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2、“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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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瑞五年十二月下了一場大雪,瑞雪兆豐年。
簌簌大雪覆在琉璃瓦強之上,映襯著朱牆更顯莊嚴肅穆;院子裏宮人掃著宮道上的雪,三三兩兩結伴竊竊私語
“這麼冷的天你說冷宮裏那位好歹是皇子。”
“你小聲一點,萬一被人聽見。”
棲梧宮內燭火通明,炭盆燒的滾燙,喻子笙身著一席白色錦絲綿袍,伏在案前寫著信,最後一筆落下,他擱下毛筆,將信遞給伺候筆墨的宮人道:“老樣子,送到江州去。”
自打從江州回來後,喻子笙每隔一月便給於河清寫信;信中內容不是噓寒問暖,就是表達他的思念之意,他隻收到了一封回信,信上寥寥數語
“謝殿下關心,在下很好,也請殿下不要再寫了。”
喻子笙靠坐在椅子上,內侍湊在他耳邊道:“六殿下出冷宮了。”
“為何?”喻子笙問道。
“說是柳家的小公子將他帶到了陛下麵前,然後陛下就……”
喻子笙輕蔑一笑道:“不必管他們。”
萬瑞六年一月,宮中家宴,第二日喻子笙冊封太子;雖說得到了太子之位,但是棲梧宮空空蕩蕩,他寂寞時總把那唯一一封信拿出來看,見字如見麵;那副清冷脫俗的麵孔仿佛浮現在他眼前。
喻子笙走進去殿中時,正好撞見晉惠帝愁眉苦臉地看著奏折。
他恭敬道:“父皇這是看什麼呢?”
晉惠帝見是他來了,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他道:“江州的知州上奏說婦女和小孩平平失蹤;這種事情他一個知州不管,來上報朕又有何用?”
一聽到江州二字喻子笙頓時有了精神,但麵上仍裝出平淡的樣子他道:“既然知州上報到京城,說明此事非同小可,父皇可要派人去查一查?”
喻瑞道:“這一時要查,也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喻子笙後推兩步,恭敬行禮道:“請父皇允準兒臣去徹查此事。”
喻瑞遲疑片刻道:“也行,笙兒你剛剛當上太子,也好借此事在民間樹立個好名聲。那你明日便動身去江州吧。”
“兒臣謝父皇。”他向皇帝行了半禮後便走出大殿。
出了大殿後,喻子笙心中的喜悅再難以抑製,滿臉春風的對仆從道:“備車馬,去江州。”
木屋上覆著薄雪,融化後的雪水滴下屋簷。一陣急促的扣門聲傳入於河清耳裏,他起身去開門。
“於先生,我家瑤兒不知跑哪裏去了,一夜都沒有回來。”門口的大娘眼睛眉毛幾乎都擰在了一起。
於河清先是一驚隨後平靜道:“她是何時失蹤的?”
大娘帶著哭腔道:“昨日放學後便沒有看見她了。“
“您先別急,我幫您去找找就是了。”思考片刻,於河清想起這幾日江州城內便屢屢有婦女孩子失蹤的事,於是他便想著去城內找找線索。
因為是冬日,江州城內不似春日那般生意盎然,但紅梅瓊萼點綴著冬日雪景。
可能是由於接連的怪事為城內氣氛平添幾些壓抑,滿街的告示更是彰顯此事的嚴重。
鴛嫣樓,江州著名的風月之地;達官貴人也好,富家子弟也罷,無論是否是江州本地凡事喜好風月的皆會來此處一擲千金。
那抹青色的出現在樓內是突兀的,老鴇道:“這位公子是要點哪位姑娘?”
樓裏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嗆得咳嗽,他皺了皺眉道:“餘情姑娘可在。”
老鴇道;“她現在不方便,要不公子換一位?”
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陣嬌媚的女聲道:“劉媽媽,這位公子可是貴客,且讓他上來吧。”
上了樓,紅紗幔帳,於河清坐在桌前,餘情搖曳生姿,給他到了一杯酒,道:“於先生怎來這風塵之地。”說著她用手指勾上於河清的下巴。
於河清推開她的手指,正色道:“我是來找你打聽事情的。”
“我就知道。”餘情頓時失了興致,托腮坐在於河清對麵“讓我猜猜,可是這幾日有人失蹤的事。”
於河清點點頭。
餘情繼續道:“這事的規模倒是不小,就連青樓裏也失蹤了不少姐妹。”
“那你可有什麼線索?”
餘情搖頭:“拜托我隻是妓子,不是捕頭,這些事與我有何幹係。”
“那哪些達官顯貴可有說什麼?”
餘情道:“那些官老爺家裏的家眷、子女也是失蹤了不少;因此他們上報了韓知州,而韓知州又上報到了京城之中。”
於河清道:“嗯,知道了,謝了,我先走了。”
餘情道:“你每次來都是如此。罷了,這次也就不收你錢了。”
於河清道:“你不也是次次都不收錢。”
餘情道:“公子對我有恩這是應該的。”
於河清剛踏出鴛嫣樓,便被一隊車馬擋住了去路,“先生,這是剛剛享樂完啊。”喻子笙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按理說於河清問心無愧,但是看著喻子笙的眼神他頓時有些心虛,他叉開話題道“你為何又來江州。”
喻子笙道:“自然是查案,哦對了先生這幾日可要注意安全,現在城裏可不太平。”
於河清不滿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但在下聽說失蹤的隻有婦女,幼童;且在下也擔待不起殿下一句先生……”
喻子笙撇撇嘴打斷道:“先生不必如此生分,我隻是擔心先生的安慰,我看先生對此案也頗感興趣,不如一同探個究竟。”說著喻子笙伸出手。
見喻子笙如此殷切,而他倆也正好是同路人,於是便將手遞過去,上了馬車。
二人同到了府衙,韓知州熱切地為他們上了茶;
喻子笙並不吃這套,全程拉著個臉冷冷道:“韓知州對這次的事件可有什麼頭緒?”
韓知州苦笑道:“我們這是既找不到屍體,也沒發現可疑的人;殿下有所不知,這幾日又,日日有人失蹤,這城內的婦女孩子都快絕了。”
喻子笙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後莫名其妙道:“我看韓知州也不小了,怎麼沒有個一兒半女。”
韓知州先是一驚,眼神也暗淡了幾分他緩緩道:“我的妻子半年前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