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調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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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走時與來人說了幾句,看起來是相熟的人,背光而來,肉眼可見的纖瘦,腰身看著盈盈一握,一看便知是女兒身。
    蕭逸原本隻當楚王帶來霜姐或蕭雁,可那身影越發近時,他便緊張起來。
    小太監的紗網帽把來人的青絲裹在一處,卻反而突出了來人稚嫩的臉頰。火燭的照耀下,那雙桃花眼裏映著幽幽清明的水光,盯著他的目光似望眼欲穿。
    蕭逸咽了口水:“怎麼進來了?想我了?”心裏卻搗鼓似的,緊張又難受。他是掛念他家小娘子沒錯,但此時時間不對,地方也不對。
    池馨蘭抿嘴仔細打量著他:“有受傷沒?他們可有為難你?”
    蕭逸忽然把手伸出牢門,抓住了那纖細的手腕,就是說不出話來。第一回明白了什麼叫哽咽在喉。他說了要給她一生平安,卻又把她卷入這些紛爭當中。這回楚王罵的,他是一點都不冤。
    池馨蘭看他隻瞪著眼卻不說話,以為他是嗓子出了問題,一隻手按住他幾乎要穿過來的肩頭,緊張道:“到底怎麼了,他們給你下毒了?還能說話嗎?”
    蕭逸無聲喟歎,抓著她腕口的手轉而去輕撫她手臂。“鶯兒啊,你不必來的,這是個局。”
    池馨蘭懵懵懂懂點頭:“我知道啊,可你入局了。”
    蕭逸搖頭,他該怎麼說呢?這是他設的局,隻是沒想到池馨蘭也入局了。
    池馨蘭看他反應,自己有所覺悟:“這是你的局?”看蕭逸點頭,她垂眼自嘲一笑,卻如釋重負,那抓在她心口的無形大手忽然便卸下了。“隻要你沒事,隻要你能出來,那就好。你放心,我不後悔我做的事,不過是讓朝廷知道外祖不會偏幫我,哪怕你是他孫女婿。”
    蕭逸看她半晌:“你就沒別的要告訴我?”
    池馨蘭看他一眼:“你有嗎?”她有所謀,但這是她的事啊。蕭逸阻斷一切金灣和襄王府的消息,但這幾日足夠她去知道這一切。
    蕭逸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胸膛:“鶯兒,你要記得我們是夫妻,夫妻本就一體。今日你先回家等我回來,想吃什麼就讓他們去買,不必顧慮我五嬸。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池馨蘭看進他眼裏,頓覺眼眶有了濕意。“嗯,那我等你回來。”
    楚王再次進來時,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隱晦。“父皇剛下旨免你的罪,派你前往東海關徹查此事。你應當知道以你的身份其實無法勝任監軍一職。”他頓了頓,又說道:“我的奏章還未呈上去,你如今是戴罪之身。”
    蕭逸明了:“聖上翻篇了。”毓帝把他放在火架子上,辦得成是毓帝治國有方,辦不成也能名正言順地給蕭逸按上罪名,堵住雲根山莊的口。
    楚王搖頭,有的話也不能明說,這是天牢,就怕隔牆有耳。“你自己拿捏吧,你如今可是鶯鶯的夫君,她想救你。”
    楚王這是怕他記恨池馨蘭,但他比楚王清楚,這麼多地方偏偏提上東海關,這是池馨蘭所謀,並非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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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逸第二天便給放出來,在天牢外領旨謝恩,來不及捯飭自己便趕回蕭府。
    此事傳到八皇子那邊,八皇子說了一句“好運氣”,但瑞王府那邊卻炸了個底朝天。雅致的書房大門一開,丟出了兩個被鞭得血肉模糊的侍女,書房內更是淩亂不堪,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玉飾瓷器。
    尚賦站在遠處的角落裏,待瑞王撒完氣才說了一聲:“殿下息怒。”
    瑞王瞪他一眼,咬牙切齒地低罵幾句,“我那皇兄此時應該很高興吧?他倒是好手段,都不必自己出手。”
    尚賦作揖:“楚王這幾日並未出府,唯有昨日進宮麵聖,正好蕭家池氏也入宮去了秋水居。”
    “秋水居?池馨蘭什麼時候和那位有往來?”瑞王眯眼想了一會兒,想起秋水居那位與楚王生母關係親厚。恰好那日楚王也進宮了,怎會如此巧合。他斜眼看向一旁的門客徐侒三:“你怎沒說?”
    徐侒三一陣害怕,手忙腳亂湊前來:“那日與殿下提過,靜嬪收到元後的信,將池氏請入宮中作陪。”短短一句話,卻抖若篩糠。
    瑞王嗤笑,眼神忽冷:“元後?作陪?那句話拿來搪塞別人,沒想到還能搪塞你!”一頓罵後,伸腳重重地著落,將徐侒三踢得在地上滿地打滾。“廢物!要你何用!”
    尚賦見差不多了,喚了一聲“瑞王殿下”。
    瑞王這才稍微緩了下來,叫來幾個侍從把人拖下去了。“尚將軍對他們的動向倒是清楚。”
    尚賦謙遜地一笑:“殿下過謙,不過是身在朝堂,總要有些過人之處,否則如何替歸海效命。”當初蕭逸要阻他仕途,他因此對蕭逸和楚王格外關注。要說蕭逸如今有什麼最讓他不滿的,便是池家這門親事了。這送上門的好運多半也是楚王與之密謀已久,在落橋一事後推波助瀾早就的一段姻緣。
    瑞王哼了一聲,對他那副正義凜然又文質彬彬的模樣十分不待見。“行了,在我這兒就別整這一套!尚將軍不妨說說他們是贏了還是沒贏?”坐回那唯一能容人的太師椅,一隻腳放在了桌麵上。
    尚賦道:“我們打了楚王一個措手不及,雖未一招致命,卻也逼他們亮出了底牌。”頓了頓,笑道:“要說贏家,唯有聖上。”
    瑞王挑眉,搞了大半天,把他父皇端上勝利者的寶座了?那個位子是要他坐不穩,不是讓他越做越穩。他們天天祝賀著萬萬歲,可沒一個想看他長命百歲。“尚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告訴本王你是我父皇的人?”
    尚賦心裏冷笑,卻不敢露出半點不敬,一派不動如山的沉穩,實在是個可靠的謀士。“殿下何必激將,尚某不過就事論事。蕭逸因金灣的事被關入天牢,雲根山莊便拿膠州的事情做文章。東海關的監軍本就坐不穩,常年缺人,聖上不說赦他無罪,隻說將他調往東海關。”
    “此舉堵住了雲根山莊和悠悠眾口。若他日金灣海寇一事能擺平,便是聖上英明,倘若不成,那雲根山莊孫女婿不成器,總不能怪到聖上這邊來。事情如何著落,那都是聖上理政安邦之德,沒有差錯。”
    瑞王冷哼一聲:“好一個理政安邦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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