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八章計中計3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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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佩兒哼著雲庭薈那日新出的一個曲子,是個伶人唱的相思曲,自己在屋裏學著跳了一段。她沒有根基,但勤能補拙,這段舞也是偷偷練了一段時日了。平日在胭脂鋪和香花作坊上工,那些店鋪大多開在花街和青樓附近,她的幾個好友都愛晚上約著練樓裏的舞姿。
    男人都說細腰是嬌花,身柔最絕色。她從那些客人嘴裏知道了男人喜歡的是什麼,她池佩兒固然沒三房的長得好看,但她懂妝會打扮呀,這還不把那些姑娘甩出多少街去了嗎?豔麗的花裙招引的都是下下的客人,那花魁和頭牌穿的都是飄紗仙兒般的霓裳啊。
    咿呀——
    “池家有女,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
    池佩兒吃了一驚,退了幾步一看,那門邊站著的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四郎嗎?她又驚又喜,最終忍不住……哭了。
    瑞王帶上門,過去將她兩鬢發絲撥到她耳後。今日的池佩兒確實與平日不同,平日的她總是穿著粉色的襦裙,是一般少女該有的模樣。今日的她卻像個大小孩,胭脂下掩不住十五年華的稚嫩,仙兒般的薄紗下玲瓏有致。“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嗎?為何不在家中?
    池佩兒眼中含著淚光,心中又苦又甜,說不出的矛盾。“我……家裏人不待見你我往來,我與他們吵了一場。”
    “為何不待見?你我相識是交心開始,那時我隻是許士年,你也隻是李佩佩。”瑞王走到她跟前,抬手給她重新插好她頭上的幾支簪子,其中兩支做工精細的雙葉鑲金簪子卻不似京中手藝。
    池佩兒心中一暖,是啊,那時的她用了母親的姓氏去雲庭薈赴宴,瑞王便用了這個名字與她相見。她跟家裏吵起來時,倒是忘了給祖父提這一項,或許提了,他們便不會這般看待瑞王。“那四郎可會隨我去見我祖父?”
    瑞王俯視著她,她此時低著頭,看不見他噙著嘲諷之意的笑。這姑娘真是天真又愚蠢,當初要娶池馨蘭也不過是一封書信的事兒,池佩兒一無官身二無祖蔭,卻想他堂堂瑞王登門見她家中長輩?簡直癡人說夢。他假意沒聽見:“嗯?這對楓葉簪倒是別致,何時買的,竟不見你戴過?”
    池佩兒心中失落,此時提起又覺得突兀,隻得忍著。“這是春節回外祖家時所得,外姑祖喜歡楓葉,故而打造了幾副。”
    瑞王摩挲著她養的細膩柔滑的臉蛋,指腹從她脖子遊走至鎖骨處,見上麵已是一抹春色。輕紗覆蓋之處更顯旖旎曖昧,配合她身上的香氣和屋裏還飄著的香,竟讓他有些燥熱。他垂眼看進那雙杏眼裏,心道這是個比自己小了七年的姑娘,卻很懂男人的心思。
    今夜的京城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城東郊外房屋少,夜風更是刺骨的冷。
    池馨蘭還趴在窗欞前,半個腦袋伸出去,又像縮著的。這身下是冷得蓋了一層客店裏的被子,頭和脖子卻尤其發燙,就靠著外頭冷風吹涼了。
    蕭逸在她身後坐著,一眼便能瞧見她通紅的耳廓和耳垂。池馨蘭已經為人婦了,在男歡女愛的事始終是含蓄的,想來她已經是個十八歲的靈魂,還不曾想過有比自己更奔放的小姑娘呢。
    那首的火熱打完,什麼氣息也隨著雨滴落入塵土了,含苞待放的花蕾終究是給不懂憐惜的摘了。這首蕭逸摟著自家娘子在塌上相依而臥,許是四周靜謐又下著雨,讓人格外平靜。他睡不著,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孫淼淼可是你故人?”
    池馨蘭心裏漏拍一節,卻還是麵不改色:“不過是與她故友相識,二人投緣,覺得親近罷了。”
    蕭逸大手在她背上輕撫,始終沒說什麼。他派人查過,孫淼淼與池馨蘭不該有聯係,跟雲蘿也沒有關係,唯一能連上的便是魏家長女魏舒。此事說來也奇怪,孫淼淼當年嫁入定遠侯府,夫妻不睦,有一日忽然去墳地發了一場瘋,夫妻倆瞬間變得如膠似漆。
    定遠侯長孫王長風心係已故的魏蘭,孫淼淼鬧的是魏蘭長姐的墳。按理說,兩人應該吵起來,這麼說來……蕭逸低頭去看懷裏的人兒,意識下把人又抱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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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池佩兒起來時,瑞王已經不在身邊。桌上留了一支白玉蘭琉璃葉簪子,下麵壓著一張字條:夜半輕薄醒,心兒提來又惶恐,思及昨夜春宵度,戀戀不還休,此作別離心不舍,猶恐相逢是夢中。
    瑞王此時從帷幕後出來,見尚賦在廳中等他,哼笑道:“來了?我道你舍不得那蕭家小娘子,今日不來的。”
    尚賦不慌不忙地起身作揖:“如何敢奪君子之美,那畢竟是殿下看中的人。”
    瑞王坐下,讓下人打了竹簾遮陽,靠著圈椅閑散地一坐:“還沒問你怎麼想的詩,跟那黃口小兒那般!”他又不是那出嚐滋味的少年,哪來什麼惶恐?何況比她嬌貴或狐媚的女子還多了去了。
    尚賦卻笑:“女子向來好這華而不實的膩味兒,末將也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瑞王挑眉,指尖在桌麵上敲了敲:“你說池馨蘭與蕭逸有了嫌隙?”
    尚賦淺笑著讓人把一盒珠寶呈上:“蕭二郎不過一介武夫,如何也不會要那小娘子如何,但女人但凡有了飛上枝頭的心思,自然不會瞧得上蕭家那點祖蔭和俸祿。聽聞那日便是有人覺得送給蕭二郎的東西寒酸了些,兩方便吵起來了。”
    瑞王翻著盒裏的珍珠和金條,不以為意:“區區池家姑娘,野心倒不小。也罷,她擔得起。”吩咐手下把東西拿下去,卻將一份地圖遞給尚賦。“你要的膠州行軍圖,我找人擬了一份。”
    尚賦接來攤開,眼中一亮,隨即拜倒:“多謝瑞王殿下大恩!”
    瑞王揮了揮手,厭煩地閉眼,一手半撐著腦袋:“我沒這麼好心,你也不必給我弄虛的。我就想知道你拿這份行軍圖幹什麼?”他又不是第一天結識尚賦,才不信他會為社稷著想要如何打壓海寇。
    果不其然,尚賦淡然地回了一句:“膠州是末將的地盤,如何能叫一個外人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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