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沈溪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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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生是我弟弟。因為這個包袱,我才一直插手來懷與銀紗之間的事情。劍雨死了,死在我的手裏。我一直在想或許我會殺第二個人,但我沒有想到死在我手裏的是劍雨,我朋友的哥哥。細花鋪地,我靜靜的站在墓前,看白色的墓紙滿天飛揚。我告訴滅紗那是他叔叔,滅紗緊緊的抱著我,小臉上寫滿恐懼。殺氣慢慢的襲來,我緊緊的抱住了滅紗。一扁長劍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可以感覺到劍鋒的冰涼
為什麼要插手,這和你沒有關係的。來懷啞聲問到,語氣中充滿了怨恨。我搖搖頭,有些蒼涼的笑著:童生是我弟弟。
劍凝住了,空中一片寂幽,隻有滅紗輕輕的聲音在空中泛起,他說:娘!
所以你選擇救他,犧牲劍雨,箭扇嗎?那是否還會犧牲一個我呢?來懷冷笑。
放手吧,來懷。
辦不到。魚陽!魚陽,你終究是盜,他是俠。你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劍從脖子上移開了,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為什麼要執著!我回頭,盯著那抹淡豔的身影。那本是遊走在花叢的豔蝶,為何現在卻變成了染著鮮血的豔獸呢!
因為,來懷回過頭,淒美的笑著:因為我愛他,我不要他白白的死。
愛可以泯滅一切嗎?我沉默了,看著那抹身影越走越遠。
叔叔,娘為什麼不理我。滅紗捧著我臉問。我拍拍他的頭:娘可能太忙了吧。
來懷走了,一去不再回。夏末的季節,雨紛飛。我在小丘陵上看到了來懷的屍體,她如斷翅的天鵝一般伏在地上,血染紅了她淡豔的衣衫。到底還是這樣了。我伸手抱起來懷,一扁泛著冷光的劍橫在了空中:你到底是誰?
那麼你希望我是誰呢?我好笑的看著童生嚴肅而認真的臉,拔開他的劍便離開了。
短短一個春花飛絮的時間,我的朋友遍離開了。先是箭扇,再是劍雨,最後是來懷。我告訴滅紗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爹,滅紗一怔,抱著我哭了起來。蒼天白雲無風。我牽著滅紗的手走進了那間小宅。娘感愕然的看著我,眼中滾動著淚水。
娘說,我去準備晚餐,你和童生坐一會兒。娘轉身疾去,蒼白的身影顯著蒼白的美。你兒子。童生問?
啊。我應了一聲,在石椅上坐了下來:他叫滅紗。
童生冷笑起來:滅紗,滅了銀紗嗎?箭扇必須死,他殺了我爹。我爹不該死。
那你爹是誰呢?我抬頭問,手指卻很涼。
琅牙。長應門捕快!一字一字如針敲擊。
我漠然的閉上了眼。果真如此。我顫抖著抱住了滅紗。晚宴和諧而溫和。娘沒有提及當初,隻是充滿母性的笑著,如桃花,也如爹喝的桃花酒。
聲音冷清,人也很閑散。徜徉街頭,意外的看到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她淡淡的站在橋頭,雙眼內有殺氣也有怨憤。她說: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越過她。但一柄長劍攔在一眼前。我說過,如果你在豔花城偷盜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那請吧!我無所謂的笑著。這個女人不會殺我。她的痛苦她的掙紮全看在我的眼裏。可是一切不會有結果的。不要逼我。莫生。青激動的大喊,劍一直在晃。
我是魚陽,是盜。我當然會盜。我輕笑,避開她的劍便離開了。走過小橋,回眸時,那抹身影依舊立在原處,風吹動她的衣袍和照樣發。我覺得她在哭,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爹說亂世裏,俠和盜一樣沒有好下場。好比琅牙,好比箭扇。
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我碰到過一個盜賊首領。他很年輕,有個很書生化的名字。他叫沈溪南。他比所有的盜賊首領都要心狠手辣,卻有比任何盜賊都溫和。他喜歡在樹林裏撫琴自唱,飲酒賞月。他說留下來吧。我拒絕了,但我沒有拒絕與他一起飲酒。他的眼睛明亮如星,令人難以忘懷。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法場。他全身是傷的跪在地上,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睛依舊明亮如星。我知道他看到我了,所以我伸手比了一個飲酒的姿勢。他笑了起來,頭在倒光中滑落了。我收葬了他,在他墓前飲了一個晚上的酒。從那以後。我便成了真正的盜賊,真正的魚陽。正如沈溪南所說亂世裏沒有好壞。
子夜時分,一切寂然。我飛身掠過屋頂,饒過小巷,落在了貧民住的地方。當我轉身離去時,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衣襟。那是一個小乞兒。他指指我,笑著道:哥哥的盜賊嗎?
我不語,隻是看看四周。
哥哥,我有一個哥哥。我們出生在一個官宦之家。可是有一天,我們被抄家了。哥哥帶我逃走。在半路中,我和他走散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他成了盜賊,才知道他被殺死了。哥哥,盜賊是好人嗎?那官府又是壞人嗎?乞兒抬頭笑著說,眼睛明亮如星。
是嗎?我摸摸他的頭,但我沒有告訴他,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哥哥,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好啊。我笑笑,摘下了麵紗。一陣冷風吹過,小乞兒縮成了一團:哥哥,好漂亮。我哥哥也很漂亮。
呼!背後倒光閃過,我抽身閃到一邊,冷冷的看著那些捕快。中計了啊。
啊,你終於出現了。為首的年輕捕頭輕笑,年輕的臉泛著濃濃的殺氣:我是該叫你莫生老板,還是魚陽呢?
長應門的人。我蹙起眉,冷冷的看一縮在地上的小乞兒一眼。太大意了吧。魚陽。夜風拂過,揚起沙。遠遠的傳來了更夫打更的聲音,還有狗吠的聲音。一個也不能留。我握住軟劍,手指一翻,軟劍破空而出。慘叫連綿,血在軟劍中飛舞。一個有一個捕快倒在了地上。為首的年輕人一愣,旋即揚起了手中的掌鞭。但長鞭還未揮出之際,我的長劍已刺了過去。不要。一團小小身影突然撲了過來。我倉促的收回劍,後撤的時候,長鞭已在我背上留下了一代血痕。好痛。我踉蹌的站穩,冷冷的瞪著小乞兒。
我哥哥不殺人,哥哥也不要殺人。小乞兒哭著大喊。還想騙人嗎?我冷笑。軟劍再翻又刺向了為首的捕快。劍停住了,血珠順著劍鋒滑落了。我哥哥不殺人。哥哥,你為什麼要殺人!小乞兒苦笑著,血從他唇間滑落了。收回劍,兩道身影同時到地了。
好快的劍!年輕人輕笑,頭垂了下去。好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能夠不快嗎!我抬頭看著那輪西墜的彎月,一隻小手抓住了我的腿。我蹲下身,看在和小乞兒蒼白的臉。
哥哥,我哥哥真的不殺人,他不會殺人的!
為什麼要騙我。
小乞兒一愣,即而哭了千來:我不知道,我沒有害你,哥哥。我真的沒有害你……
是嗎?我摸摸他的頭,脫下外袍裹住他瘦弱的身子:你叫什麼?
我叫沈若楠。我哥哥叫沈溪楠……握著我的手滑落了。我錯然的愣著,一抹寒冷從心底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