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失散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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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升旗儀式,最後是例行的教導處主任宣讀一周的獎懲情況。
“熱烈祝賀我校高二(6)班黎雙言同學在Y市XXX杯作文比賽中獲得二等獎,高二(4)班安紀夕同學獲得三等獎。”
“又有黎雙言,她也太十項全能了吧。”
“對啊,世界上還有她辦不到的事情嗎?”
站在右邊隊列裏的隔壁班女生們暗暗議論。
我也覺得沒有了。紀夕看著主席台教導處主任誇張的喜形於色的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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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運會定在市運會結束之後的那個禮拜。
跳長繩是年年都有的班級項目,4×100米和4×400米是集體接力項目,每個人除了這三項以外,最多隻能再報2個項目。
擔任體育委員的喬斯宇從這周就要開始著手準備,確定參與跳長繩的人數,去體育組辦公室領長繩然後帶領大家在活動課時練習,還要記錄每個人的運動會項目。
文科班男生少,紀夕班上的男生個數兩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所以每個男生都必須報滿兩項。
課間紀夕去門外倒水,回來時看見喬斯宇靠在程墨的桌子邊沿,手裏拿著一張名單正在寫寫畫畫,便問一杭和程墨,“你們報了什麼?”
一杭說,“200米和400米。”
“我報了400米和跳高。”
“你們都報了400米啊……那江一杭你不要輸得太難看哦。”說著衝他比了個鬼臉。
“安紀夕你來得正好!你運動會要報什麼項目?”喬斯宇抓住紀夕問。
“我什麼都不要報!”紀夕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喬斯宇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一杭打斷了,“算了算了,她天生小腦不發達行動能力查。你還想看她再昏一次嗎?反正我是抱不動了。”
紀夕努嘴打了他一下。
“喂喂喂,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反正我們班女生多,她身體也才剛好,要不別讓她去參加項目了。”程墨也出言相助。
喬斯宇想了想也有道理,“好吧,那你一定要參加跳長繩哦。”
“這個還行!”
喬斯宇對著其他人也是連哄帶騙的懇求,最終好歹將報名表填滿。人選差不多敲定,下午的活動課,大家在籃球場上練習長繩。
“你運動會報項目了沒?”紀夕問語薇。
“當然沒有啦,我們兩個體育無能還是不要去丟臉了。”
跳長繩的位置順序是隨便排的,男女生自動分開,於是紀夕跟在梁悅後麵,語薇跟在紀夕後麵,語薇後麵就是男生,程墨是男生的第一個。
語薇還附在紀夕耳邊悄悄說,“要不要我跟你換一個位置呀?”
“不要啦那樣會很奇怪欸!”
長繩跳得並不順利,時常斷掉,不是女生的頭發和繩子打了結,就是腳踝被繩子纏住,三分鍾的時間裏竟然隻跳了兩百個出頭。
“啊——”
紀夕跳過之後聽到後麵傳來了一聲輕呼。回來看的時候,語薇被繩子絆到,摔在地上。紀夕剛想回去扶她,程墨已經搶先一步扶她起來,坐到了旁邊的籃球架底箱上。
“沒事吧?”紀夕走過去問。
語薇搖搖頭,把左腿的褲管卷到膝蓋上,發現擦破了皮,傷口不大,但是正在往外冒血。
“你們先跳吧,我帶她去醫務室擦點藥。”程墨說完,衝喬斯宇點了個頭,就扶著語薇走了。
紀夕看著他們慢慢走遠的背影發呆,兩個人的身高差了半個頭左右,語薇的頭隻要往左邊偏一點就可以靠到程墨的肩,這樣登對的距離。如果剛才同意語薇換位置的提議,現在被程墨扶著的,就是自己了吧。
可惜沒有如果。
“別發呆了。”一杭拍了拍紀夕的頭。
語薇膝蓋受傷上下樓梯不方便,紀夕便和梁悅一起吃晚飯。把語薇的那份打包帶回教室給她,紀夕隨口問了句,“還好嗎?”
“真沒什麼事,程墨非得去擦藥,說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嗯,你趁熱吃吧。”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程墨的關懷在語薇口中竟然像是負擔。又或許,是看似埋怨實則炫耀。
明天中午她們要穿著統一的引導員服裝去籃球館排練,衣服是一條白色無袖連衣裙,長度到膝蓋上方。如果老師看到她膝蓋上的傷口,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剔出引導員選拔。
會的話就好了。
紀夕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第二天中午,老師讓大家一個一個舉著引導牌繞場走,語薇走在紀夕前麵,左腳因為膝蓋受傷的緣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但是老師似乎沒有注意到。休息時,見老師往她們這邊走過來,紀夕提高了聲音說,“語薇你膝蓋上的傷還好嗎?剛才我看你走路的時候好像有點難受,不要緊吧?”
關切的口吻,但是目的並不是關切。
果然老師被吸引了注意,上前來看。“林語薇你……”
“老師,不要緊的,隻是擦破了一點皮,不疼也不會影響走路。”
老師想了想說,“嗯,反正到時候也要穿肉色絲襪應該看不出來,隻要不影響走路就行。”顯然也不太想放棄這個又高挑又漂亮的好苗子。
私心落空,紀夕有點失望,埋怨老師如此寬心,但臉上還是帶著笑說,“沒事就好。”
引導員名單終於正式確定下來,候補的五個女生不是個頭不高就是相貌平庸,紀夕看著她們心想幸好自己是正式引導員之一。周五下午在操場排練完,老師叮囑大家明天早上六點半到籃球館集合上妝,“穿好衣服再過來,統一穿肉色絲襪,黑色皮鞋,頭發都梳成高馬尾。來之前把臉洗幹淨,自己先做好護膚,別塗點大寶SOD蜜就過來啊。”女生們發出笑聲。
紀夕心想大寶怎麼了,平價國貨就是被嘲笑嫌棄對象嗎。
晚上氣溫顯得愈發凉,紀夕裹緊身上的外套,跟一杭抱怨,“難得禮拜六可以睡懶覺,還要被拎起來去舉牌子。”
“你們幾點鍾去?”
“六點半要到,那我六點十分得出門,也就是五點五十就得起床!”紀夕推算著起床時間,一陣哀嚎。
“要不要我送你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騎車來好了,六點鍾天應該已經亮了吧。”
“真的不用我送?”一杭再三確認。
“真的真的,囉嗦欸。”
事實證明紀夕想象得過於順利。早上賴了五分鍾的床之後才開始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臉換衣服梳頭發,昨天晚上忘記跟媽媽說要準備早飯,冰箱裏的麵包酸奶都吃光了。
算了。
紀夕套上外套背上包衝下樓,卻發現車庫裏自己的自行車由於長時間不騎輪胎已經沒氣了。騎紀晨的車?可是自己沒有鑰匙,而且穿著裙子騎自行車也不方便。上樓叫醒爸爸開車送自己去?有點於心不忍。要不去小區門口打車?大早上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而且看多了女生被司機拐帶的新聞,紀夕從來不敢一個人坐出租車。幹脆走過去?等自己走到估計運動會的開幕式都已經結束了。
到底應該怎麼辦啊啊啊。
正在躊躇,聽到外麵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紀夕鎖上車庫走出來,看見一杭跨在自行車上,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小區裏的人們都還沒起,周遭靜悄悄的,偶爾有兩聲貓叫。日光從破裂的雲層中穿出,原本還灰蒙蒙的天逐漸變得明亮,微風吹過少女的裙擺,也吹過少年額前碎碎的劉海。
焦躁的心在那一刻平靜下來,竟是這樣令人心安的存在。又一次被拯救了的紀夕隻呆呆地看著一杭挪不開步子,該不會是自己的幻覺吧。
“還沒看夠啊,再不去開幕式可就開始咯。”一杭開口說。
紀夕這才笑著邁開步子,朝他跑過去。
“喏。”一杭把掛在車把手上的塑料袋遞給她。
“酸奶和麵包!”紀夕驚喜地叫出來。
一杭邊騎邊說,“怕你又像上次一樣不吃早飯,給你帶了一份。”
聽到紀夕因為塞著麵包而含糊不清的“謝謝”,一杭淺淺地笑起來。
到了校門口,紀夕跳下車說,“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吧,還來得及補個覺!”
“我帶了本書,等會坐在觀眾席上一邊看一邊等你就好了,一來一回太麻煩。”說著推著車走向車棚。
“等結束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已經麻煩他早起帶自己過來,不好意思再讓他等自己。
一杭鎖好車往學校裏走,“得了吧,要是走著走著在半路上昏倒了,誰來救你。”
“你敢不敢不拿它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