死在攬月閣外。昨夜你寒氣入侵,燒得滾燙,自己怎麼不知?”
“我從小到大,燒過不知幾回,都是睡一覺便好了,跟本無需理會。哪知昨天一氣,竟是連回去的力氣也無了。”
熙璣抓過小狼的手,把了會兒脈,回道:“這麼點事也值得氣成這樣。”
小狼感覺熙璣指尖微涼,不自覺用自己的手去裹住他的。熙璣動了動,幾欲縮回,到最後也沒動作,便由著她了。小狼笑道:“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對公子你來說這是小事,對我這小人來說這已經是大事了。如有失禮之處,還請公子體諒。”
“再煩也不過五日了,忍忍倒也無妨。”
一聽這話,小狼的笑意凝滯,別向憂愁而去,垂首不能言語。熙璣見了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轉而問道:“你昨天稱自己叫什麼?小狼?”
小狼經他這麼一提醒想起昨日與他嚷嚷時一時情急,竟把自己當乞丐時的名號喊了出來,臉頰有點羞紅,“你就當沒聽見,忘了吧。”
“我倒覺著這個名字比起‘紫櫻’來,與你個性更貼切些。”
“公子是不是想說我不太女人味,襯不起‘紫櫻’這個名字?”
“女人味一詞對你來說太過濃重了,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未必是好或是不好。”
“那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我沒有女人味也挺好?”小狼此時心裏愉悅,幾盡調侃之能事。
熙璣笑著搖了搖頭,想起又有一問:“那紫櫻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