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罰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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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李氏眼饞得緊,看著少年離開,歎了一聲又一聲。“我說三弟,外家好意留人照看嬌嬌,你卻把人拒了,就不怕東門家和柴家怪罪嗎?”
池修林哼了一聲,小聲道:“我更怕聖上怪罪!”氣衝衝地吹胡子,又沒處瞪眼,隻得回了書房。
待晚些,池馨蘭到得家中,就被池修林叫去好一頓罵。池馨蘭委屈地盯著父親看,忍不住落淚,卻依舊不肯哭出聲。
池言安看不下去:“父親,嬌嬌識大體,不至於故意得罪人。這其中或許還有誤會呢?”
池修林將一封信丟在書案上:“誤會?什麼誤會這麼大,能讓八皇子親自寫信問安?你要丟臉,別拖了池家下水!”
池馨蘭梗著脖子,依舊沒說話。哪個皇子都是她親的堂兄弟,自己也不想在皇儲之間盤旋,可是這些話能對誰說,又有誰信?池修林就是外頭一個和事佬,家裏一個窩裏橫,她知道又能如何?
池言旭一直沉默著,聽到這會兒才開口問:“嬌嬌,長公主府可是出了什麼事?”
大哥的聲音猶如定海神針,池馨蘭忍著哭,生硬地說了聲是。
經大哥這麼一問,池言安才想起那少年給池言旭的那封信。信裏說,近日不論是誰也不可接見,長公主自有定奪,且待消息,想來事情不簡單。
池言安急道:“嬌嬌,到底是何事?”
池馨蘭帶著哭腔開口:“其中緣由說不得,但我也問心無愧。總而言之,我沒錯!”
池修林氣得要打又打不下手,最終恨恨地一掌拍在了書案上。“你……回去罰抄女戒十遍,就在祠堂裏別出來了!還不去?”
罰抄女戒?她雲蘿身為郡主時就沒抄過這東西,更不用罰住什麼祠堂。池馨蘭還想跟他說理,卻見池言旭一記眼神看過來,頓時便住了嘴,隻得起身回房取東西,準備一會兒便進祠堂去。
金氏知道了書房裏的事,趕來看看池馨蘭,見她臉上淚痕未幹,心疼地給她擦了擦眼淚。“老爺真狠得下心,讓他找個親戚帶著,他不肯,如今出事了倒是會找自家女兒出氣。”
池馨蘭收拾著東西,擦了把眼淚,回頭去抱住金氏。“沒事的,娘,你別去跟爹置氣。那邊發生的事我不能說,但娘知道女兒沒錯就行了。女戒抄就抄吧,反正大哥要我練字,正好一塊兒練了。”
金氏聽池馨蘭還在安慰自己,鼻子一酸,也要流淚。
池言旭站在屋外,本是跟來看看妹妹,怎知裏麵哭得稀裏嘩啦,像要生離死別一樣。
池言安眨了眨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大義滅親呢。”
池言旭輕咳兩聲,進屋裏時,金氏和池馨蘭還抱在一起。娘兒倆眼睛都是紅的,要不是他在外頭聽見,還以為真出了什麼大事呢。
金氏擦著眼淚,沒理池言旭,隻讓木蘭木蓮把幾樣東西搬到祠堂去。
池言旭蹙眉道:“妹妹去受罰,又不是住祠堂。”
金氏哼了一聲:“受什麼罰?嬌嬌做錯了嗎?就是去住的,給祖宗們看看他們孫女兒!”這顯然是個氣話。
此事本也是三房自己院子裏的事,但二房哪裏肯放過,第二天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有的貴女們聚在一塊兒,隻說楚王妃是瞎了眼,當日為何對池馨蘭那般好。
這時卻有人說,楚王妃突然來找默默無聞的鴻臚卿的女兒,或許是為了巴結東門家和桃花門。
池修林上朝回來,便氣得咬牙切齒,偏生池馨蘭寧可多抄幾遍女戒,也絕不認錯。
當日,八皇子元世傑便托人到府上慰問,說是池馨蘭蕙質蘭心,為長公主解憂,為何卻被如此編排?
池修林還未想好對策,當日夜裏又有個玄衣少女前來報道,說是東門家讓她來照看池馨蘭。此事隻讓池修林更加頭疼,人是柴公伯的,信是東門家的,就是要堵住他的嘴。池修林一咬牙,還是婉拒了。
池言旭去書房時,見池修林唉聲歎氣,直言低調做事方是為官長久之道。池言旭並未說話,隻帶來今日收到的兩封信,一封是東門家的家書,另一封是請柬——長公主邀請貴女於初九遊船,請柬點名池馨蘭。
池修林不明白了:“不是得罪了嗎?”
池言旭道:“若是得罪,早該派人來問罪了。如今看來,怕是長公主府發生了什麼事,卻讓嬌嬌碰見了,還說不得。”
池修林冷哼一聲:“怎麼說不得了?跟我這個爹也說不得嗎?”
池言旭沒答話,倒是池言安接了話頭:“父親當日鋪天蓋地一頓罵,嬌嬌也不好反駁啊。”
池修林在房中來回踱步,想著去長公主府道歉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關鍵是他至今不知春日宴上發生了什麼。
池言旭看父親猶豫,便與池言安退出去了。他吩咐道:“上元節之後,我便要回寧江去了。你得看著嬌嬌,別要給人騙了去。”
池言安感慨:“話雖如此,可父親的脾氣你也曉得。萬事以和為貴,我覺得父親會親自說了寧遠侯府的親事,免去朝中麻煩。”
池言旭停下腳步看自家弟弟:“那是免去他自己的麻煩,那嬌嬌呢?她以後還有數十年要給人磋磨,這是要逼她去死嗎?”
池言安不明白,畢竟上回的事也是二房搞出來的,跟自家妹妹無關。“大哥也別這樣看我,我也不看好寧遠侯府看咱們的態度,隻是如果父親做了決定,我們又能做什麼?有顧老太君照拂,應當無事。”
池言旭道:“你不要讀書讀糊塗了。池家二房在外人眼裏也是池家,以後大可拿這個大做文章。為官如此,大院後宅也是這樣。”
池言旭還想接著說,但又覺得池言安涉世未深,怕是不懂後院那些齷齪事。他出任監察沒多久,但那些後宅挑起的是非和案件沒少觸及。
他們池家的幾個無知晚輩也不過是借他人之手興風作浪,能傷人卻不能致死,但寧遠侯府不一樣,那是深宅大院。裏頭唯有二房忠於官道,其餘的都走了商道。官商難分家,對財勢更為注重。顧老太君一旦歸西,樹倒猢猻散,本就離心的一家子怎麼可能團結?
池言旭心裏這些話不能給池言安說,得要他自己了解。母親去的早,他隻有這一個妹妹,怎麼也得護她一生平安。
作者閑話:
其實池家的混亂沒有杜撰,他們一般相處模式算是寫實了。不得不說,有的家裏的矛盾往往比能想出來情節還要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