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牙不疼了，就沒有了繼續賴在家裏不上班的理由。兩天沒去的辦公室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老大進來探望後，一語雙關地扔下句話，“你在公司是老資格了，沒了你，我們還真轉不開了。”嗬嗬笑著離開。這話的第一個意思是：林藍山，你別以為自己在公司時間長了，就擺老資格，就當老油條，可以隨便請假。第二個意思是：這年頭，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公司沒了你林藍山，一樣可以轉。這個老大，心眼兒太多，難怪他的前妻受不了他，帶著兒子跟別人走了。想來這件事對他來說，也是巨打擊的。或者是因為這樣，便越發變本加厲了。“所以，我原諒你！”我大度地衝著他離去的背影小聲地說。
    “呦，大清早的，你原諒誰呢這是？”阿達邊走過來，邊順著我的視線尋找。“老大來探視過你了？”她捂著嘴笑著問。
    “對。他今兒個不是特意這麼早來，就為了給我撩句含義深刻的話吧。這也忒看得起我林藍山了。至於嗎，就請兩天假。平時都光給他做牛做馬了。他的荷包是越來越鼓了，房子越換越大，車也越換越好。我可還擠在那一室一廳裏呢。”我越說越不忿。
    “行了，大清早的，可別和自己慪氣。你這兒心裏不平衡呢，人家早回辦公室算自己在股市上又賺了多少了。何必呢。咱倆一邊兒的。”阿達對我擠擠眼。
    “去，你也是剝削階級。你就是他的狗頭軍師。我都不這茬給忘了，還擱你這兒訴苦呢？你說我賤不？”倒杯茶，惡狠狠地遞給她。後者嗤嗤地笑。
    “你怎麼還喝這麼膩甜的東西啊？”阿達看著我泡熱巧克力，忍不住問。
    停頓了兩秒鍾，繼續手上的動作，“戒不了。”阿達偷偷地搖頭，這妮子到底是不是沒救了？
    “對了，你牙徹底不疼了？”阿達終於想起進我辦公室的初衷。
    “嗯，那醫生，還挺神。說兩天見好，一天不少，一天也不帶多的。”我攪動著小勺子，聞著巧克力撲鼻的香味。
    “你那天從人治療室出來，怎麼跟丟了魂一樣？你老實交代，那醫生是不是長得特帥，你老毛病又犯了？”阿達眼珠子轉得賊溜溜的。
    放下杯子，我坐到阿達跟前，“你見過，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長得非常相像的嗎？連眼神和微笑的表情都很像的那種？”
    “要說見，我是沒見過。關鍵是，你說那醫生像誰？”阿達一向聰明而機智。
    “他叫莫林，為什麼會和方羽那麼像？”我望著手中的杯子，發著呆。
    “是你心理作用吧？還是，隻是某一處比較像，就被你誇大其詞了？”阿達理智地分析。
    “是真的很像，連身上的香味都。。。。。。。”看了阿達一眼，硬生生地把下半截話吞了進去。
    阿達並沒有因為我的忽然停住而忽略我說話的內容，“身上的味道？藍山，你和方羽那個什麼過。。。。。沒有？”嘴角露出忍不住的三八笑容。
    “去死！和你說正經的，你就說些有的沒的。”我把頭撇到一邊。卻開始不自覺地想起與方羽最後一次見麵，想起他低頭吻我的那一刻。
    阿達繞過來看我的眼睛，“完了，完了，這完全就是一副深閨怨婦思春圖。你想什麼呢？”
    “沒有，那個莫林昨天給我打電話，說是要給他的診所在HW健康雜誌上投廣告。我，在想這個事兒。”把杯子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順手拿起本雜誌，誇張地扇著。“這什麼天啊，才三月份，就開始熱了？”
    “林藍山同學，你也太誇張了吧？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熱？這天兒還涼著呢。”阿達完全不給我麵子。
    “林總，外麵有位莫先生找您。”前台小姐推開門，打斷了阿達興趣盎然地打趣。
    “不會吧？說曹操，曹操到？”
    當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莫林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
    坐在沙發上正準備喝茶的阿達，舉著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