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使篇 第28章 重煙君的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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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我講故事嗎?”
春鈴真是個相當善解人意的娃呀,知道此時的小狼好奇心膨脹得睡不著,自動奉上八卦一段,小狼豈有說不的道理。
“你說。”
“好,作為交換,你要對我說實話,答不答應?”
“說吧說吧。”小狼急於想聽下麵的故事。
“凡事都有個先後,你先答應如何?”
小狼也沒想她這通答應不答應是什麼用意,隻管應了。“我答應。”
“此故事事關重大,乃天道界內部一些至機秘的逸事,也可以說是某一代人想極力掩飾抹去的醜聞。這些事,我可以肯定,在還活著的人當中,不會超過五個人知道。”
“這麼嚴重?你不會是在告訴我之後,就把我滅口了吧。”小狼被好奇心衝昏的理智,好不容易回來了。
春鈴笑得很無害:“那倒不會,隻想讓你看清一些形勢而已。”
“你隻講秋碩那部分就好,那些什麼機秘不機秘的,我還是不聽了。”小狼突然想起之前那個變態的魔頭熙璣那不成文的規矩,說什麼見了他臉的都要死。可見知道得多了,並不是件好事。
“其實都是同一段事,是關於師兄和雲川,還有……秋季道前一任掌權人。你也不用怕,在我春鈴看來,知道秘密最爽的一件事,就是說給別人聽,看到他人那種震驚的表情,我覺得特過癮。”
小狼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春鈴,真是想不到看上去挺正常一娃,有這麼奇怪的癖好。
小狼枕了手臂躺下,期待這故事的開場,當然也會仍在思忖這娃給自己講這麼個故事,是不是還有其他用意。
估計故事會很長,春鈴也挨著過來躺下了,娓娓的聲音像在開啟一扇陳封已久的門。
“這故事得從我還沒入門開始說起,雲川,秋碩和我都是同門,師承當時位為四大天道界掌權人之一的蓮雲君門下,習文修術。雲川最早入門,是我們的大師姐,秋碩排第五,我排第七。我們這些人擁有同樣的機會,成為下一屆天道界的掌權人,這對於所有天道界掌權人的弟子們來說都是趨之若鶩,必爭得頭破血流的大戰。
雲川一直是個很霸道,很強勢的人,入門又早,法術功夫在當時天界一眾小輩中頗被看好的一位,沒有師兄弟趕在她麵前造次。但秋碩不同,他入門晚,卻因為天賦極高,很快超越其他師兄弟,成為最有可能竟爭權位的人選。而且那時候的他生性孤避,不喜與人交談,從來都是來一人,去一人,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師兄弟。那時候,雲川看到他被其他師兄弟弟欺負,總會站出來替他說話,護著他。但是秋碩從來都是性情孤冷,並不領雲川的情,對雲川也是不理不睬。有好幾次,當著很多人的麵,秋碩讓雲川下不了台。
雲川是什麼人,個性強得要命,自尊更是強得一塌糊塗。當然受不了有人這麼踐踏她的好意。便開始欺負秋碩。時不時地打壓著他,戲弄他,同時也不讓別人欺負秋碩,好像秋碩是她的專屬品一般。而秋碩也是個倔性子的人,豈願被雲川戲弄,所以那會兒經常可以看見他們打架。問題是秋碩雖然強於其他師兄弟,卻每次都打不過雲川,畢竟她是我們所有師兄弟中最強的一個,就連師傅對她也是讚不絕口,誇她天資聰穎。但就算打不過雲川,秋碩也不會低頭,至少不會任她胡作妄為,更不可能答應她那些無理的要求,比如說什麼以後隻聽她的,還要秋碩……做她的人。秋碩不依就把他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第二天卻拿藥非要給他塗上。”
聽到這裏小狼實在難受,不禁衝口而出:“這雲川仗勢欺人,算什麼英雄?”
“怎麼,心疼啦?”春鈴側過臉調侃起小狼來,饒有意味地將目光在小狼臉上留了片刻。
“本就是事實,哪有她這麼強迫人的!還師姐呢,一點沒點做師姐的樣子。我要是你們師傅蓮雲君,早把她逐出師門了,豈容她如此囂張。”小狼義憤填膺,早在心裏打了那個雲川十幾二十頓。
“你聽我說完,或許就不會那麼氣雲川了,她那是愛之深,責之切嘛。他們倆之間的事多著呢。剛剛說到雲川將秋碩打傷,要給秋碩上藥,秋碩又負氣不讓她給上藥,一來二往把雲川弄不耐煩了,就用定身法把秋碩給定住,硬要脫衣服給他上藥。秋碩不堪忍受這種羞辱,再難聽的話他都罵過她,可她絲毫不理。最後秋碩別無選擇硬是用逆身法強製破了她的定身法,但因為逆身法是用自身骨骼逆向動作的原理,造成了全身關節多處鬆脫彎折,讓秋碩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才好起來。那時候誰也沒料到,一向自負強硬的雲川竟然在秋碩的床前哭了,這件事其他人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會驚得下巴都脫舀了,這可是雲川破天荒第一次掉眼淚。之前就算再大的傷痛,再嚴厲的懲罰她也沒落過一滴眼淚。自那次之後,雲川就不再像以前那樣狠欺負秋碩,雖然依舊把他盯得牢牢的,無論秋碩做什麼她都知道。前前後後地關心他,為他做了不少事情。當然秋碩那性子肯定還是不會理她,甚至恨她還多些。後來,小師妹春鈴我就入了門,親眼見證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之前的事你又如何如道,就像你說的,受傷那次事件,別人都不知道。”
“因為我是人見人愛的小師妹嘛,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知道整個來龍去脈了嘛。”說到此,春鈴為自己的打聽本事頗為得意。
“是雲川告訴你的吧。”小狼開始大膽猜測春鈴給她講這個故事的原因了。
春鈴笑意微收,眼神難掩驚訝之色,“你又如何知道?你為什麼不猜是秋碩告訴我的呢?”
“你說的,他自閉。”
春鈴不置可否,眼波有些浮動。似乎下麵要講的也是她自己也不太願意想起的。
“後來呢?你來了之後,發生了什麼?”小狼見其半天沒反應,催促道。
“我的出現對秋碩來說也許沒給他帶來任何幸運,反而為他加深了他的夢魘。”說話間,一抹愧疚的神色悄悄爬上她如月芽般的眉稍。
“我剛入門時,那時候師傅帶我見過各位師姐師兄們,因為秋碩長得太突出,這麼多人裏麵,我一下就看到了他。我心裏就在想,這個師兄怎麼長得這麼好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子。跟他比起來,其他師兄我看都懶得看了。當時我不知道雲川的事。之後,我就經常有事沒事地粘著秋碩,找他練習身法,法術。秋碩話雖不多,但也沒有拒絕過我的討好。那些師兄弟們本就因秋碩更得師傅的喜歡而排擠他,如今我這新來的小師姐又是眼裏隻有他一個,此番就更加對他恨之入骨。剛開始是些小小的惡作劇,秋碩也沒放心上。後來有一次,他們竟趁師傅不在,把秋碩弄暈後,用鐵鏈鎖住他的手腳,扔在一處無人的懸崖山洞裏。我到處找不到她,隻道肯定出事了,便哭著去找雲川幫忙。雲川比我更緊張,二話不說就在附近山間腳腳落落的地方發瘋似地找起來。很多次,她從山崖,峭壁上摔下來,渾身是傷口,有幾處骨頭都斷了,但她就是不停下來休息,沒日沒夜,完全把自己給忘了。我看到了那一幕,終於知道她喜歡他到什麼程度。兩天的瘋狂尋找讓我體力不支,把我累得站都站不起來。隻能遠遠的看著她,並沒有和她一起去,也不知道她竟然三天三夜不睡覺,一直一直地把這些地方反反得得翻了好幾遍,是怎麼做到的。
直到第四天的清早,雲川找到了那個山洞,把憔悴不堪的秋碩從絕望中背了出來。其實那時候,雲川自己也已近崩潰邊緣,當她看到我的時候,也當場昏了過去。那兩人回去後都大病一場,當時雲川的樣子我無論如何不會忘記,那雙眼睛裏除了秋碩,她誰都看不到。滿手滿身都是血。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沒法跟她比,我做不到像她那樣。
複原後,那些師兄弟心虛,被雲川逼問出來,她將那些人每人教訓了一頓,嚇得那些師兄弟再不敢打秋碩什麼主意。但同時師兄弟們更沒人接近秋碩,他被孤立起來。因為雲川,我也不再與秋碩走得太近。現在想來,我可能是錯的,因為我看到他的時候一直是孤單的。就算雲川救過他,他仍拒她於千裏之外。我不知道秋碩對雲川倒底是什麼態度,是不是還是隻有恨。
之後就發生那些個另人不齒的事。
按你們人族的年紀來算,我十一歲,秋碩十三歲那年,有一次師傅與其他幾個掌權人的大宴,所有有機會成為掌權者的候選人,都參加了,當時風月也在場。雲川,秋碩還有我被選中一起參加這個盛宴,那次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那些一直久聞大名卻未有機會見麵的風雲人物。他們都是天界裏的佼佼者,無論從年齡到資曆還是到技能,都要高出我們這新一輩的好多。
秋碩還是像以往那樣孤僻,在整個宴請上話很少,隻靜靜地坐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裏聽著那些掌權高談闊論,雲川因為才能出眾,被引薦給了多位掌權人,對她來說,成為下一任的掌權人已經是板上訂釘的事了。我資曆最淺,大多時間在仰慕地看著那些久聞大名的掌權人。當時我發現有個穿著一身深紅錦服的重煙君卻一直向我們這邊看過來。
宴請結束後沒幾天,師傅竟然宣布了一個另所有人震驚的消息:重煙君因為門下並無出眾的弟子,為承衣缽向師傅請願,希望師傅可以讓秋碩轉承他的門下,日後便可成為他的繼承者。
師傅考慮到將來他的門下有兩位愛徒可以成為天道界掌權人,自然倍感欣慰,於是欣然答應。師傅可能萬萬也想不到他這是在將秋碩推向一個恥辱黑暗的深淵。可能所有人都不會相信那個道貌岸然,威儀端裝的重煙君竟是個有著肮髒癖好的偽君子。
我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在秋碩被送走後,我去找了雲川。雲川不在,我就知道她可能偷偷尾隨而去,便也快速去追趕他們。在那個重煙殿厚重的帷幔背後,我發現了重煙君那個驚人秘密。原來重煙君看上的跟本不是那所謂的練術之才,聰慧之資,而是看上了秋碩那驚世駭俗的容貌。而他那些弟子所謂的意外之死,就是因為不堪忍受他的折磨,反抗之後,被其殘酷殺害。我正想去通知秋碩,卻不小心被重煙君發現。他將我綁在他房間的柱子上,自己向秋碩的房間走去。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隻聽到有雲川的聲音,有打鬥聲,還有重煙君犀利的嘶吼聲。當一切都安靜下來後,當秋碩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他手上握的是重煙君那把煙雲劍,上麵鮮血淋淋,一路滴下一條血痕。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那雙眼睛就好像黑暗中猛獸的眼睛,很嚇人,我從來沒見過他那樣的眼神。雲川被他抱在懷裏,腹部被擊穿,血流不止,頭發散亂地貼在她臉上,雙眼緊閉,就像沒了氣息一般。雲川又一次救了秋碩,真奇怪,每次都是她。而且,幾乎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