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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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懷仁當真是坐懷不仁,把清風殺的铩羽而歸,隻為在佳人麵前一展身手,剛剛以為是和局的棋,一子之後形勢大為逆轉,清風的半壁江山刹時土崩瓦解,招手之力已無,更遑論還手之攻。
    “懷仁,真看不出,你還有後招,倒是小瞧了你,被你誑了過去。”清風不服氣,但輸便輸了,不服氣也是枉然。
    “我和你下一盤。”清煙和清風的感覺是一樣的,想著這盤棋大不了和棋,輸也有限,沒曾想最後倒被殺的片甲不留,狼狽之極,一則心中不服,自己的棋藝和三哥不相伯仲,三哥輸是不是也說明自己也未必贏的了,一下就動了好勝之心,二則,也是要挫挫對方的銳氣,為三哥討回個公道,三則,贏了他,以後自己在三哥麵前可以趾高氣揚些,就是被他教訓時,也好拿這事說事。
    “請楚小姐不吝賜教,請執白棋,但望手下留情,能保全點我的體麵。”楚懷仁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分邊羅列收拾起來,其實心中很盼望能和她對弈,借著下棋,看她春管嫩筍的柔荑,若能因棋而觸真是美不勝收,以往因清煙對自己的冷淡,疏離,或有詆誚的言語生硬的態度,致使無法將其美盡收眼底,又裹足不前的獨自憑欄,不敢靠近,今日裏卻可以與她共用棋盤,拈子對決,便是少了十年陽壽也甘之如飴。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楚大夫請了。”清煙豪氣幹雲,手中拈了枚白子,占了天元。
    楚懷仁手中拈子,卻心猿意馬,但覺對麵人。體香撲鼻,手上的雪白肌膚在眼前晃動不止,提動袖口時露出的手腕細潤如脂,粉光若膩,腕上的玉鐲透著幽幽的綠,如詭秘的眼,戴在清煙腕上又與它的主人一般清純,清泉水瀲灩光將楚懷仁的魂魄全部攝了進去,每下一子,必思慮半天,隻為美色當前,心裏已亂的人仰馬翻。
    “懷仁你好好下,集中精神好不好,上一局的關山度若飛哪裏去了,這會怎麼被別人牽製,哪裏還有勢如破竹的猛烈攻勢,拿出你猛虎下山的勁頭出來,就是輸也不能輸了氣節。”一旁的清風氣的在一邊直跺腳,摩拳擦掌,恨不能將楚懷仁推到一邊,自己上去同妹妹拚個你死我活。
    被清風一席話說的楚懷仁難堪之極,忙收斂心神,細看盤中局勢,清煙正趁勝追擊,妄圖兩麵夾攻將自己困死而殲,楚懷仁細看良久,被清煙連催幾次,才落下一子,清煙不及分辨,還想著不消片刻就能殺的他節節敗退,自己隻消乘勝追擊,就可一錘定音,待落子後看,才知道對方用了圍魏救趙的戰術,將自己另一塊未及防禦的地盤給分割開來,準備蠶食。
    清煙忙又殺將過來,可畢竟是慢了一步,不過片刻,就被化整為零的分片鯨吞。
    “不帶這樣的,為什麼不事先提醒,你這是偷襲,小人行徑。”清煙看著大勢已去,自己雖占著楚懷仁一塊地盤,可自己的其他地盤全被他割肉剔骨的吞下肚了。
    “煙兒,落棋無悔,這隻能怪你自己,你這樣做太不君子了。”清風一旁看的高興,妹妹還是敗在懷仁的手上,自己以後落話柄的日子可是不好過的。
    “我又不是君子,我也不想當君子。”清煙的脾氣一下被激了上來,雙手一揮將棋盤上的棋子弄灑了一地。
    “楚小姐別氣,棋不到最後一子,就不算塵埃落定,說不定你還能反敗為勝,不信咱們再接著下。”楚懷仁對著這個霎時變臉的小姐脾氣,一點脾氣都沒有,蹲下身子將棋一顆顆撿了起來,又將剛才的棋局恢複原樣。
    “你竟能將剛才的棋局記的一步不差。”清煙本還在氣憤中,準備不予理睬,等看到楚懷仁的過目不忘,由衷的佩服起來。
    “雕蟲小技,隻想博楚小姐一笑。”楚懷仁看著清煙滿臉的驚歎,心內得意萬分,終究還是讓她注意到自己的不一樣了,這第一步的邁出真是不易啊。
    “行,今天我心悅誠服的對楚大夫說句,我承認我輸了,不過不是輸在棋藝,是輸在棋憶。”清煙雖嘴上還是逞強,心內卻對楚懷仁第一次的刮目相看。
    “能得楚小姐這一句,楚某足矣,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上山采藥,就先行告辭了。”楚懷仁何其厲害,見好就收,若還拖拖拉拉的不肯離去,難免被別人瞧出破綻,心裏再有想法,現在也不是能訴衷情的時候,能讓楚清煙對自己改觀的第一步要走的紮實而穩妥。
    “我送你出去,清煙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清風跟著楚懷仁出了門。
    “懷仁,今天我這忙幫的不錯吧,日後若成了,你要好好謝謝我。”清風在楚懷仁耳邊耳語。
    “改日去我那聊,府中人多嘴雜,別讓人聽去,不過今天多謝幫忙,日後還要多多仰仗了。”楚懷仁輕捶了清風肩窩一下,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等清煙拿了雲娘送她的荷包回房洗漱時,楚懷仁剛剛回到自己的住處,一路上他不停的撫摸著自己的右手小指的指節,剛剛下棋時不經意的幾次觸碰,讓他的心中狂跳不止,指節處象被針紮了穴位,麻麻酥酥,當時就想著能握著清煙的手在臉上揉搓,理智戰勝了欲念,他將這種衝動死死的壓在心中,隻一個勁的對自己說:忍耐,楚清煙是我的,楚家大宅是我的,楚家的所有財產都是我的,時機!
    清輝灑入房中,燭火早已滅了多時,被月亮籠罩的房間內,月移影動,桌椅在明暗中更顯詭異的安靜,桔香早就去會了周公,睡在隔壁,偶爾還有幾聲夢話,也幸虧這幾句夢話才讓這房間有安全感。清煙很討厭滿月中天時,房內所呈現出的怪異氣氛,總覺牆壁上人影走動,把自己攪的心緒不寧,也試過點了燈望牆上照看,卻一無所獲,如此幾次,也沒心思去關心這事,不關心是不關心,可月總是要圓的,也隻有任它去了。
    折磨了許久,清煙才覺眼皮沉重,緩緩睡著,可心裏總擱著事,和展梟鵬的約定不敢讓她有絲毫懈怠,若睡過了頭,六子沒接到自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會不會帶著一山的土匪衝到自己家來,這個賭她不敢打,也沒膽量打,畢竟楚家隻是生意人家,就算在鎮上有著百年根基,家裏也隻有那麼幾個看家護院的,哪裏能跟那些久經沙場的亡命之徒相比,就是請了警察局的人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話是不假,真打起來,命跟錢比,還是命值錢。
    因心裏揣著事,清煙一夜睡的不踏實,又按照平日上課時起床的時間自然醒了,桔香平日比清煙起的早,要為小姐打點一切,難得周日不用上學,自然是要睡個懶覺補一補的。
    經上次綁架事件後,清煙已完全放棄再有事帶上桔香一起的這種念頭,丫頭嘴太碎,弄的一件挺神秘的事,都快成說書先生嘴裏的三國水滸了,家喻戶曉,人皆能倒背如流。
    在櫥櫃中找了件鵝黃色的側襟上衣,又配了條黑色學生裙,套了白色長襪,穿上鞋,清煙將辮子散了重梳,又在辮尾綁了鵝黃色的蝴蝶結。不施粉黛的臉龐燦如春華,皎如秋月,整個人望去唇紅齒白,娉娉嫋嫋。
    因是周末,前廳早飯開的遲,清煙連飯也未吃,隻和阿達說了聲,去同學家有事,就跑了出去。
    “什麼事,幾點回來,煙兒。”阿達還想再細問,清煙早就跑了沒影,從楚府走到青眉山腳下最快也要半小時四十分鍾,清煙走時已快七點半,怕誤了事,一路小跑起來,又覺得姑娘家,早起在街市上亂跑,挺招人耳目,將腳步加緊,改了小跑為快步走。
    到山腳時,沒看到小六,清煙長長的籲了口氣,雖說學校也有體育課,但畢竟不是天天上的,這一通快步走,隻讓她喘的厲害,扶著一邊的樹,捶著胸的咳了起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楚小姐好準時,真是個守信用的人。”清煙驚魂未定,聽到身後的樹上樹葉騷。動,回身看時,樹上的人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的落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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