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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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哪聽來的?”相對其他幾人,清風還算冷靜,筷子既沒掉地,手也沒抖的抓不住酒杯。
“我隻問有沒有,有就告訴我,沒有就當爹沒問過。”楚墨言心裏很不踏實,他害怕清風真的在外麵做出些有辱家風的事,不過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隻要他說沒有,就絕對相信。
“爹,大過年的,你怎麼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咱們天天跟三哥在一處玩著,他若有了外宅,怎麼可能天天還待在一處呢。”清煙走下位子,端了酒壺走到楚墨言麵前倒了杯酒。
“煙兒,讓你三哥自己說。”清煙瞅見爹爹臉色黑沉,忙收了話,端了酒杯又坐回位子。
“爹,兒子就是想弄個外宅,也要有錢啊,您每月給的零花錢一分不動的攢著,也不夠這裏的開銷啊。”清風沒有正麵告訴爹到底有沒有這回事,他心裏還是不敢對爹說謊,他是怕的,怕有一天,真的查出來,再加上自己說了謊的,那可是錯上加錯,罪加一等的。
“既這麼說,爹就不再多問了,怕是傳話的人看錯了。”大哥,二哥連同清煙都長長的籲了口氣,卻不敢彼此對望紛紛低了頭或吃菜,或飲酒。
席散後,幾人都聚在了清風的房中,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屋內燃著火盆,暖烘烘的,幾人都退了外氅,一齊坐在桌邊,倒水剝桔子的忙了一陣,又靜了下來。
清風不開口,他知道幾個兄妹的來意,隻是自己的事帶累了他們,說感激或道歉的話,也無多大用處,不如索性不說,等他們說。
清雲喝了三杯茶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三弟,你這事不能再這麼拖著了,爹今天分明就是在遞話給你,還不趕緊著想辦法把事情處理了。”
“處理了,怎麼處理,告訴爹,我在外麵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想娶回家來,怕我還沒說,就又打的半死了。”清風哪裏不想讓雲娘早日進府,這些日子,他苦思冥想想給雲娘一個說的過去的身份,可究竟什麼身份才好呢。
“三哥,爹當初不就是怕雲娘的出身不好,都快半年光景了,爹也該把那事忘了,你隻想法子,讓她寄在那家門下,或親戚也好,或朋友之女也好,隻要名聲好聽,爹是不會考慮家境殷實,門當戶對這些虛東西的。”清煙的話清風早就慮過千萬次,可知道這事的人就這麼幾個,再左扯右牽的,沒事也弄出事來。
“我早想過這事,可是找誰好呢,懷仁自小跟著爹,他的身世裏肯定塞不進一個遠房妹子之類的名頭。我也想過找靜軒幫忙,可人家幫過一次,又來幫忙,萬一日後事出了,他的幹係肯定是脫不了了,我怕這個人情這輩子都還不上了。”清風算來算去也隻算出靜軒一人,可這事再找他,自己也是抹不下臉的。
“三哥,你哪來這些個顧慮,趁早把嫂子娶回家要緊,況且靜軒也不是那隔岸觀火,投井下石的小人,若真是這樣,當初也不會幫你的忙了,你不如再去和他說說。”
“是啊,煙兒說的極有道理,你就再說說看吧。”清雲和清雷也插了話進來。
“唉呀,你們不知道,我在外麵雖然給雲娘租了房子,可一個月接不上一個月,已經向靜軒借了兩三個月的錢了,哪裏還好意思說這些,若不然,清煙你幫我去說說。不是三哥我多嘴,靜軒這陣子常來家裏走動,聊天時總旁敲側擊的提起你,怕是對你有意思的。”清煙分不清三哥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心湖一下就漾開了,即使是假的,心裏也是竊喜的,隻是女孩家哪裏肯對這樣的話做出喜色。
“三哥,別亂說話,這話傳到岫妤那裏,成什麼樣了,行了,這忙我幫你,但今天的事哪說哪了,不要再亂嚼舌頭根了。”清煙麵上有些不悅,可心裏卻一下有了盼頭,好歹也可以借這事做個由頭,幾個月未見靜軒,心裏是想的發緊的。
清風見妹妹把事情答應了下來,心裏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再見靜軒的時候,已是三月初,依舊春寒料峭,風吹在臉上刀割似的,園子裏百花凋殘,隻有幾棵冬青泛著綠意,湖麵上幾片枯荷鋪著,看著讓人由不得泛起一陣酸意,隻覺得澀澀的,眼睛裏有東西要掉下來似的。
“去那邊亭子吧,好歹還有陽光照著,暖和些。”清煙跟著靜軒後麵走著,沒吭聲,靜軒突然覺得這園子靜謐的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大片的假山石照不到一絲太陽,愈發的蒼涼悲楚。
清煙抬頭看了看前麵的亭子,突然又想起趙家的迎旭亭,一下臉就紅的如同雲蒸霞蔚,前幾日還在想著要不要把那張印著唇跡的紙給丟了,看著看著就舍不得了,最後又夾回了書裏,單單這個亭子又勾了起她的羞怯,隻是靜軒卻沒有顯出一點的不安,大約人家早把這事給忘了,怎麼說這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亭子被陽光曬的有些暖意,靜軒解下脖上的圍巾給清煙墊了坐下,清煙的臉又不能自主的紅了起來,這話還沒說,已經是先挑的心亂如麻了。
“清煙,清風說你找我有事,這幾個月來都沒見你,今天見你比上回中秋時清減了許多,是不是病了。”靜軒坐在清煙的對麵,探詢的問道。
“應該是中秋那晚受了涼,後來就病了起來,綿延了幾個月,時好時壞的,岫妤沒跟你說嗎?”清煙也想知道岫妤和靜軒到底怎麼樣了,又不便去問岫妤,隻能從靜軒這打聽著。
“自從中秋以後,岫妤不知怎麼就不大理我,我跟她說話,她也是愛搭不搭的,不知哪裏出了問題,我今天也想問問你呢,你知道她怎麼了嗎?”靜軒的話一說完,清煙的心就涼了半截,他幾次三番的來府裏找自己,是為了岫妤而來,自己又多想了,還道是那晚過後,兩人的關係終是與別個不一樣了,盼來的依舊是一廂情願。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課業繁重吧。”清煙不在焉的回了,收了收神,想起清風的事,今天這事才是最要緊的。
“靜軒,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成嗎?”清煙又恢複了正常,隻是覺得原先的僅存的那點期冀一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事,別說幫忙成嗎,隻要我能做的,一定傾其所能的。”靜軒望著清煙,一下又迷失了起來,他在清煙岫妤間徘徊了好久,就他而言,更喜歡的恐怕還是清煙多些,隻不過自小就和岫妤訂了親,剛見麵時就想著娶妻如此也就罷了,更是在清水鎮住了下來,指望和她培養感情,可無端出了個清煙,心就亂了。他清晰的記得第一次在畫舫上見著她時,那聲清脆的“妤姐姐”當時就讓自己六神無主了。對岫妤隻能是一種責任或義務,不想違背父母之命,對清煙又如水中月鏡中花,隻可遠觀。再見她,灑脫英氣的穿著馬褲馬靴,緊身的馬甲襯的她颯爽英姿,與第一麵的嬌俏女兒樣又是不同。隻這兩次,靜軒就開始向後退卻了,他知道自己的相思必定是一場空,岫妤和清煙關係如此密切,依清煙的性格決不會做鵲占鳩巢的事,其實,如果清煙做了,自己定然不會怪她。他,趙靜軒何嚐不想也隨興一把,隻是上次回家時,家父言明,這個世上的女子個個都可以娶,唯獨楚家,是萬萬不成的,這一句話把他的一腔深情打入萬劫不複,清煙,我們終究能做的也隻是朋友。
“這事,其實也是和你脫不了幹係的,就是三哥和雲娘的事,當初也是你出手相助的,現在這攤子還要你來收拾。”清煙懸著身子不肯把全部力量壓在圍巾上,這是靜軒的圍巾,自己如何敢褻瀆了。
“那要我如何相幫呢,你且說了。”靜軒目光溫柔的看著她,一下子胸口就溢滿了衝動,紅撲撲的小臉上一對黑眸不知何故眨了一下,靜軒隻覺得心口的血氣翻湧,一股子熱力就要衝出來無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