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使篇  第22章 繁花祭是啥東東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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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無綿傷勢痊愈,留下小鎮便不是小狼的久留之地。其間小狼多次出去打聽,皆無先生音訊,想來已是離開,想著或許去了鄰鎮也未嚐不可能。
一日,正與無綿商量行程,忽聞外麵一陣敲鑼打鼓吹奏聲,便探頭往窗外一望,原來是一長隊巡遊表演的藝人,有舞獅的,有穿著五彩霞衣,頭戴鳳轡的,有臉上帶著各式麵具或塗滿油彩的。隊伍長得一整條街都看不到盡頭,正浩浩蕩蕩地向前緩行著。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約而同地站滿了街道兩邊。好不熱鬧。
“無綿,他們這是什麼表演?要去哪裏?”
“祭遊巡演,再過兩天就是鄰城茂岩城一年一度的繁花祭了。到時他們全城會有連續三天三夜的狂歡,為了吸引鄰村鄰城的人過去參加就搞了這種巡演。”他雙手擱在窗口,語氣異常平和,這倒是不多見。
“無綿,你昨天沒睡好嗎?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傷口不是好了嗎?還是有其他哪裏不舒服?”小狼有點擔心他是不是有其他什麼心事。
“就是好得太快,所以不舒服。”
“……”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走吧。”
“也好,既然茂岩城舉行繁花祭,想必熱鬧非凡,正好帶你一起去看看。你什麼時候跟馬夫去道個別?”
“呃……他也會一起去。”小狼弱弱地瞅了眼無綿,知道他與薛默淩很難相與,怕他不高興。
誰知,竟是一派平靜。
“也好,多個人保護你。”他一手托著麵頰,側目望著那遊街的隊伍,若有所思。
這倒是出乎意料,平日裏兩人水火不容,三天一大打,兩天一小吵,無綿更是恨不得薛默淩立刻消失的,今天他怎麼突然如此大方?莫非真是小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狼看著一身女裝的無綿,聽著他男子聲音,就覺得怪不可言。
“既然薛默淩已經知道你是男的了,是不是可以換了這一身?”
“小笨蛋,你不怕我換回男裝被別的女子搶走了?”無綿又來了興致。
“總比被男的搶走好吧。怎麼說女的力氣還小一些。”
無綿一聽,眼珠一轉,嘴角一揚,湊過來道:“櫻櫻,如果真有人要搶我,你會不會把我搶回來呀?”
“這是什麼話,你一男的,身懷絕技,哪個女的有這能耐?”
妙美人紅唇一嘟,繼續道:“如果真有呢?”
“如果連你都對付不了,那我豈不是連小蔥小蒜都不算一根,沒把你搶回來就白白送了命去。倒不如求她好好待你,有空常讓我見見你。”
這回妙美人臉色一變,柳眉一橫,氣道:“你就這麼點出息呀,連爭都不願爭一下,那我算什麼?是我臉皮厚硬要貼著你的?你真是氣死我了。你倒是無情,到頭來當沒認識過,甩甩袖子就走了,我倒成了那個被丟棄的傻瓜了。”
小狼被無綿這一頓突如其來的斥責給斥懵了,不明白他這是哪來的無名業火。
即便如此,小狼仍安慰道:“你,你別激動,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隻是這話說出來不知是小狼安慰無綿的,還是安慰自己的。若真能如自己說的那麼灑脫地拂袖而去,倒也好了。
說話間,全部祭遊巡演的隊伍也早已消失在街的盡頭,圍觀的人也盡數散去。小狼與無綿卻還一樣傻呆呆地扒在窗口,各自想著心事。
早餐時間,桌子上卻隻靜坐兩人。
“無綿呢?開小灶了?”
“不知道,莫不是又重操舊業,去當小偷了。”薛默淩一想到這裏,便有一種不可推卸的使命感,小狼深抹了把汗。
“薛馬夫,少在那裏嚼我舌根。”小狼聞聲便知是何許人也。隻是當這人往桌前一坐,細長的手指拈了個包子來吃時,小狼與薛默淩二人倒全呆若木雞,筷子“啪啦啪啦”齊齊掉桌上。
麵前這人束發齊裝,發如墨玉,麵若皎月,五官精美絕倫,讓人過目難以或忘,眸光閃耀,讓人挪不開眼,雖有蓋過女子的嫵媚,卻多幾分男子的俊逸清爽,襟袂流轉間,若翩飛的流雲,山間的和風,靜則清雅嫻致,動則驚鴻風舞。此等的翩翩美少年是誰?
“你們兩個靈魂出竅了還是怎麼的,這麼看著我可吃不下飯啊。”
這聲音,這語氣,這小樣子,不是無綿還能有誰?
薛默淩隻呆了那麼一下,很快便回過神來,也不置一詞,隻快速拾起桌上的筷子,繼續低頭吃飯。
小狼回過神來更是不敢相信,這一個人的兩種裝扮竟會有如此大的差距。之前那個嬌柔可愛,嫵媚惑人的妙盜不見了。如今卻成了英姿颯爽翩翩美男了。小狼之前對無綿的男裝打扮不是沒有設想過,隻沒料到竟比女裝時的他更有味道,便是在天界,也難得有這般精美得如雕如琢的人物吧?
小狼再次感歎著自己的平凡,複又拿起包子,機械地嚼起來。
飯後,三人便向茂岩城進發。
茂岩城不像留下地處偏遠,它是連接著幾大商品流通的重要走道城市,各地商人往來不絕,物資充裕,直接影響了整座城市的繁華程度,四周的建築鱗次櫛比,街道寬敞平坦,街道兩邊的鋪子井然有序,樣式各異,特色濃鬱。
客棧是上中下三層的,門麵掛紅戴綠,很是氣派。飯館,茶樓,戲院台子,珠寶店,鐵器店等等各種店鋪應有盡有,頓時讓人有點來不及看,恨不得自己長個三四雙眼睛才好。
而今天這大街上人來人往,車車馬馬也是沾盡了整個城市的喜慶,各項為繁花祭活動的籌備也到了最後階段,仍在忙忙碌碌地進行中:張燈結彩的張燈結彩,修繕的修繕,排演的排演,吆喝聲,叫賣聲,拉客聲,各式樂器吹奏聲,因手忙腳亂導致的東西摔壞碰撞聲,及女子們評論過往人群中帥哥美男的嘻笑鬧嗬聲混成一片,此起彼伏,樂意融融。
小狼這廂剛進城,三人一馬一路慢行,倒不像起在留下的大街上,總會引來不少回頭率及駐足率。在這裏,偌大的茂岩城用它寬廣的懷抱迎接著異地的遠到而來的朋友們,熙熙攘攘的人群恰合心意地將小狼三人淹沒,並用各地造型誇張,奇裝異服得有些超忽想像的人群渲染起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大大地分散走了人們的眼球。
走過一家當地最紅的青樓時,無論是在樓下拉著客的,還是在樓上樓台上擺著姿勢吸引人的都還是注意到了小狼三人看著薛默淩目不斜視,且有點僵硬的狀態引起了小狼戲弄他一番的興趣,故意問道:“那是什麼地方,樓上那麼多穿著漂亮的姑娘,對著我們笑呀笑的,那些人就進去了。”
小狼一人坐在馬上,看得自然特別清楚,那些美女們對著笑的是哪兩位。
薛默淩仍目不斜視,認真地回答:“那是……女子賣笑的地方。”
“賣笑?隻要她們對著那些男的笑,他們就會給錢嗎?這麼好的生意,誰都願意啊。”小狼調侃道。
剛打小狼旁邊經過的兩女一聽這話,撲哧地聲笑開了,再看到旁邊這兩位,臉刷地赤紅,很不好意思地掩麵遁走了。
“那倒不是,總之……正經人家不會去這種地方。”這回說得他臉有點微紅了,回答得躲躲閃閃。
妙無綿倒好,倚著馬身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無綿,你說呢。”
無綿嘻笑道:“薛大俠,見到這些個淪落風塵的可憐女子,您怎麼能不發揮一下大俠本色,救人於水火之中?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她們繼續墮落,越陷越深呢?”
“她們自甘墮落,與人何幹?”薛默淩字正腔圓地道。
“大俠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們是自甘墮落,而非被逼良為娼呢?”
“……”一來一回,薛默淩總是被妙無綿整得無言以對,黑著臉保持與妙無綿五丈的安全距離。
這兩天住店的人陡增,好不容易找了個店落腳,卻隻有兩間房了,某場關於分房間的爭論不可避免地展開。
“除了男女混居,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小狼率先表態。
“我不和男人住一間房。”無綿雙手抱胸,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似乎和薛默淩住了就會被他隨時卡油似的。這種論斷是小狼根據多日來與其相處後好不容易總結出來的他那套令人匪夷所思的思路。
薛默淩早已將無綿劃歸為怪人一列,很不屑地“哼”了聲,扭頭不理他。
這麼一來,住客棧似乎成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小狼頭皮發麻。
僵持近一刻鍾,客棧老板準備趕人了:“三位爺,要是你們沒想好要不要住,請外邊商量去,別在門口擋我的客人。”
無綿紋絲不動,站得那個直啊。薛默淩則請老板見諒,隻多給少許便有結果。
於是乎,小狼開口:“那我和薛默淩一間吧。”
看到無綿震驚加憤憤的睛神,小狼故意輕拍他的肩道:“無綿,我明白,被人卡油的恐懼是很難克服的,我真的完全明白。除了他,我更加不能避嫌,所以為了你的名節著想,如此是最妥的。”
瞪視無效後,無綿衝薛默淩喊了一嗓子:“走了,還楞在這裏當門神啊。”這看似不可能的任務最終得出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解法。
小狼的隔壁幾個房間的是剛剛下榻的一個戲班子,從附近其他小鎮特地趕過來參加繁花祭的表演。他們包了有五間房,一共算起來大概十四,五個人,離我最近那個房的是三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小姑娘,從事雜技類表演。自走廊經過,打了照麵,三個小姑娘禮貌地向小狼行了禮。三人中,黃衣女孩年紀最大,約莫十六七歲,笑容最甜,說笑也最開朗。紫衣的稍小些,長得很是乖巧伶俐,一樣喜說愛笑;而淡綠色衣裳小姑娘年紀最小,看上去隻十三四歲,很是柔弱,有點怕生,躲在兩人後麵,不太出聲,隻是一雙溢滿晶瑩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雖有一絲茫然,仍掩視不住她如花一般的容顏。
後來得知那個最小的姑娘名叫小綠,彈得一手好琴,據說是之前被賣到青樓,欲被老鴇逼良為娼,被一個好心人搭救逃了出來,剛巧碰上路過的戲班子,好心的班主見她長得可愛就留下了她。小狼得知小綠身世後,不禁更加同情起她來,與她相比,也許自己還算幸運的。如果她也能早些碰到如先生那般的人,也許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次日,繁花祭正式開始,小狼如往常般起身,卻發現樓下大堂已沒空位可吃早飯了,這也沒什麼,隻是小狼納悶,為何這兩人硬是要擠到自己房裏來用早餐呀?
“你們倆昨晚幹嘛了,怎麼看上去還沒睡醒的樣子?”小狼望著這兩個的熊貓眼的俊男很是詫異。
“沒什麼。”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按他們的正常習慣推斷,那必定是有什麼了。
“無綿,你手上這裏怎麼青了一塊?”
“被狗撞的。”狗?這裏哪來的狗。
“薛默淩,你手上這些紅紅的抓痕又是怎麼回事?”
“被貓抓的。”這麼巧?
小狼無意中瞟過無綿修長的指甲,心下倒是明白了幾分。
“這年頭這貓啊狗啊怎麼那麼凶猛,你們可要小心防著才好。”二人憤怒對視一眼,旋即互不待見地撇開臉去。
在出門的當兒,無綿路過掌櫃時喚道:“老板,幫我們房裏的桌子,椅子修一下,……還有屋頂也補一下。”
唉,這兩人在一起,真是一場災難啊,客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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