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綻放 十九.如夢煙不眠(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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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號】
這是誰也無法忘記的日子,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個日子就如一個無法蘇醒的噩夢一般蟄居在每個人的體內,像一種名叫“1月30號”的病毒蠶食著他們的靈魂與記憶。從這天開始,千穗,藍錫,封騰,vine,岑伊,堇菡,甚至是與之相關的人都被巨大的離心力背離了原本的軌跡,踏上了一條不曾走過的人生。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這個永遠無法翻過的“1月30號”,那個海風拂過,帶著淡淡鹹味的日子。
……
衝繩
“moon&star”號遊輪
衝繩的海一如往昔,湖藍色的海麵是衝繩獨有的水色,清洌的水質,直視無礙,蜉蝣靈動,就連陽光都帶著淡淡的鹹味,流淌在沙灘上微薄的殘雪,海風拂過,掠過耳際,發梢感受著微微的癢。
千穗站在甲板上,感受著那溫暖的陽光,海風將千穗天藍色抹胸長裙揚起,露出白皙的小腿,海風像一雙柔軟的手婆娑過千穗海藻般的長發,陽光在她身上暈開海藍色的光環,像極了一條浮光掠影的泡沫美人魚。
“甲板上風大,而且現在是初春,很容易著涼的。”
千穗驚愕的回頭,
“藍錫。”
“披上這件衣服吧,待會訂婚典禮開始感冒了就糟了。”藍錫脫下自己的西服披在千穗身上,陽光在藍錫身後,暈出分明的棱角。
“恩。”一如每一次都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是破冰的旭日。
……
監獄
“岑伊,你可以出獄了。”陽光透過僅有的局促射在女獄警臉上,呈現不規則的矩形,塵埃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清晰,伴隨著女獄警吞吐的霧氣,一大團的塵埃也被吞進了肺裏。
岑伊詫異的回頭,剛進來的齊肩短發漸漸蜿蜒至了披肩,陽光照射下熠著金色的光澤,囚服上的囚字也漸漸褪了色,時間就像牆上剝落的漆,再也疊不完整。
“長官,我想和高姐聊聊好嗎?就道別。”霧氣打濕了岑伊的睫毛。
“煩不煩,你還要不要出去,就給你十分鍾。”陽光下女獄警的黃牙顯得麵目可憎。
“謝謝。”
牢門又一次被鎖上。
“高姐,謝謝你這麼久的照顧,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以後我會來看你的,我真不想走。”睫毛上的水珠重重的,掛了下來,成了淚。
“說什麼呢,出去幹嘛還回來。高姐和你在一起的兩個月很開心,記得,以後的路要靠自己走,誰也幫不了你,真的,高姐也沒什麼東西可以送你,牆上那幾句話隻希望你別忘,年少輕狂,別再做了荒唐事。”
灰白的牆麵,牆皮是斑駁的,點點的黴斑暈在這些字上,有些模糊,
【草滿囹圄,樹斜窗,孤影燕滿殤,
說什麼愛恨愁腸,道不完滇沛癡想,
都隻是當年盡荒唐,妄做了滿觴輕狂。
——葵】
……
回到艙內的千穗,藍錫,見艙內人並不多,原來為了防止媒體**,這次宴會隻邀請了少數親朋,二人徑直來到休息室,不少女賓正在補妝。
一進休息室,二人立刻被石化了,隻見堇菡正努力的使原本坦蕩的胸前擠出乳溝,
“藍堇菡,你到底在幹嘛啊!?”藍錫的臉又紅又臊,不好意思的將堇菡拉到一旁。
“哥,你沒看到我在幹正事啊!為什麼我媽給我的型號生得這麼小,乳溝怎麼都擠不出來。”
“哎,你求千穗讓你參加訂婚宴的事我不就不說了,你現在在這裏這樣子,你不丟人我還丟人呢。”藍錫又一次低聲怒斥道。
“藍錫,這也不能怪堇菡,誰讓她先天條件不好,不過堇菡,條件差成這樣也不容易。”遠處vine著一件黑色低胸性感長裙,酥胸半露,性感撩人,vine見二人爭議,幽幽地說道。
“哼,我胸小怎麼了,不是隻要胸前有兩塊不就好了。”堇菡氣不過,正欲理論。
“那倒不是,這個還是有點要求的。”一旁的千穗低聲說道,原本以為沒人聽到,結果似乎所以人都聽到了。
休息室內哄笑成一團。這時不知誰說了一句
“封騰去哪了?”
大家才發現從上船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今天的男主角封騰。
正在畫眉毛的vine嘴角掠過一絲邪笑,說道:“不用擔心,封騰一定回來的,他可不會做落跑新郎。”
——好戲還沒開始,男主角才不會逃跑呢,否則這場戲演給誰看。封騰,今天我就要撕開你這張假麵具,我要你死。
“哢”
眉筆斷成了兩半。
………
出租車內,岑伊透過玻璃窗看著這個剛剛度過春節喧囂的城市,皚皚白雪上殘存著無數鞭炮鮮豔的屍體,遠遠望去這更像是雪的傷。
出租車來往岑伊母親的墳地,自從被捕至今,母親所有的喪事都是藍錫和千穗幫忙打理的,今天是岑伊第一次來看母親的墳,而這也許會是最後一次,因為連岑伊也不知道,這次一別,又是何年再回北京,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也許是一輩子的離開。
……
原來封騰在後麵的甲板上,海風吹過,留下的卻是濃鬱的酒氣。
“哥哥,我們到處找你,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啊!今天你可是主角,喝醉了怎麼辦。”千穗見封騰手裏的威士忌酒瓶已快喝完,再加上封騰身上濃鬱的酒氣,不禁埋怨。
“沒事。”原本升起欲拂過千穗長發的手,卻在半空中頓住了。
——哼,為什麼,自己不是那麼恨千穗嗎?哼,也許自己已經不想恨也不想愛了,也許自己所以的情感早就被埋葬了,封騰現在隻是一個靠著SUK延續的生命活著的屍體,沒有靈魂。
“封騰,這裏風大,大家都等著你呢。”藍錫說道。
“藍錫,謝謝你能來參加,我知道當初不該勉強你的,對不起。”海風將眼淚狠狠甩在了後麵。
“說這些幹嘛,今天是你的日子,高興點。”藍錫拍了拍封騰的背。
“恩。好了我們回去。”
正欲回艙,封騰講千穗拉到身邊問道:“那兩萬,你給岑伊了嗎?”
“恩,謝謝哥哥這麼幫岑伊姐。”
……
不知道藍錫他們是從哪裏找到的這張照片,照片裏的母親是那樣美麗動人,微笑又是那樣讓人心動,誰也不能相信那就是後來像瘋婆子一般的林茜。
岑伊站在墳前,愣愣地看著這張照片,所有的辛酸往事都變得曆曆在目,可一瞬又成了墳前的一縷青煙,幻進了風裏,再也找不到。
……
訂婚典禮終於開始了,音樂響起,封騰和vine手挽著手出場,宛如一對壁人,兩邊親朋無不拍手祝賀,千穗看著眼前的場景不免落淚,可一見身旁的堇菡還在擺弄禮服又不免好笑。
……
機場大廳來往人群磨肩接踵,廣播裏不斷播報著各個航班消息,岑伊拿著手裏的機票,像是在等什麼,可岑伊知道沒有什麼可以再值得留戀,她緊緊握著手裏的信用卡,她知道她手裏攥著的是未來。
………
木野雄和虞夢分別說了對雙方兒女的祝福。vine接過話筒,這時遊輪的鳴笛響起,巨大的聲響貫入千穗耳中,疼痛,像聲音成了一把尖厲的刀割裂開千穗的耳膜。
“啊。”
夢醒
我慢慢睜開雙眼,眼淚順著臉頰濕了枕頭,眼前是無盡的黑。
這是一束光射進,是誰打開了燈。
“小芷,你又做噩夢了嗎?”床邊的男生將我擁入懷中,好好聞,沒有其他男生的汗膩味,純粹的隻有靠近才能感受。
“是。還是兩年前的。還是那場訂婚宴,兩年前的點滴,堇菡,岑伊,vine,哥哥,還有你,藍錫,都是那樣清晰,可為什麼我就是害怕,不知名的害怕,兩年前的記憶,我到底失去了哪部分?”我看著身邊的藍錫,藍錫的懷抱好暖,那雙眸子還一如初次相遇的清澈。
“別想那麼多了,你現在有兩個月的身孕,睡眠不好對胎兒的發育是很不好的,快睡吧,明天起來,我們再想該給寶寶取什麼名字?好嗎?記得你說過你希望獲得新生的。”
“恩,我知道,謝謝你,藍錫。”我習慣地將頭埋進藍錫的懷抱,也許在我眼中這是一個可以支撐起我全部世界的港灣。
“說什麼謝謝,都結婚快一年了,還這麼客套。”
是啊,這就是我現在的幸福,我的全部,我的丈夫——藍錫,以及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孩子。這兩個月我努力做一個合格的母親,這一年我學著去適應妻子的角色,這兩年我試著去找回兩年前丟失的記憶。可現在一切都沒有我肚子裏即將出世的孩子來得重要。是啊,千穗早在兩年前就死了,現在我是芷珺,芷珺,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名字,這是母親給我的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