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側目，莫小楠笑嘻嘻地還站在身邊。“你不開自己的車？”方羽試圖提醒她自己有車。
    “嗯，不開。我又不認識那地方，跟丟了怎麼辦？”莫小楠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丟了？這個半夜三更還在夜場混的莫小楠會怕自己跟丟了？”方羽在心裏嘀咕著。那人已主動大方地坐進了前座。招手讓方羽快些。方羽無奈地搖頭。似乎自遇見莫小楠後，就在不停地重複這個動作。
    方羽一聲不響地開著車。莫小楠在一邊想盡一切辦法地弄出響聲。
    “大小姐，我開車呢。你能安靜點不？”方羽終於忍不住，轉頭看莫小楠。她正拿著從脖子上卸下的掛件，不停地甩著，敲在後視鏡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呀，你終於想起來邊上有個大活人啊？你再不和我說話，我還以為自己死了呢。”莫小楠撅起嘴巴，嘟囔著。
    方羽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些過分，其實他從來不是個不與人接近的人。林藍山和唐佳就曾經笑他是個話癆。可不知道為什麼，對旁邊這個莫小楠，卻打從心底裏的抗拒。是她打扮得太招搖？方羽斜眼又看了看莫小楠。其實，也不算是太過分，現在的小姑娘通常這樣穿。雖說頭發有些誇張，但她姣好的麵容也足以彌補了。她說話雖然直接而缺乏禮貌，但是也不至於讓人討厭，或許在一些男人眼裏，這樣的女孩很可愛。那到底是哪裏有了問題，他這麼抗拒莫小楠呢，他自己也不清楚。
    “這麼懷有歉意地偷偷看我幹嗎？”莫小楠對方羽做著鬼臉，又從包裏拿出口香糖嚼著。嘴裏那顆吐了還沒到5分鍾。
    “這麼愛嚼口香糖？”方羽嚐試著與她說話。
    “是啊，嘴巴生來兩個功能，一是說話，二是吃東西。我最怕嘴巴閑著了。”莫小楠的理論總是有那麼些無厘頭，讓人無法接話。
    於是，方羽換個話題。
    “你父親桌上有你的照片，你旁邊那男人是誰啊？”方羽在回憶著那張照片，當時瞬間看到上麵的莫小楠就被驚呆了，旁邊的人卻沒有仔細去看。現在想起來，那個輕輕掃一眼過去的男人，卻好像很熟悉的樣子。熟悉在哪裏，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是我哥，帥吧？”莫小楠忽然側過身來看著方羽，“知道我為什麼對你感興趣嗎？”她的直接讓方羽又無言以對。
    “那是因為，我發現你和我哥長得非常像，連不愛和我說話的勁兒都一樣。”倏地，她扭轉身體坐正。良久沒有聲音。方羽轉頭看時，莫小楠低垂著頭。
    “喂！”方羽喊她。莫小楠抬起頭，看著方羽。雙眼竟然似乎含著淚水。沒說一句話，又把頭低了下去。一下子，這個頑劣的古惑女像是變了個人，紅紅的眼圈兒，和忽然的安靜，讓方羽覺得很納悶。不過，覺得這會兒的莫小楠才算是可愛些了。
    “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家吧。我看你，好像情緒不是很好。”方羽打破了這個難遇的寧靜，兩秒鍾以後，他就開始後悔自己多話了。
    “怎麼？想著方地攆我呢？哼！想都不要想！”莫小楠瞪大眼睛，烏溜溜的黑眼珠又變得犀利而靈動起來。剛才的幽怨勁兒就這麼不到五分鍾的時間，散得一幹二淨。至少方羽看來是這樣。嗬嗬，這麼個小女孩，知道個什麼憂愁？
    莫小楠泄憤般打開搖滾樂頻道，把聲音開到極大，一下子，方羽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夜場。震耳的音樂敲得他頭昏腦脹。
    才一天，就這鬼樣子。這往後，莫小楠每天跟在後麵上班，我可怎麼過日子？
    蒼天啊！為什麼扔個莫小楠給我？方羽就差仰天長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