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粱趴在旅店房間的窗戶邊往下麵長龍般的車隊看去，有些鄙夷的說道：“我有一種被騙進賊窩的感覺。”
     江淮擰開一瓶啤酒，說：“鍾粱，你對伯母說的那番話，我可以當成間接的表白嗎？”
     “……你大白天的說什麼夢話。”
     “不要這麼矜持啊，你都沒有說過你愛我，你就坦誠一點讓我高興一下啦。”江淮走到鍾粱身後抱住他，笑道，“伯母應該不會記我的仇吧？”
     “我現在不想說話，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最好不要，讓你一個人靜也隻會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懂了嗎？”
     鍾粱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做律師的是不是都把別人當弱智了？按照你的那套規則來就一點情理都不講？我和我媽一起生活十幾年，我和你講又有什麼用？江淮，我能做的最大退步到此為止。”
     江淮低聲說道：“覺得有壓力嗎？”
     “我沒辦法裝作輕鬆。”鍾粱埋下頭，將臉埋在雙臂間，“抱歉……我有點失態了。”
     “不要緊。”江淮輕輕摸著鍾粱的頭發，“這世界上的事總有些不稱意的地方，不過你要知道適應這一切，把心裏調整出一個合適的位置，將這些都容納進去。比如，我的審美觀覺得鼻子高的一點比較好看，但你的鼻梁偏低了。嘴唇稍微厚一點，但你的嘴唇很薄，別人說薄唇的人薄情，不過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
     江淮每多說一句鍾粱的臉色就更難看三分，說到最後鍾粱幹脆撇開他的手，說道：“說到底你就是覺得我不好看？應該是我說，你渾身上下任何一點都不符我的審美觀才對吧！”
     “哎，像我這樣的人都不符合你的審美觀，可能你的審美觀是出了點問題……”
     “和你這樣的人爭論，喝水都得噎死！你不要避重就輕！”
     “避重就輕嗎？那你剛才的重點是什麼呢？”
     鍾粱愣住了，他撫了撫額頭，沉思片刻，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個畫麵，重點是什麼？高峰期堵車？被那個警察騙進來住宿？母親心髒病快犯了？鍾粱真的被江淮弄混了。
     “你、你說我不好看……”鍾粱有些不確定的說著。
     “我隻是想說沒有十全十美完全稱心如意的人生，你還是挺好看的。”江淮微笑著答道。
     “那就是你貶低我的審美觀！”鍾粱死活磨嘰出了一句。
     “審美觀這種事誰說得準呢。”江淮聳了聳肩，“但你得反思一下你自己說的那些話。如果我渾身上下沒有一項符合你的審美觀，那你說你的審美觀裏什麼人好看呢？皮膚像磨砂紙還是眼睛一條縫或者鼻梁下榻？”
     鍾粱深吸一口氣，“好吧，你贏了。”
     江淮又揉了揉鍾粱的頭發，“乖，好好休息吧。明天送你回學校布置暑假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