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計中計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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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英再來書房時,蕭逸還在掌燈看著柴公伯那邊寄來的消息。他猶豫再三,終於踏進書房:“主子,景陽帶了消息。”
    蕭逸打開一看,卻不是景陽的字,是他娘子的字,驀地一抬頭:“備兩匹馬,去東街。”
    滿庭芳內,池馨蘭在院子裏坐著,院子裏四盞燈籠都點亮了,院子裏卻隻有她一個。
    尚賦躲在屋脊後觀察了一會兒,見孫老和方徐氏都不在,丫鬟也回池府捎信去了。這小婦人也是大膽,大晚上一個人在這院子裏,還是在東街二巷。
    一隻狸貓忽然從一旁樹叢裏跳出來,池馨蘭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察覺是狸貓,才又拍著胸脯坐回那張藤椅上。她屈膝把腳也放到了坐位上,抱著自己的雙腳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尚賦落地,在後門敲門:“方大娘?方大娘在嗎?”
    池馨蘭開門見到是他,愣了一下:“尚……將軍?這個時候了,你找方大娘何事?”
    一盞燈就在後門屋簷下,她一雙眼睛還微微腫著,神情萎靡,再好看的花兒也失了顏色。尚賦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蕭夫人,你可安好?是否有事用得著尚某?”
    池馨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來:“你又不姓蕭,如何幫我?”
    眼看她要把門關上,尚賦一把抓住了門邊。他力氣大,一隻腳抵在門腳:“蕭夫人原本值得更好,是聖上亂點鴛鴦譜。蕭二郎他心裏有人,如何容得下你?”
    池馨蘭輕歎一聲:“是誰?是襄王府的郡主嗎?”
    尚賦輕聲地說:“過去了,昭仁郡主往生極樂,往事成煙,你何錯之有?你有外祖家為盾,不該任由他人欺負才是。”
    池馨蘭搖頭:“天色已晚,尚將軍且歸吧。”
    尚賦仍舊頂著門板不鬆開:“蕭夫人為何固執?當日尚某想救你於水火,不想蕭二郎脅迫楚王進宮求娶,最終才將你賜婚與他。當日亦有二人麵聖,卻晚了一步。”
    池馨蘭蹙眉,眼裏盡是不解:“將軍是說這場賜婚並非偶然?”
    尚賦循循善誘:“蕭夫人聰慧,可想知道另二人是誰?”
    池馨蘭低著頭,小心地抬眼看他:“是誰?”
    “是不才在下……還有瑞王。”尚賦說完,惋惜地歎氣:“楚王不知說了什麼,聖上便將瑞王和尚某拒在上書房外。”
    池馨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我那時不過池家一個姑娘,如何能入瑞王的眼?再說了,尚將軍是襄王府乘龍快婿,這又不是秘密。尚將軍信口雌黃,這是欺我無知婦人嗎?”生氣地使力推搡門板,奈何門板紋絲不動。
    尚賦臉上露出痛心不已的樣子:“三姑娘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與我有婚約的是昭仁郡主,但斯人已去,尚某做襄王府女婿又有什麼意義?那日見到三姑娘時心有所動,卻不知如何教蕭二郎知曉了。”
    池馨蘭別過臉去:“荒謬!”
    尚賦一臉真摯,還不放棄:“三姑娘蕙質蘭心,從不學那些京中女子攀炎附勢,才得長公主和元後賞識。尚某原是想著,若是瑞王能娶到三姑娘,那尚某便退其後守著。世間美好也不是非要握在手裏才是最好的。”
    池馨蘭有些懊惱地看他:“那尚將軍不妨說說是什麼時候心動的?”
    尚賦看著她直言:“在鈺園那日,尚某被三姑娘在馬背上的颯爽姿態迷了眼,三姑娘回首一笑,尚某便知道自己栽了。”
    尚賦又說了一會兒,留下一封瑞王的信才離開。
    池馨蘭目送他到轉角處才關上門,剛上了門栓回頭就給人抱了滿懷。皂角的香味和熟悉的氣息包裹著自己,是她那大尾巴狼一樣的夫君找過來了。
    兩人在庫房裏耳鬢廝磨一番糾纏,最終蕭逸卻隻將她抱著坐在一旁藤椅上,借著那微弱的燭光仔細觀察她的模樣。眼睛倒不怎麼紅,還沒她唇腫呢,這一看就沒怎麼哭。“那廝找你說了什麼?”
    池馨蘭摟著他脖子也在看他,瞧那下巴的胡渣也就一夜就長出來了,本就粗糙的眉宇此時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粗獷的老氣。她吃吃地笑:“還能說什麼,不過是騙騙姑娘家的那一套,然後揪著你的辮子不放唄。”
    蕭逸看她調皮的模樣,哪有方才麵對尚賦時死氣沉沉的樣子?不想這短短數月,那溫室裏養出來的小白兔真的長爪子了。他想著,便握著她的葇薏親了一下放臉頰邊上,惹得池馨蘭一陣臉紅。他心道,尚賦騙姑娘那一套也是騙過你的。“你怎知他會來?”
    池馨蘭莞爾一笑:“夫君出事前後,尚賦和瑞王都找過我。如今我動了外祖的勢力,他們想必不想放過我這顆棋子,那他們勢必會守株待兔。”
    蕭逸接她的話:“於是你將計就計,今日與我鬧個臉紅,就為引他出來?”
    池馨蘭搖頭:“為他一個倒是不值,不過是覺得木蓮那巴掌不能白挨。”
    蕭逸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見她臉色有變,便不再提起此事,換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臉,但在他臉色便顯得有些滑稽了:“你罵完就走,撇下為夫一人收拾爛攤子不說,害為夫挨了罵,這個怎麼算?”
    池馨蘭抿嘴捏著他臉頰:“那是你的五嬸娘,你覺得你不該罵?”
    “該!”蕭逸正聲地說。他確實有欠妥當,那回給了五房一個教訓,不想她卻把賬算到自己娘子身上了。他不活該,誰活該?“娘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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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許家客店。
    池佩兒一身紫雲輕紗披在牙緋羅衫外,梳一頭飛天髻,抹了玲瓏閣的胭脂水粉,將一副鈴鐺鐲戴上。小屋裏給她用三盞油燈照亮,一角的窗半開,她在屋裏點了一撮池馨蘭送的《碧瑤香》。
    瑞王的馬車停在客店外不遠,隨從回來說池佩兒確實在裏頭。“你說她出來以後便沒人尋過她?”隨從稱是,從瑞王臉上看出了不悅。瑞王又問:“那池馨蘭呢?”
    隨從眉頭稍寬:“蕭夫人隨定遠侯少夫人離開,卻在滿庭芳落腳。蕭家老婆子讓蕭二郎去尋人,倒是尚副將尋去了。”
    瑞王挑眉哦了一聲:“那蕭二郎去了何處?”
    隨從道:“去了東街……燕子樓。”
    瑞王嗤笑,覺得蕭逸實在蠢得俗不可耐,放著大好的棋子不用卻自個兒生悶氣。這連尚賦都能逮著的明白道理,就他近水樓台不知福,難怪都說武將隻有拳頭沒腦子。
    從前聽楚王吹噓的那些事兒,八成也是他自己出謀劃策給人以為他楚王手下也有幾個能文能武的強將謀士。隻可惜,強將是強將,謀士未必有呢!
    瑞王思及此,身心舒暢許多:“那小婦人今日必然心情不佳,明兒想個名頭送點婦人家喜歡的東西過去。”說罷,便提了一個包袱下馬車,負手進了小許家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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