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毓天 第6章 這些小黑老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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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熙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窗灑在小狼的床頭,清清悠悠的鳥鳴聲注入了清溪居整片土地醒來的生息。窗台新添了幾盆嬌嫩豔麗的紫蘿花。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那是先生身上味道。一定是先生來過了。小狼猛地起身,突覺一陣頭暈,涼水泡多了果然不好。小狼伸了個懶腰,不經意間,瞥見書果上的字條,欣喜地捧起來看,上書:
紫櫻,早上醒來好點了嗎?也許還是不要見到我比較好,所以沒叫醒你。放在桌上的藥記得要按時喝,早飯我留在客廳餐桌上,記得好好吃。你有一天沒吃東西了,身體會受不住。好好照顧自己。
天未轉暖了,如果出門多加件衣服。另,最好不要跑遠,有事沒法照應。我在清溪潭,如果不是特別急的事就不用來找我了。想說什麼可以留字在我的書桌上,我會及時看的。
保重身體。
蘇步玉沒有趕小狼走,小狼便視為一種勝利,就算是這種方式讓自己留在他身邊,也無不可。他的良苦用心小狼也明白,隻恨不能為自己多做些事。小狼想,自己也是該收收心思,免遭不必要的麻煩。悄悄掀起衣袖看那個個猙獰的千紅長成什麼樣了。還好,雖然昨晚與先生聊到很晚,但看這紫色的一點小瓣要長成完整的千紅花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樣想來小狼又好受一點了。
昨夜蘇步玉說過這千紅褪變有三個過程,一粉,二紫,三紅。等第三個階段完成的時候,小狼將被錦刻中的靈魂侵食,成為她用來詛咒並魔化錦刻的一部分力量,而自己就會像他之前的那個朋友一樣,靈魂將一直被囚禁在錦刻之中,來實現那個魔族邪靈對先生的報複。
錦刻最後會變成什麼樣誰都不知道。等它所有神器的屬性消失殆盡變成一把真正的魔器時,那等待我們的將會不會是另一場聲勢更浩大的劫難的開始呢?而那個邪靈是誰?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她寧願放棄自己的自由,在囚禁別人的同時也囚禁了自己自由的靈魂,以此來成就對先生那生生世世的詛咒。還有那個被先生稱之為一份牽掛,一絲愧疚的朋友又是誰?也就是成為這個詛咒第一個受害的人是誰?先生雖沒提起這人,但小狼隱約感覺到她在先生心中一直存在著,從沒消失過。有那麼一刻小狼似乎還羨慕過這個人,畢竟她的付出換來了先生對她延綿未盡的思念,為了她,先生寧願受罰,也不曾離開過這把給他帶來痛苦的錦刻。更不知道,原來以先生的能力是可以將這完全毀滅這把稱之為神器的東西,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當小狼覺得就算這樣平淡地過下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切還是帶走了這短暫的平淡,也就是那天,在小狼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宣告了她與先生的分離。
那天清晨,小狼獨自在藥房裏收拾藥材,想起之前向蘇步玉詢問的幾個問題先生沒有直接告訴自己,便想去蘇步玉房裏看看,他是不是留了什麼東西。小狼已經有好久沒有與蘇步玉照過麵了,就算與他交談,也隻是站在門外聽他的聲音,並不能看到他。即使如此,小狼仍是開心,至少還可以聽到他的聲音,感覺到他的氣息,就像現在,小狼打開門進到他的房間裏,呼吸著房間內他留下的餘香,心裏也是暖暖的。
通常這個時候蘇步玉不在房裏,小狼可以為他稍作番打掃,把曉春園裏自己喜歡的花了點綴在他的窗口,蘇步玉書桌上還留著小狼親手捏給他,以他為原型的麵人呢。而書桌的正當中放著的應該就是為解答小狼前兩天的問題而準備的醫書吧。小狼抱起這些書,將它們抱在懷裏,細心地感受著他那份沉默而深沉的關愛,小狼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他其實都一直在關注。
小狼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翻看這些醫理的書,心裏記著蘇步玉說過的話,不到處亂跑了,也好讓他不要擔心。
看著看著,好像門外有什麼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有種奇怪的感覺,決不是風吹樹草所發出的聲音,也不是蘇步玉回來的聲音。難道是有什麼人闖入清溪居?想到這裏,小狼心“咯嘣”了一下,警覺性開始提高。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外麵看似沒什麼發生,平靜得出奇,但是還是有蛛絲馬跡給了小狼一些警示。園內除石道外的草坪,小狼和蘇步玉平時不會去踩,但如今卻有小片草地被壓歪,像是有人從上麵經過。這時,屋頂有瓦片淅淅瀝瀝地響動,園外出現的聲音也比平時多。
“不好!”小狼心裏暗驚,隱隱感覺來者之不善。現在回房躲避一下可能是最安全的選擇了。小狼剛想衝回去,但卻為時已晚。那一刹那間,小狼還來不及看清狀況時,已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橫空架在她脖子上,直覺告訴她那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寒光逼人,隻要小狼稍稍再往前一步,就會劃出一道口子來。小狼隻能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身後的人決定自己的命運。
“說,穆清一在哪裏?”身後的聲音陰冷且透露著殺機。
奇怪,這人為何問我先生的先生在哪裏,難道他不知道清一先生已經不在了嗎?
“我,我不知道穆清一是誰。”
“婆蘇先生在哪裏?”他換了一種問法,但聽上去好像是指同一個人。小狼腦袋飛速思考著,此人的語氣又急又狠,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裝傻,一劍殺了的可能也是非常大的,得小心回答才行。
“你是說婆蘇先生嗎?他不是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嗎?他和你說的穆清一可有什麼關係?”
“現在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別那麼多廢話。”他開始不耐煩了,“有沒有見過什麼人用奇異的功夫,比如懸浮術什麼的。”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沒見過什麼什麼懸浮術。”
“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此人又將劍逼近小狼的喉部,感覺生死真是在一線之間啊。
“你殺了我,我也不知道啊。”小狼的身體其實已經在微微顫抖了,現在說不恐懼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如果他從我身上什麼也問不出來,為了泄憤是不是要這麼結果我了?
還來不及細想,另兩個黑影憑空出現在小狼眼前。這兩人一身黑衣裝扮,連頭和臉也用黑布包住,隻有一雙灼灼的眼睛露在外麵,此刻焦聚在小狼身上。從眼裏折射出來的視線看得小狼渾身毛毛的。其中一個人以輕蔑的口氣諷刺小狼身後的人:“還在磨蹭什麼,找了這麼久還是沒線索,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別防礙我。”
另一個黑衣人似乎也很不滿身後那人的行為:“連個小丫頭都擺不平,太丟臉了吧。”此人說完不經身後那人的同意,突然從袖中放出如蛇一樣的細長物,勒住了小狼的脖子。好痛。是條皮鞭,細滑卻鋒利。一下子便有涼涼的液體從脖子上滑下來,並順勢滴落到手上,地上,紅紅的。
那人不慌不忙地警告小狼:“別以為我也那麼好騙,你住在這裏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說……你並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裏。來,告訴我,讓你少受點苦。”這位黑衣人乙雖然說話沒身後的人狠厲,但手段決對比那人狠毒。
“婆蘇先生已經死了,誰還能找得到,你們……找他做什麼?”
“我真是很不喜歡不誠實的小孩子。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是我還是會生氣失手的哦。”還是一腔不緊不慢地做作。手中的鞭子卻越勒越緊了,小狼心想,再這樣下去,肯定撐不了多久了。還好現在小狼還保持著清醒。她在等,等一個時機,在這之前,小狼還想多知道一些東西。“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說婆蘇先生還活著,而且還是出現在這裏?”
“好吧,既然你死也不肯說,那我就成全你。不過在這之前可以讓你死得明白點。十年前,婆蘇先生穆清一清失之前,曾使用過幾招可以證明他特殊身份的招數。而就在三個月前,某些特殊的招數又出現在這一帶,這種力量與十年一模一樣。可以肯定穆清一並沒有死。好了,是時候你說點什麼了,比如,你是什麼人,和穆清一有什麼關係之類的。我知道你肯定見過他。”
三個月前?不正是我被溪流衝落,顯些喪命,先生將我救起的時間嗎?他們說的什麼神奇的力量出現,難道……算了,現在沒時間想了,先保命要緊。
小狼盡量不讓他們查覺她手上的動作,灑下無色無味的屍花毒,希望可以保自己一命。但因為平時沒有試驗,所以小狼不知道那毒發作要多少時間,隻能祈求他們不會這麼快對自己下手。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這丫頭不肯說就了結算了,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黑衣人甲一直沒吭聲,此時也已失去了耐性。
“哼,死丫頭,別以為我性格好就會放你一馬,現在就送你去地獄走一趟吧。”黑衣人乙的語氣也變得凶狠起來,但是毒依然沒發作,難道真的就這麼離開了嗎?他的皮鞭正欲完全發力將小狼的脖子截斷時,鞭子卻莫名地斷成兩截。三個人都驚呆了,正欲尋找出手的人。小狼聞到了蘇步玉身上的清香。
那三個還在發呆之際,蘇步玉已經以看不清身形的速度移動到小狼這邊,將小狼抱起,接著又快速移動到幾米遠處。等他們三人看清蘇步玉,已是這之後的事了。小狼感覺不到蘇步玉的步伐,隻是感覺一種瞬間的移動。小狼身後那人,與前麵兩人一模一樣的裝扮,一身黑衣,黑布蒙麵,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難道他們真的有那麼見不得人嗎?還是說這是他們這個組織的統一服飾,方便自己人相認。
“你是什麼人?”在小狼身後的人緊張地問道,似乎他已經感覺到蘇步玉的不尋常。
“難道你就是婆蘇先生穆清一?”黑衣人甲用惶恐的眼神注視著先生。
“不可能,傳聞穆清一十年前已是近四十歲的人了,怎麼可能這麼年輕,但是有能力這麼輕易就截斷我的奪命金索的力量又好像是穆清一,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是什麼人?”現在這種情況下,黑衣人乙已完全沒有剛開始那麼輕鬆的語氣了,聲音的顫抖泄露了他的害怕。在小狼眼中的蘇步玉一直都是溫和輕婉,親切仁愛,如今到底是什麼讓眼前這凶狠殘忍的三個黑衣人恐懼成這樣子。先生給了他們什麼樣的壓迫感?到底先生還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小狼的疑問不會比他們三個少,知道的也決對不比他們多。
“這些你們不需要知道,況且你們也沒時間聽我說了。”蘇步玉不急不徐地說著,神色鎮定卻不帶絲毫表情,冷峻得讓小狼有點不認識他了。
小狼立刻發現這三人的表情開始起異,臉也開始扭曲,是屍花之毒發作了。毒發作得很快,他們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倒下,七竅都流出血液來。小狼從來不知道屍花之毒發作起來如此恐怖,小狼不禁閉起眼睛不忍看下去。
這是小狼第一次用毒殺人,而且還是在先生麵前。
先生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啊,曾答應過他不再用毒的,終還是破例了。
“對不起,我又……”顧不得頸項淌血,倒是一心想著這事了。
“今天事出突然,為了自救實乃不得已。我知道你沒有害人之心,剛剛的事,忘了吧。”他過來從袖子裏取出平時備用的包紮布幫小狼包住傷口,暫時止血用。突然,他的眼睛餘光好像看到了什麼,再次將小狼抱起縱身盈盈一躍,落地處距原來的地方約五丈遠。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暗器排布與剛剛的位置。小狼回頭看去,那些是件帶鬼附的暗器,深深地紮進了旁邊的樹幹上,從插入樹幹的深度足見其力道非同一般。同時小狼也感覺到了蘇步玉速度及力量的驚人,抱著自己還能有如此輕盈敏捷的身手,這哪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莫非這就是方才那幾人說的某種神奇的力量?
躲在暗處的敵人也終於現身了,這一看還真讓小狼倒吸了口冷氣。眼前出現了與剛才打扮一模一樣的黑衣人,隻是數量上增加到九個,並將二人團團圍在中間。這陣勢都是在短短一瞬間形成的。看來這些人也決非泛泛之輩。如此一撥一撥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終於現身了,看上去你應該是個厲害角色。肯定是個很重要的線索,那我們這麼多天的搜查總算沒白費。穆清一是你什麼人?身手如此相似。”又有另外一個狠角色從樹上落下,也是一身黑衣,但衣服的式樣要更複雜顯貴一些,胸前有護甲。他沒有用黑布蒙麵,取而代之的是嚇人的鬼麵具。
其餘九人都沒說話的份,看來這人應該是這九個人的頭目了。不對,加上剛剛三個,應該是十二個人的頭目,因為此九人的裝扮與剛才三個一樣。此人的聲音略微顯老些,但威嚴卻遠甚之前幾位。
“我不想與你們糾纏,讓開。”蘇步玉仍是用平靜地語氣說話,會讓人錯覺人並沒有處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
“好,隻要你說出穆清一的下落,或者告訴我你們的關係,也許我就不會纏著你們,讓你馬上回去替這位小妹妹急救了。雖然她剛剛用毒時閉了氣,但她不知道該毒也會從皮膚進入身體,慢慢流入血液,恐怕再過半個時辰就沒救了,我說的沒錯吧。”
什麼?我也中毒了?隻有半個時辰了嗎?可是現在,我們還沒脫離險境呀。先生還是如剛才一樣平靜,原來他早已知道了。
蘇步玉還是沒有理會那人,隻淡淡地說:“讓開。”波瀾不驚的話語背後潛藏著什麼樣的想法,小狼也無法猜透了。
“你以為你抱著一個人,還能打得過我們十個人嗎?你畢竟不是穆清一。”頭目頗有自信地說道。
“確實不能。”他輕輕地將小狼放下,小狼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麼,但有點小狼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會扔下自己不管的。
那頭目嗤笑道:“你也不過如此,還裝什麼英雄。到了保命的時候,還不是保自己的小命要緊,什麼女子都不過是包袱而已。”說完他一揮手,他的手下九人便得令亮出他們的武器,蜂擁向二人襲來。他們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但看得出件件都鋒利無比,透著寒光,更重要的是,都噬血成性,非奪人命不可。這種情況就算躲得了一兩個,又怎麼能同時躲避必個人,更何況還有一個頭號人物還沒出手。小狼雖然覺得要致勝難如登天,但蘇步玉身上似乎真有什麼非比尋常力量,能讓小狼如此相信,覺得就算再困難的情況,他都能控製。
在那些人向二人出手的那一刻,蘇步玉雙臂旋即張開,釋放出之前從未見到過的力量,對單個的敵人視而不見。那九人就像被什麼無形的牆阻擋,一一反彈回去,力量越大,反彈得就越遠,九人成一圓周散開,仰麵撲倒在地。
“這……這是”那頭目的驚訝絲毫不亞於小狼,“阿修羅結界!”
阿修羅結界?是什麼東西?
蘇步玉聽到此人說到這名稱,稍許有些意外的神情。
“七年前穆清一用過這一招,但是這力量……。為什麼?”頭目開始失去冷靜,“你們還不快起來,不想死的快給我上。”
眼前這位頭目像有了什麼重大發現,兩眼發著紅光,急於想證明些什麼,更不可能輕易罷休。而小狼毒發時間隻剩半個時辰,這場硬拚看來是躲不過去了。蘇步玉不想戀戰,更不想傷人,但他人卻不一定會因此放過他,小狼不禁在心裏問: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