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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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就這麼緩緩過了,在不經意間,在風雲變幻中,在這難測的宮闕深閨中流過,而四月五月接踵而至,而難得的是這三個月皇宮顯得異樣的平靜,頗有山雨欲來的感覺。而這三個月之於瑾珞,是在思考胤辰的行為及他所正在度過的新人生;這三個月之於胤辰,則是不明自己的感情。
三個月間,瑾珞總是呆在蓮閣,有時興起會撫琴,而大部分時間則是發呆,絳魚有時也會給他講些宮內的時,而他也總是處於風口浪尖的地方——外界傳聞,瑾珞本就是一狐狸精,不知用何魅惑術將陛下迷惑,以至陛下幾乎天天留宿蓮閣。而瑾珞也不知胤辰為何會大部分晚上都留宿蓮閣。
三個月間,胤辰稍稍明確自己的心意,似乎是對瑾珞有感覺,從第一眼的驚豔至今,且感情反倒是有增無減,每晚看著被摟在胸前的人,隻能強忍欲-望,他感覺如果非瑾珞同意而用強的,必定會使眼前這段看似相近的感情遠離。
三個月間,原梵也來過幾次,都是給瑾珞講講他在江湖上的趣事趣聞,總是會逗瑾珞笑。
三個月間,皇宮安靜得不像話,隻有些流言傳在後宮,胤辰自是知道,但作為一個帝王,他統治的是一個國家,後宮他是不可幹涉的,那樣會毀了一個國家的平衡,所以對於那些流言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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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桃花相繼而謝,獨留一樹樹葉,在烈日中孤挺而立。
六月,蓮花隨著開放,擠滿一池池水,在夏風中亭然而立。
六月蓮花香,引得蜻蜓立其上。
早晨,鳥鳴聲響徹蓮閣,瑾珞比平時早起一點,立於窗前,望一池蓮花盡數開放,但仍有一些尚未開放,然蓮花的清香卻傳遍滿閣。
絳魚正在幫瑾珞束發,仍是用胤辰送的那條銀色發帶。突然瑾珞道:“絳魚,等會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誒?”絳魚不禁停頓了手中的活,瑾珞自從進宮還沒出去外麵走過,如今要求出去走,震驚以外更多的是驚喜,她也不過是個年過二八的女子罷了,自是喜玩,但無奈作為瑾珞的貼身侍女,自是不能離開瑾珞。
束發之後,瑾珞在絳魚的陪同下走出蓮閣。
夏花正燦爛,給清冷皇宮添幾分的綠意及暖意,閣苑在花的簇擁下顯得分布得錯落有致。
行走在禦花園,小路曲折有致,偶見涼亭矗立,各色各樣的花種植在兩旁,香味撲鼻,蝴蝶蜻蜓翩然起舞,遠處一池水,水生花仔其中爭豔,偶有錦鱗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迷人的弧線。如此人間美景,瑾珞亦不禁醉其中。
“喲,這不是瑾公子麼”脂粉味撲鼻而來,幾個婀娜的身影隨之緩緩而來——是月貴妃。
“見過尚君”三個聲音響起。瑾珞稍稍作揖當做回禮。抬眼望向月貴妃身後,竟然是與他同時參秀的那三個人——林琳,趙若和王曦。
“奴婢見過琳貴人,若貴人,曦貴人。”絳魚曲膝說道。
這三個人都大有變化,林琳清冷中多了嫵媚,趙若的活潑中多了絲嫉妒與不甘,王曦則是那本若軍人般剛煉的氣質被磨去不少。皇宮果真不是個好地方。
“喲,瑾公子過的不錯啊”趙若帶刺的聲音傳出,一想到瑾珞與她們同時進宮,他封了個尚君,而她們隻是個普通的宮妃,不甘和憤怒扭曲了她的麵容也扭曲了她的心。
看著眼前三月未見得女子竟變成這般模樣,瑾珞也多多少少為她有些不甘——為何大好年紀深入皇宮。
“還行,謝謝趙小姐關心”瑾珞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於是便叫了“趙小姐”,哪知這聲“趙小姐”在趙若耳中甚是刺耳,是對她的諷刺。
無心之舉,終是被有心之人扭曲。
“瑾公子,不如到前方的花亭坐坐,我叫人備了些糕點,我們也好久沒見了”月貴妃見兩人氣氛不太對,便出來打圓場。
“瑾珞謝過姐姐,但瑾珞感覺身體不適,先行告退。”說著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留下四個臉色相同的女人。趙若不諳世事,極大地將感情外露——憤恨地絞著手中的手帕。
絳魚緊隨其後:“公子你不知道,自從陛下經常留宿蓮閣後,各個妃子都是躁動非常,您剛沒看見那幾個人的臉色又多臭。”
“絳魚,皇宮之處不可亂嚼舌根。”
“是”絳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畢竟公子是為自己著想。
回到蓮閣,不消片刻,便有聲音傳入:“明公公到”
瑾珞走出寢宮,單膝跪下,雙手上捧。
“珞尚君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乃吾之二十歲生辰,今晚將擺宴擎夜宮,宴賓慶生,珞尚君務必出席。欽此。”明福捧著聖旨念道。
“珞尚君,接旨吧”說著將聖旨遞到瑾珞身前。瑾珞伸手接住,低頭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宮中禮節,是不可少的。
“還請珞尚君今晚務必出席,咱家告退。”
二十歲生辰?瑾珞不禁想起自己的生辰,是在十月呢,十年間都是穀裏的師傅及師兄師姐們幫他度過,今年可能是一人度過了。
酉時左右,瑾珞在絳魚的伺候下套上一件又一件繁瑣的尚君服,這次瑾珞穿的甚是隆重,尚君袍以白為底,腰帶是繡有胤國圖騰的白色帶子,衣服的領子稍稍敞開,可見瑾珞魅力突出的鎖骨,露出光滑的脖頸,袍的領子、袖口還有衣擺繡著鎏金的圖騰,似一朵肆放的花朵,曲線圖形繞著這朵花,顯得神秘而高貴。
“等等,就用這個吧。”絳魚想要用將他的頭發束用繁瑣的發飾束起,被瑾珞出言製止,瑾珞揚揚手中的銀白色發帶。
等一切都準備好後,絳魚跟著瑾珞來到擎夜宮。
擎夜宮是帝王辦宴席的專屬地方,在皇宮的最東位置。擎夜宮是個特別的存在,此處的防守很弱,離宮外也隻有一砌牆的距離。
還未進擎夜宮,便聞其內人聲鼎沸。直擎夜宮,瑾珞發現自己來得有些晚了。各色妃子和朝中大臣已盡數到齊。妃子坐於左邊,大臣坐於右邊,而宮中唯一的皇子——胤景,自是坐在他母妃——月貴妃的身邊。
瑾珞走到左邊位置,在月貴妃旁邊的位子坐下,而絳魚則是與其他的宮女跑到一邊去聊天。瑾珞打量著朝中各色的人,而妃子們他自是沒有興趣,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胭粉味在空中泛濫。
“瑾公子來得可是有些遲了”月貴妃略顯嫵媚的聲音響起。瑾珞轉過頭對他示意:“是有些遲了,打扮花了些時間。”同時瑾珞看見了坐在月貴妃另一邊的隻有兩歲的胤景。
胤景長得眉清目秀,頗能看出胤辰當年的影子。
胤景雖隻有兩歲,但他卻冷漠得讓人感到有些老成,明明是兩歲的孩子,此刻卻沒有被母妃抱著,而是挺直腰板獨自坐著,皇宮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
“皇上駕到”明福的聲音在熱鬧的大廳顯得獨特。
眾人皆低頭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胤辰踏著矯健有力的步伐,眾人起身望向這位俊美的帝王。
今晚,胤辰仍是著一黑袍,但卻不是龍袍。鎏金的花紋竟與瑾珞的尚君袍花紋有些許的相似,隻是衣擺多了一條金龍。
胤辰向著上位走去,走到瑾珞的位子時頓了一下,望向他,當看到墨發中飛舞的銀絲,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眾人皆是詫異。
坐在最高位,胤辰掃了大家一樣,:“今天是朕的二十歲生辰,宴請諸位前來。今天不談國事,隻慶生,各位盡興。”
眾人便也是聽從陛下的話,皆放開肚子喝酒。
酒過三巡。
月貴妃上前一步:“陛下,今天是陛下的生辰,臣妾在此送上舞蹈一支,請陛下欣賞。”
走到中央位置,示意兩旁的樂師奏樂。樂聲響起,月貴妃一個跨步,腰若蛇般扭動起來,隨著樂聲的加快舞步逐漸的繁雜變幻多端起來……
舞畢,胤辰隻是說了句:“不錯”便了事。
月貴妃之後便是輪到瑾珞,瑾珞亦有些醉意,表情不甚以前那樣的冷淡,白皙的瓜子臉也染上一抹紅嫣,顯得更加誘-人。瑾珞走到中央位置,命人將琴抬來。
琴後,瑾珞席地而坐,瑾珞抬眼望向上位的胤辰,胤辰也正用深邃的眼神看著他,四目相對,曖昧漸生。
輕輕撫-摸蓮花圖案,這是他自擁有這台古箏後變有的習慣。閉眼醞釀,白皙的手指在兩邊的琴弦上遊走,蓄勢待發。
夏風拂過,帶來一陣蓮花清香,突然瑾珞睜眼,雙手靈動起來,左手按住琴弦,右手小拇指撥動琴弦,傳出一陣由小及大顫音——曲子開始!
清脆悅耳的聲音潺潺流出,給人以臥山林賞流水的清靜舒適;漸而音調慢慢高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感覺千軍萬馬由遠處而來,豪傑斬小人,清靜不再;曲子進行到高-潮,修長的手更是加快速度跳動在琴弦上;忽一個沉重的聲音,高-潮落幕,轉而是一種悲涼的氣氛,正當人們心情沉重時,曲調又變得活潑起來,清越甚開頭,漸漸地,琴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一陣響亮的鼓掌聲響起——是胤辰。眾大臣皆沉醉於瑾珞的曲子中,經陛下的掌聲提醒,馬上跟著鼓掌起來。此夜此刻,掌聲響徹擎夜宮。
瑾珞站起身,繞過古箏,走上前,作揖道:“祝陛下生辰快樂,青春威嚴依舊。感謝陛下將胤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
胤辰瞰著瑾珞微紅的臉,嘴角不禁勾起一個燦爛的弧度:“好。”
“瑾珞身體不適,請允許瑾珞先行告退”
“嗯,早點歇息。”
眾人仍是處於震驚之中,不僅僅因為瑾珞的一席話,更是因為胤辰和瑾珞的對話方式——不像是皇帝與妃子,反倒是像君臣。
瑾珞剛才的曲子是反映了胤國的這幾年——皇位之爭之前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而皇位之爭卻破環了那一切,血染皇宮,血染胤國;皇位之爭後,胤辰登基,在他的英明治理下,胤國的國力大大增強,百姓的生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故用更輕快的曲調來表示。
一曲顯曆史,一曲抒情懷,一曲讚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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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陰謀下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