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綻放 一.相遇在耳畔桃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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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撞入了千穗的世界,焦點由模糊變得清晰,心底的天平開始左右搖擺,一瞬間便沉淪在他的雙眼,像無數泛起的肥皂泡,破碎,接著卻被更多的肥皂泡填滿。
“好美的眼睛!”千穗暗暗驚歎,刹那,世界沉靜了下來,呼嘯過耳邊的歌聲卻隻有了“撲通撲通”,好強烈的心跳,是他還是她的,不知道也不再重要,空氣中開始氤氳出一種局促的不安,漸漸擴散開去,融在了歌聲中,融在了夜風中,融在了月光的朦朧中。
一個無措,千穗失去了平衡,身體的重心不住地往後墜,這時一雙強健的大手環過了她的腰,好近,甚至能聽到他呼吸的間隔,世界又一次靜了下來。千穗的世界裏被一種陌生的氣味充盈著,像飽和的海綿,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好暖,好好聞,不同於別的男生總有的汗膩味,他的氣味不帶有侵略性,純粹得隻有這樣的靠近才能感受到。漸漸地,一瓣櫻花落在了千穗白皙的臉龐。
“沒事吧!小姐”像月光揉進了聲音裏,一層朦朧的白紗覆著淡淡溫柔。
像失了魂一般,順著聲音躺在了那墨色的眸子中。
“沒事吧!小姐”又一次的重複。千穗這才回過神來,可出口便是日語。
像油墨鋪撒在涓白的宣紙上,夜濃稠地黑,皓白月色後的星光,顯得呼之欲出。
“什麼”男生顯然沒有聽懂。
“沒事,謝…謝謝”
好軟,好舒服,像睡在了厚厚地雲層上,如果是夢,我情願一直夢下去。
“那就好,不過,小姐你介不介意起來說話”
千穗這才意識到她一直躺在這個男生的懷裏。她立刻站直了身子,纖細的手指將幾根不安份的頭發別到了耳後,每每緊張,千穗總愛玩弄自己的頭發。女生仰視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生,昏黃的路燈將他小麥色的皮膚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幾處細微陰影也他的臉龐擁有愈發清晰的棱角。就像一尊真實的大衛雕塑,每一寸的紋路都是藝術家的傑作。
“小姐,你知道嗎?今天這裏是開一個私人派對,您如果沒有邀請函是不能進入的”
“我…我隻是想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千穗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哦!這歌是黃小琥的《沒那麼簡單》。”男生微笑道。
“啊!原來王老虎是女生啊!”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千穗小鹿般的眼鏡瞬間亮了起來。
“哈哈哈哈。不是王老虎是黃小琥。”男生攤開千穗的手掌,指尖滑過手掌,刻意放緩的速度,像夜風滑過,微微的癢,卻似暖流一般蔓延到千穗全身。
“對…對不起…我是日本人…中國字我…我還不怎麼…認識”一抹晚霞浮在了千穗臉上。
“沒關係,下次來這裏。我再放給你聽。”
十一月的北京,夜風微涼,吹動著樹梢,像墨綠色的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三個月前〗
北京機場的出口處,簇擁著無數手舉著寫著各國語言人名牌的接機的人,然而許多人卻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同是接機的一個男生身上。
“那男生好帥啊!你說他會不會是個什麼明星。”
“哎,你說他是接誰的?”
“肯定是女朋友啦。這麼優秀的男生,才輪不到我們。”
“那男生怎麼也不笑啊!不過不笑又戴著墨鏡的樣子好酷啊!”……
男生著一件黑色條紋襯衫,緊身的水洗牛仔褲使他原本就183公分的個頭愈發纖長,再加上故意吹高的頭發,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一副巨大的太陽眼睛遮住了近三分之二原本就瘦小的臉,那精致的五官和讓無數女生都抓狂的白皙皮膚,似乎連他流的汗,也是奶白色。男生並不在乎身旁的議論,除了偶爾咬動蒼白的嘴唇,他就像時尚雜誌裏的精致的假人一般,在這一片喧囂嘈雜中有著一個不許他人靠近的世界。
十點三十五分,廣播裏開始播報著從東京飛往北京的航班已安全抵達北京機場的消息。
無數人推著大包小包的從出機口出來,每個人臉上都寫著疲態。而一個穿著小雛菊印花大擺連衣裙,背著一個帆布包的女生顯得格外興奮,她朝剛剛的男生招手並走去,當兩人靠近時,旁人發現他們擁有近乎相同的長相,一樣精致的五官,一樣皙白的皮膚。
“哥,我木野千穗終於來到中國了!”女生興奮地抱著男生,可因為是日語,這使在旁的人愈發浮想聯翩。
男生拉開了女生“好了,我們先上車,有事到家在說。”也是流利的日語,以及依舊冷酷的表情。
正欲離開,女生拉住男生,她向男生深深鞠了一躬道:“封騰君,以後千穗在中國就靠你了,請多多指教。”像春日的陽光般的笑容在女生白皙的臉上漾起。
深夜的北京被無數的燈光裝點成一個華美的不夜城,霓虹燈下投射了多少人的夢想,五彩的光影將所有人都包裹得光鮮亮麗。可城市卻像一台巨大的推土機將所有人都扔進了巨大的焚化爐,一爐的灰燼,而留下的都是踩著無數人的屍骨,踐踏著無數人的靈魂存活下來的。這個時代告訴我們,要麼就做腳下的那個,要麼就拿起劍戰鬥。
千穗趴在車窗前,看著夜幕下的北京,看著飛快經過車外的人與物,眼前竟起了一層霧,灰蒙蒙的。
“哥,這是我們母親的母國。今天我終於來了。”千穗對開車的封騰說道,但封騰並沒有回應千穗,“你知道嗎?我曾多少次夢想過這個叫北京的城市,因為這裏是最靠近母親的地方,母親對我們真的很好,哥,你記得嗎?小時候她好多次說起過這個城市,說一定要帶我們來這裏。可現在我們來了,母親卻永遠回不來了。”千穗拂過自己的臉,竟吃驚地摸到了一片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