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言灼豔 第三章 山路崎嶇漸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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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進了屋內,低柔的琴音圍繞在穀內。響起了琅軒安靜清雅的聲音。
醉臥紅塵沙場君莫笑江山未美
輕衣碧袂風塵君獨杯江山未醉
塵跡紛飛醉跡如悲
紅塵醉醉紅塵
紅塵醉夢惆悵惜獨悲亂世清歌一曲了芳飛
君在妾相隨妾在君相伴
君若沙場苦征戰妾守空閨候君回
隻願君軍功顯赫赫勿忘家中結發妻
春有風花秋有月歲歲常相伴
上窮碧落下黃泉處處與君同
人來人往日日花開花落年年
但求與君長相守再不複分離
清淡沙啞又略顯低沉的歌聲,流水般波動的琴音,琅軒手指微動,隻願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雨蓮來到門外,輕行一禮,道:“主上,雨蓮有事。”
琴音未斷,屋內傳出了琅軒清冷的聲音:“進來。”
雨蓮推開門,複又行了一禮,才道:“主上,雨蓮不懂。”
琅軒手指一怔,放了琴,起身揚袖,風度翩翩,轉身問道:“何事不懂?”
“雨蓮不懂,煙雲是女王派來的人,主上既然不喜歡她,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琅軒莞爾,“怎麼,你這便忍耐不住了?”
雨蓮抬起頭:“是雨蓮沉不住氣,讓主上操心了。”
琅軒抬頭瞧了雨蓮一眼,順手撥弄琴弦,嘴角微翹:“雨蓮,你錯了,論心性,論品行,你已屬不錯。雖然表麵上咋咋呼呼,毛毛躁躁,實則心思卻是敏銳,心性雖不夠沉穩,但能以己之利克己之弊,你已經做的很好。”
“可是雨蓮還是不懂。”
琅軒微笑道:“世間之事,懂既是不懂,不懂既是懂。你既不懂,我便說與你聽,懂了便是。你也知曉,煙雲乃是女王之人。那麼,你可曾知道,女王為何將她安派在我的身邊?”
雨蓮眼中迷惑,搖了搖頭“這。。。雨蓮不知。”
琅軒又道:“女王膝下四女兩男,其中女王最為忌諱的就是我和朧月,我與朧月師出同門,武功上不相上下。朧月性情直爽,偏激。有事說事,不滿則怒,她一旦不滿女王所作所為,就會毫不顧忌,當麵質疑。因此女王不得不隨時注意她的動向。然而,朧月的缺點也因此很是明顯,隻要仔細觀察,便可知其心中所想,而我在性情上,與朧月是大不相同的,女王但想知曉我心中的想法,看是看不出的。可她心中顧忌,自然就要安排她的人在我身邊。而煙雲,就成了她安排在我身邊的棋子。對於目前的形式來看,一旦我將煙雲支使出去,遠離我的身邊,女王必然會再安排其他的人看住我的行動。與其她暗我明,不若她明我暗。這也是為何事到如今我還將煙雲留在我身邊的原因。如今,你可是懂了?”
聽了琅軒的一番解釋,雨蓮心中的謎團一下揭開了大半,臉上的神情也頗為輕鬆。陡然間換了模樣
琅軒見雨蓮似乎懂了,方笑道:“可還有其他疑惑,心中不明?”
雨蓮失笑到:“主上就是主上,雨蓮卻是還有不明之處。雨蓮不懂,為何主上要連忙將偽造的身份告訴安陽王,這樣做似乎有欠妥當。”說話間又有些局促,微微低頭站好。
琅軒想了想,起身道:“我若不及時表明身份,他會認為我有意隱瞞,安陽王整日裏不是被人追殺,就是已經被人捉住,他心中是極其不信任陌生人的。我這般著慌的表露身份,一是暗示給他我無心害他,二是暗示給他我不欺瞞他。這種暗示是一種心理的下意識反映,這樣會加強他對我的信任度。”琅軒說罷,不再理會雨蓮,笑著向屋外走去。
白衣勝雪,發絲如墨,步伐從容,一如她人生走過的每一步,殺伐狠戮,決然手段,沉靜委婉,料峭陡然,卻又從容堅定,從不曾轉移。
琅軒緩緩推開房門,看向外麵。雨蓮跟在身後,也看向琅軒所望的方向。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收拾行裝,馬車,衣物,食物,銀兩,樣樣具備。翦桐的手上還拎著一個滿是草藥的袋子,放在了那車上。所有的東西已經備好。
琅軒文雅一笑,眼眸深處透著一股內斂的堅定,合眸迎向天地間,仿佛與天地融為了一體。淡淡道:“雨蓮,這一場江山天下的爭奪之戰,開始了。”
。。。。。。
山穀的大門緩緩開啟,又緩緩關上,琅軒未曾回頭看過一眼。隻半躺在馬車上。笑著對蔣璘道:“實在不好意思,時間緊迫,隻好今日啟程。”笑意闌珊,微而寒意。
蔣璘慌忙搖頭道:“哪裏哪裏,夜姑娘已是大恩大德了。若是不等我,夜姑娘已經快到伊雪城了。”
蔣璘全身傷勢未愈,說話間齜牙咧嘴的動了動。
琅軒朝他點頭,卻不再說話。仰身躺在馬車上的毛裘上,合眼。
馬車滾滾行駛,駛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