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柴公伯逼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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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什麼?這還不讓人誤會?“不必。如今也沒人會盯上我的。”池馨蘭沒好氣地說。
    “我看未必。”外祖是東門家,柴家又是東門家世交,這層關係危險多了。蕭逸不說破,帶著她一同進了千味居。
    千味居的老板娘叫柳三娘,是個寡婦,卻煮得一手好菜。
    柳三娘給他們開了雅間,其實就是買來時,二樓附帶的四間單間。這裏的窗戶正對九丹鎮的彌陽河,千味居後院的木欄邊上的迎春花都開了,金英翠萼滿院燦爛,倒讓人生出幾分愜意來。
    蕭逸將臨窗的位置給了池馨蘭,將自家妹妹拉到身邊坐下,左側兩個位置還空著,似乎還有別人。
    蕭逸找抵應要了幾道菜,回來時見池馨蘭有些焦急地往外看。他與蕭雁說:“你去對麵要份燉吊子,三娘這裏不賣。”
    蕭雁哦了一聲,在二哥和池馨蘭身上掃了兩眼,又乖乖地去了對麵。
    “我讓你的婢女回去通知池言旭了,免得他記恨巧巧。”蕭逸麵無表情地說著,一邊用熱水燙了一遍桌上的茶杯,才往茶壺裏倒上茶葉和熱水。
    他的動作可謂十分熟練,隻是比起文人墨客,總是多了幾分粗獷。池馨蘭盯著他的一番動作,隻道:“他沒那麼小氣,是你要支開我的人吧?”
    蕭逸嗤笑,將一杯茶來回倒了幾遍,待茶水變涼些才放到池馨蘭麵前。“據我所知,你也是幾天前第一次見他,你對他不了解。他這個人城府深,心眼小,但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護短。”
    池馨蘭這就不明白了,既然心眼小,為何還要讓木蘭回去告知一聲。
    蕭逸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點了點桌麵:“九丹鎮才多大,你以為沒有人會給山莊報信?這可是雲根山莊。再說,我派人去,總比被他發現再怪罪的好。”
    池馨蘭不置可否,但自己確實對兩位哥哥認知不深。她瞥了蕭逸一眼:“可我看你也跟大哥不熟。”
    蕭逸沒有否認:“我第一次見他,但我會看人,就像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莫名熟悉。”
    池馨蘭聞言頓覺羞愧,兩頰緋紅地低著頭喝茶,沒再接話。她重生了,卻沒有變得輕鬆,反倒事事被人壓上一頭。對於蕭逸,她更是無地自容。
    蕭逸當年勸過她說:“尚賦不是善類,也不是郡主良配。”
    結果,她怎麼說來著?“蕭將軍莫要汙蔑他人清白!尚賦千好萬好,是你蕭逸有眼無珠。他是不是良配,我雲蘿自然清楚!”
    她想起當年的豪言壯語,不敢想象蕭逸是以什麼樣的心態走開,又以什麼心態對襄王妃許下承諾的。
    蕭逸看她臉都快埋到桌麵上了,隻露出雪白的後頸和那鮮紅飽滿的耳垂。他喉頭一滾,看向別處,喝了杯茶生津解渴。
    他喝到第二杯時,卻聽見池馨蘭軟糯糯的聲音:“你為何要答應母……襄王妃?”
    大抵是沒想到池馨蘭會直接問他,蕭逸不禁一愣,試想起來,不禁好笑:“大概……是我心有不甘吧。”
    為何不甘?池馨蘭還想再問,卻見有人推門而入。
    門外站著一人,一身寶象紋京元墨色長衫,背著光進來,但蕭逸和池馨蘭都認得他的身影。
    池馨蘭抿著唇,忐忑不安地站起身來,目光掃向隔了一張凳子的蕭逸,後者卻並未搭理。她隻得乖巧地請安道:“世伯安好。”
    柴公伯將門帶上,看向池馨蘭的目光是深沉的,也是探究的。“我問你,知足者所犯大忌為何?”
    池馨蘭沒說話,也不敢說,她不知道蕭逸是不是將自己的身份告知柴公伯了,隻好僵著脖子,盯著柴公伯看。
    蕭逸是想讓兩方相認,但不是這種認法。他覺得柴公伯有些過了,斂眉起身便要坐到池馨蘭身側給她壯膽。
    柴公伯卻喝止道:“怎麼,老夫問自己世侄問題,也關你蕭將軍的事了?”
    蕭逸微微挑眉,剛伸出的一條大長腿又收了回來。他真想踹他一腳!
    柴公伯逼近又問:“你說,知足者所犯大忌為何?”比起平日看似和藹可親的柴公伯,今日卻氣勢淩人。
    池馨蘭眼見沒了退路,不答不行,於是深吸了口氣:“自學之始,無居安思危之覺,因其學滿而停之,進而驕其學,視人不如己,視學為無物。此為知足者,大忌也。”她說到最後,聲音有些發顫,總覺得自己被看透了那般。
    柴公伯又問:“膠州金灣,有什麼衝突?”
    池馨蘭驀地一抬頭,覺得柴公伯的話像利劍一樣刺透了她的心。“魏蘭之死,禍水東引。蘇翁魚米,趙家酒肆,落亭礦場。”
    柴公伯氣勢總算消了些,當即點了點頭,小聲道:“字能寫得像,正國論裏的東西卻不是人人都會,金灣的衝突也不是人人都懂。”拍了拍她肩頭,轉而溫聲道:“嚇到你了。你在池家過得可好?”
    蕭逸哼了一聲,顯然對柴公伯先後態度不太滿意。他蕭逸看人怎麼會看錯?他換了杯熱茶遞過去:“先喝一口,人會好些。”
    池馨蘭的袖子都快被自己絞爛,接過茶杯的手也是抖的,勉強喝了半杯下肚,稍微緩了心神。
    蕭逸剜了柴公伯一眼:“說我凶神惡煞,你這笑麵虎可比我這隻鬼可怕!”
    柴公伯笑了笑,恢複了平日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模樣,慈祥的不得了。他心裏暗忖這小子沒點良心,怪不得突然對他世侄這麼感興趣,原來還是原來那一口。
    他當時覺得奇怪,找東門太夫人討要池馨蘭一點墨寶看看,都說字如其人,待池馨蘭及笄時,正好一首詩押底,打造玉簪,以詩名給玉簪雕刻名字,寓意深長。怎知池言旭送來的字卻讓他沉默了半晌,甚至有些恍惚。
    於他而言,雲蘿能重生為他世侄,此事也算有半個圓滿,怎麼也比小院裏毫無自由的金絲雀好了太多。他與池修林一家不太熟,但有了東門家這層關係,他與小侄女親近,怎麼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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