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毓天  第5章 美人,咋不早說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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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總是變化得太快,讓人來不及準備,剛剛受了習之離開的事實,另一波暗湧已悄然逼近。但將所有一件件的要事重頭整理一遍時,卻發現其實很多事並不是突然襲來,而是早有蛛絲馬跡可尋。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因果一直並未間斷。
    當日小狼為請罪自罰,長跪庭園不起,連累蘇步玉同受風雨的情景現在依然會清晰浮現在眼前,就如同剛發生在昨日般。
    不過很快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清溪居的生活就是如此,無論前一陣發生過什麼事,這悠悠然的環境似乎都能將之前的事慢慢撫平。
    這天清晨,小狼收拾了一下采藥的工具和行裝,正想去蘇步玉房間道個晨安。蘇步玉正好拉開門,依然與往常一樣,神情恬然,清新溫和。
    “先生早。”
    蘇步玉點點頭,“我在清溪潭,有事便去那處尋我。”
    “我采完藥到清溪潭找您。昨天想起一些藥物的混合效用想請教先生。”
    “嗯。”
    “先生有什麼要寶櫻帶的嗎?”
    “也好,近日來山下小鎮有不少人感染熱病,肝病,你今天采藥時可多搜羅些地黃,珍珠草等清熱解肝部病症的藥材,鎮上會用得著的。”
    “好,先生雖不入世,卻能對民間疾苦了若指掌。”
    聽到這話,蘇步玉神色有些許黯然,小狼自問:是不是我又說到什麼他的難處了。但蘇步玉多年脫離塵世的隱逸並沒讓他流露出更多的意味,臉上一派風平浪靜。
    “早去早回,別隻顧到處玩耍忘了時候回來。”
    “先生原來一直都知道啊。我還以為先生從沒說起是不知道呢。”
    “清溪居地勢較高,向下望去,對山間的事也能略知一二。”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先生經常會關注我下山的活動呢。想著想著,小狼嘴角浮出一絲皎潔泄露了她的想法。
    “別胡思亂想,早些出發吧。”被蘇步玉這麼一點破,小狼臉上一熱,隻得悶悶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今天帶了先生上次送自己的紫色發帶,不知道先生看了會不會開心一點。
    采藥行程非常順利,沒到兩個時辰但已滿載而歸了。沿途便有閑情逸致欣賞風景了。又路過那條彎彎扭扭的小溪,水光點點,甚是可愛,小狼禁不住坐下來小憩。
    現在正值夏末,那溪水中比以往多了許多生命氣息,似乎有什麼小東西在活動,定睛一看,哇,好多魚啊,一條條活蹦亂跳地順流而下,快活極了。那定是今年夏天剛剛產下長大的魚兒吧。看得正歡喜,一股邪邪的念頭自小狼腦中閃過:抓幾條回去給先生下菜,味道一定不錯。腦中已經出現一條條魚做成各式菜式上桌的情形。
    想著就顧不得那麼多了,把背簍往溪邊一扔,撩起袖子,卷起褲腿,便摩拳擦掌,聲勢悄然地向魚兒去了。
    “魚兒啊,我來啦—”那時那形象肯定賊得不行了。
    小狼在山中跑動頗多,身形自然靈活,當算是仙霞山一小野狼,不一會兒,一條小呆魚就手到擒來了。
    “小魚啊,對不起了,小狼定會最大程度上實現你的價值,把你做得好好吃的。”心裏又一陣賊笑。
    正捉得歡,旁邊一位路過的老翁樂嗬嗬地上來讚道:“年輕真是好啊,這麼著撲騰都沒事,哎,老了,不中用羅。”
    小狼一聽這話,突然不是很是滋味,“老伯,這些就送給你吧。”
    小狼把已曬在岸上掙紮的魚用葉子包了一下,捧去給老伯。老伯喜出往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小姑娘真是好人哪,模樣又長得俊,老頭今天算是碰到小仙女了。”
    這話把小狼誇得都快不認得自己了。
    “老伯說我長得漂亮嗎,以前從沒人這麼誇過我呢。”人嘛,總是有點虛榮心,喜歡聽讚美的話,小狼亦逃不過啊。
    “哎喲,這就可惜了,沒碰到良人哪。”不是很明白這話用意,還沉靜在剛剛的讚美中,自然沒放心上。
    “不過小姑娘聽老頭一句,再過去就轉成下遊了,水流湍急,如若涉入就有生命之虞了,千萬要小心啊。”
    說完老伯便拿著魚樂滋滋地走了,小狼繼續她的捕魚“事業”,一點也不覺著累。回想剛剛老伯的誇讚樂不可支,什麼時候先生也能這麼誇自己一下,為他抓一整天的魚都開心。
    隻顧著抓魚,卻一點沒留意到頭上的發帶因為小狼活動的劇烈而漸漸鬆散,在一陣鬧騰後散落到水中。
    “糟了!”小狼心裏一驚,隻見那發帶已然隨溪水飄出好遠。眼見就要隨流而下,消失眼際了,小狼顧不得剛剛老伯的提醒,飛身撲去,幾經周折,總算搶救到發帶了。不過此如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就那麼一瞬間,溪水的坡度驟然加大,無情地將小狼甩至下遊。這種情況下,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撲騰不出上遊不斷灌下的水柱,更何況小狼不諳水性。小狼漸漸失去力氣,身體不斷下沉。仿佛水麵上的一切都將離自己而去。
    不行啊,我還不能死。我死了,先生就孤單了。先生,您聽到我的呼喊了嗎?我再也見不您了嗎?
    意識正一絲一毫地被抽走,在最後一絲意識消息前,小狼覺得周身似乎出現一暖流將自己包住,身體開始輕漂漂地浮起來。
    是我的靈魂已經離開軀體了嗎?
    意識遊離間,小狼又開始做夢了。蘇步玉從遠處走來,周身好多白光,眩目刺眼。蘇步玉的麵容光華絕塵,神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細膩溫和,更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溢滿無限情絲,如陽光灑在清澈的溪水上,泛起點點波光,折射出的光芒足以將任何靠近他的生命溶化,小狼亦不例外。他彎下秀麗的身軀,輕輕撩開遮擋她視線的碎發,順勢將她攬入懷中,那手勢的輕緩,嘴角的笑意,身軀的魔魅,無一不使小狼窒息。那絲絲順臉龐垂下的和發在細風的合謀下,撩人地逗弄著她的臉頰,凝脂般雪白透潔的側臉碰觸到小狼的肌膚時,小狼不自覺地全身顫了一顫。
    這種感覺忽近忽遠。他湊近小狼的耳邊,貼著她的耳鬢深情地說:“紫櫻,一直留在我身邊好嗎?哪也不要去。”
    小狼此時已失去所有的力氣,隻能微微地點著頭。他鬆開了她,但攝人的眼光鎖住了小狼所有的行動,慢慢地靠近。平時隻能仰望著的溫唇在小狼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輕輕地落在她的唇上。好生細軟的唇感,柔滑欲滴,微弱的噫動中帶入絲絲甜味,淳香滿溢。
    但這唇卻是涼的,這是為什麼。小狼開始知道這是夢了,但就算是夢,小狼也恨不得就這樣一直夢下去,醉死方休。
    但終究小狼還是回到現實中來了。小狼緩緩地睜開眼,四周是冷冷的山洞岩壁,黑暗寂廖。不遠處有火光在跳動。火光中小狼看清了,是剛剛出現在自己夢裏的那張臉。蘇步玉正在烤火,幫小狼把濕衣服烘幹。小狼此時身上穿的則是先生的衣服,剛剛那場災禍正是因為先生才撿回一條小命。
    小狼再回顧去看,周身一陣涼意。蘇步玉臉上不再有一絲笑意,神情變得肅穆冷峻,就像周圍的石壁一般,和平時判若兩人。
    發生了什麼事了,小狼心裏開始惴惴不安,卻又不敢問蘇步玉。
    蘇步玉見到小狼清醒,便欠身站起,“你醒了?”語氣也有點冷。
    小狼點頭不語。“平時的你雖然不如習之謹慎,但也斷不會粗心到就這麼輕易送命,為什麼?”
    他此時的眼神雖柔和卻極具穿透力,似乎小狼的每一舉每一動他都能尋到源頭。經這一提醒,小狼突然想起之前舍命去救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小狼心亂如麻,到處亂翻,平日裏的沉著冷靜也全然不見了,就為了那曾用生命去保護的東西,怎麼可以讓它也成回憶。
    “這是你要找的東西嗎?”當小狼的目光聚焦到了這條熟悉的紫色發帶時,他的眼神更冷了。蘇步玉沒把它還給小狼,竟然把它置於火上,準備燒掉。
    “不,別……”小狼想都沒想就撲過去搶過他手中的發帶,緊緊地抓在手心,生怕會隨時消失一般。蘇步玉沒有要拿回去的意思,隻是眉宇間的“愁”字更深了。
    “紫櫻,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裏來嗎?這裏在清溪居的背麵,而你應該從不知有這個洞窟吧。”
    小狼從剛剛的突發情況中回過神來,怔怔地點點頭。
    “讓我來告訴你習之離開的真正原因吧。”須臾間,似乎接下來要講的話小狼已有了不詳的預感。”
    “你信不信有些人生來就是來受苦的,從他降生的這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受詛咒的命運?”蘇步玉的目光淡淡地,卻也透出一種未知的恐懼。
    你是在害怕我聽到這些後的反應嗎?我不會怕,我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準備。
    “先生,您說吧,我接受得了。”
    “我就是這麼個人.因為前世犯下了一些無法被原諒的過錯,無數人因此喪命。這也就注定了這生要為這些錯誤付出應償的代價。”
    蘇步玉走向一個角落的石柱,從石柱縫裏取出一把看似像鑿刀,頂部尖削的利器遞給小狼。
    “這件器物叫錦刻,他曾經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一月鎏錦”。本是神器,是我將他變成了魔器。它自我出生時就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它也預示著它的詛咒將一直陪伴著我,直到我死。它裏麵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前一世我對她造成的傷害以及她對我無比的痛恨。這種痛恨甚至到了可以讓她犧牲自己的自由與權利也要報複我的地步。”
    “它的詛咒是什麼?”小狼想知道答案,一直都想,之前隻是不敢問。
    “永世不得愛人與被愛。”
    “那……如果沒有做到呢?”小狼怯弱地問,心裏的害怕開始慢慢滋生,並且擴大.
    “如果選擇離開將是最好的方式,隻要不相遇,錦刻中靈魂的能力就無法企及。”
    “不然呢?”
    “隻有接受它的恁罰--存有這種感情的人便會如錦刻穿心般疼痛,孽障越深,受折磨的程度也越深。”
    小狼感覺這種疼痛並未在這時候給予自己疼痛,那麼是說明還沒有到那程度嗎?但蘇步玉下麵的那句話便解開了這層迷團。
    “錦刻的詛咒,會從受咒者左臂那朵千紅花完全顯形時便會開始它的懲罰。”
    是不是就是我見過的,習之手臂上那樣的……千紅花?
    小狼顫抖著援援拉開自己的衣袖,挽到手臂,那抹驚心動魂的千紅竟然真的如一個罪證般毫無遮擋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小狼怔住了,那肯定就是千紅花的一部分,隻差那三份之一的花瓣就完整了,那麼,也就是說,離它施行它的魔咒已經不遠了。千紅花形成的過程,也將是對自己最後的警告,是嗎?原來,這就是習之離開的原因了。
    蘇步玉眼中那揉碎的溫柔讓小狼明白地看到他的無能為力,那個在火苗中不斷搖曳的身影像是在訴說著命運帶來的不公,卻也在一直默默地無奈接受著這一切,他……是不是還留存著前世的記憶?
    “離開吧,過你自己的生活。我什麼也幫不了你,隻會害了你。”
    “你為什麼還要留著這個錦刻,遠離了它你就不會再受詛咒了,不是嗎?”小狼隱隱奇怪這錦刻實屬不詳之物,為什麼先生還要一直帶在身邊.
    “這裏麵鑄入了有關我前世的記憶,還有……一個牽掛。”蘇步玉說著,不再看她,漸漸踱向洞外,越走越遠,留小狼一個人在洞裏接受這遲到的真相。小狼知道,正如當初的習之一樣,不是他不想幫,遠離便是最好的解救了。
    一晃又是三個月過去了,那天蘇步玉所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猶曆曆在耳,並不斷地像一口警鍾時時來敲打著小狼的記憶。小狼還是沒有離開,記得剛到這山上時,自己一直在念叨的那句話,“紫櫻要粘著先生,怎麼都不離開。”也一直記得答應過習之要代她陪在先生身邊的話。
    小狼答應先生,如果終有一天要離開的話,就再讓小狼多陪一段時間吧,或許千紅的形成會停下來也說不定。先生趕不走我。
    但小狼終究不是以前的小狼了,不能想自己所想,不能做自己所做,沒有了往日的跳脫,好像一下子懂了許多。因為……小狼要想盡辦法延長千紅花形成的時間。錦刻可能是件神器吧,不然它怎麼那麼有靈性,一旦啟動,便不會停下,一直朝著那既定的方向發展著。即使小狼再努力,有些東西並不是說控製便能控製的。那朵千紅仍在慢慢地形成中,一分一分地趨向完美,而小狼也正一步一步地接近詛咒,等待著它強大力量的降臨.
    像之前對待習之那樣,蘇步玉的態度較之以前有點變得冷淡了,在經過幾次不成功的勸說後,終究還是沒能把小狼趕走。小狼不怪他,也許他此時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她的關心了。不能像以前一樣了,因為小狼和他都知道那些曾經的溫存現在儼然已成了一劑毒藥,一種無形且可怕的毒藥。
    小狼因此也明白了蘇步玉隻把自己當他的弟子,並沒有其他的。因為錦刻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這對小狼來說也許是件好事。這段時間,小狼自己也有意無意地避免與蘇步玉多接觸,經常一個人遊走於山間,密林與河流邊。隻是小狼不知道,原來就算要躲開他,卻還是躲不開自己,那早已蔓延於最初發自內心的那份真實。
    那日,小狼又早早地出門去找點事做,在采藥回來的路上,空氣還是一如往常地清新,周圍的風景也一如既往的怡人。隻是那種美好的感覺稍有些點淡了。小狼想著,過往人煙的稀少正好讓自己成為這大自然中唯一的主角,來來去去間,好像已經忘了先生是不是,感覺像隻有我一人。
    要是一直能這樣,也可以平平靜靜地過下去了吧。
    路過溪邊感覺有點渴,小狼探著身子在溪邊喝水。小狼用手攏起水來洗了把臉,這時望著水中自己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涼意。僅是三個月,就讓小狼失去了笑容,而平添了幾許愁思與苦悶。以前無憂無慮,恣意灑脫的紫櫻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這樣的小狼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又怎麼去安慰先生呢?
    一直以來,小狼總是在想,自己能做些什麼,身邊的人不開心,自己於事無補,可能當麻煩的時間反要多過幫手。三個月前的這裏,還差點葬生下遊湍急的水流中,要不是先生及時救起,恐怕已然離開這世間了。思緒飛流間,這清澈的溪水中慢慢聚成一張清雋脫塵的容顏,如真似幻,如流水般柔各順滑的絲發,白皙如玉的臉頰,如畫般的精致容顏,目光如冬日裏最溫暖的一道陽光,那顧盼間,絲絲溫和,脫塵的氣質尤如遺落凡塵的仙客……
    我的心怎麼了?小狼頓覺自己的心一陣一陣猛烈地刺痛起來,像是被千針萬針紮著那麼痛,這種感覺在剛開始隻是隱隱的,一陣陣的,慢慢地在加劇,直接從心那塊擴散出來,直達思想,在強迫小狼停止思考。
    原來……錦刻的懲罰是這樣的,我……該怎麼辦。
    小狼疼到不能自己時,縱身一躍,跳進了溪水中,冰冷的溪水可稍稍衝淡身體知覺,抽去自己的意識。如果做不到,這樣至少可以分散來自錦刻的刺痛。
    小狼咬著牙想:如果這就是陪伴先生所要付出的代價,那麼我接受,因為比起離開先生的痛,我更願意接受錦刻的痛。
    漸漸的,意思真的開始模糊了,倒正遂了小狼的意願,這樣疼痛便也開始遠離了……
    當小狼再次睜開疲憊的眼睛,四周已是華暮籠罩,彎彎的月牙悄悄地攀上了樹梢,星星點點也依稀可見。小狼已經回到了清溪居自己的房裏,躺在自己的榻床之上了,身上也換了身幹的衣服。小狼環視了一下自己的房間,背簍也一起回來了,還有那條淡紫色的發帶靜靜地躺在幾上。
    我睡了多久,是不是有好幾個時辰了?
    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紫櫻,醒了嗎?”是蘇步玉的聲音。
    想去開門,但身體卻鬆軟無力,支撐不起來。“我,我醒了,先生。”一邊想盡量坐起來。
    蘇步玉輕推開門,一手端著還在冒熱氣的藥進門,又將門輕輕的關上了。蘇步玉麵色有些蒼白,依舊是不動聲色,不知此時,他的心裏是什麼滋味。
    “吃藥吧,你剛剛受了風寒。”他說話的聲音雖沒變,音調卻有些偏低,仔細聽還是能聽出和往常不太一樣了.
    “對不起先生,我剛剛一時貪玩又掉水裏了,您不用擔心,我隻是不小時掉水裏了而已。”這種謊話顯然很蹩腳,怎麼會玩著玩著就掉水裏了,小狼悶悶無言。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小狼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隻得低著頭故作視線分散狀。
    “你看看你的左手臂。”
    “不用看了,有什麼好看的。”小狼企圖想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一把。蘇步玉不允,抓起小狼胳膊,將那一塊呈現在小狼眼前。但奇怪的是,手臂上的千紅竟然消失殆盡,這又是怎麼回事,況且先生並沒有因此而釋然一些,反而神情更加凝重。
    “這是千紅在褪變,它已經進入了第二輪的蓄勢當中,以後你若一直如此,便是在推動它褪變,為它提供足夠的能量,而且速度也會隨著它的成熟而越來越快。最後……”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是在害怕我聽到結果還是他自己也在害怕這個結果?
    “最後會怎麼樣?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麼。”
    “紫櫻,離開吧,隻要離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隻要看不到我,它就無法從你身上獲得能量,你又可以回到以前,做從前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你。總有一天,你會把我忘了。”
    “隻可惜……紫櫻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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