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綻放  五.相逢不如邂逅(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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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的驟雨似抖落了雲層上所有的水分,原先那一簇簇的景也變成了萬裏的一縷了。陽光就這樣沒阻礙地砸了下來,墜在了每個人的身上,像喝了一瓢的海水,汗便從每一個毛孔中滲了出來,在外待了不到十分鍾,襯衫已黏在了身上,像一隻翅膀上沾了水的昆蟲,萎蔫而動彈不得。汗水暈開了女生劣質的眼影,卻拉著身邊滿臉青春痘的男友說:“你看,這是今年最流行的煙熏妝。”
    而在新天地的最高層,咖啡館內,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放送著18攝氏度的冷氣,射入的陽光被遮光布牢牢擋在外麵,即使是這樣三分之二的墨鏡依舊掩著他們塗了防水化妝品的肌膚。咖啡由暖轉涼,一個剛塗了水晶指甲油的婦人伸手道:“Waiter,thetemperaturecanbeadjustablehigh?”最後還不忘露出剛做的冷光美白的牙齒說道:“Beijingreallycold。”
    這便是我們生活的時代,溫馨美好,像極了一個精致的肥皂泡。
    ……
    時間的齒輪並不因誰而擱淺一秒,它依舊驕傲地踩過每個靈魂。
    千穗在北京呆了近一個月,這一個月她學會了很多,比如她知道了“七上八下”並非七點半;比如她知道了“九牛一毛”不是指九頭牛拔到隻有一根毛;比如她也知道了“雞同鴨講”並不能用在兩人的交談中,因為沒有人想做雞或鴨。(司爺道:這是取材自某期快樂大本營,有興趣可以搜搜。)可哥哥的命令死死的——“沒有學會中文,不可以出門”。幸好有岑伊姐陪著自己,日子才被填去了空白,一個月千穗和岑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岑伊像個大姐姐一般照顧這個隻有21歲的妹妹(眾人道:岑伊也才23呀。)
    千穗告訴了岑伊許多她在日本學習的趣聞。像一次手工課做蛋糕,結果引起兩個男生爭奪這塊蛋糕,差點被處分;比如一次在學校彙演,她在台上彈奏摩薩琵琶,一個男生竟在台下大喊“千穗,我愛你。”而那天正好是外賓來視察;又比如一次上學,抽屜裏竟然塞滿了鮮花,巧克力,情書,特別是一封情書,著實搞笑“千穗,你就像一塊白巧克力,白白的,我就是一塊黑巧克力,黑黑的,所以請吃了我親手為你做的黑巧克力,讓我也成為你的一部分。”
    在岑伊眼中千穗是那樣快樂,那樣純粹,像一株生機勃勃的向日葵,沒有陰霾,也沒有痛苦。而這一切會岑伊而言隻不曾擁有的奢侈品。
    話說另一邊,封騰接了父親木野雄欲在北京開設“SAKUAR”的第五百家分店的案子,“SAKUAR”是全球最大的日式料理連鎖店,而這也是木野家族欲開拓中國市場走的第一步。
    一切都顯得那樣順利,原本計劃在十月一日開幕的連鎖店,卻在昨日出了岔子,封騰接到了施工單位打來的電話稱整個餐廳的電路都發生了短路,而當木野雄得知這一情況甚至來電怒斥封騰,之後封騰不得不即刻趕到料理店。
    銀色的轎車停在了店門口,門麵被做成了舊式日本大門的模樣。四方的房簷被漆成了紫棠色,簷腳微微翹起,兩根柱子一脈了房簷的色,緗色的木質招牌上漆上了玄青色的“SAKUAR”幾字。兩邊各掛了絳色的燈籠,同樣也用玄青繪著日文的“日式料理”。推開仿日式移門的玻璃門眼前竟又是另番光景。穿過用無數日式酒瓶搭成藝術牆的長廊,便是一繪有日本藝妓的門簾,進門原需得脫鞋,隻因現在施工中。進了簾,便見無數橙色的榻榻米整齊做四塊放置在鴨青色的矮桌兩側,三兩一桌便以黑色鏤空屏風作為隔斷,盡處則是一櫃台。封騰見四下未及得有了,便上了樓去,走過鴨黃色的樓梯,暈開濃鬱的原木味,一拐角處亦懸了又一藝妓圖,上了二樓。不同於一樓大眾化的消費,二樓愈辟得清幽雅致,蒼黃色的日式鏤空木質移門再鋪以磨砂玻璃則辟得了數間包廂,每處懸一水色紙紮燈,鴨青色的矮桌上鋪以茜色金紋桌布,榻榻米也換做了緗色,極以雅致。
    原得一幹電工均圍坐在一處商議,封騰尋至,正見一男子背對於自己與旁人討論,聽得封騰已至,男子回過了頭去。
    就在那一瞬,封騰思緒被抽離回了那年他十八歲的生日。
    ………
    記憶中的景原是白色的。為什麼,每當我閉上眼,卻是大片的紅,即使是鼻尖也清晰的嗅到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阿爾卑斯山,十秒鍾轟然的雪崩,耳畔已聽不見什麼了,隻覺一直的墜,身體從未有過了虛無,是那雙手,就這樣牢牢抓住了我,像每一個寒夜他環過我的身體,像每一場雨後他輕柔的吻,就這樣好好,好暖。
    我的氧氣瓶被衝了去,在這極寒的山巔這意味著這片白色將做了你長眠的床,當積雪漸漸覆上你的身體,你已不覺這是寒冷。
    “拿去。”他遞過來的氧氣瓶。
    “不,這你怎麼辦。”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臉早已凍得麻木。
    “拿著,如果你愛我,就用你的下半生愛,我不許你死,不許你聽到了沒有。還有,生日快樂。”他褪去了禦寒的麵罩,吻落了下來,接著似尋至得溫床般下墜。
    “活下去,用你的下半生來愛我。”就這樣血凝成了絳色的霜,在這小憩的夢。
    ………
    一模一樣,小麥色的皮膚(某江道:是小麥色啊!司爺擦去額間的汗道:淡定。),黑白分明的眼,即使是不經意微笑時眯起起的眼也一模一樣。
    “Suk”盤旋在封騰身邊的荊棘似就在這一瞬倒塌,漸漸的開出一簇簇的向日葵。
    “不,我叫藍錫”男子微笑道,眼角是一彎的新月,那樣的姣潔。
    ………
    Suk,我知道是你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放手。因為我已經抓緊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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