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前，我與Sky一起向韓磊提出過換崗的要求，我想那個時候Sky可能還沒知道自己被推薦去其他分公司擔任HR吧。當時韓磊沒有立刻答應，隻說過段時間再說。
    自從看到了那封郵件後，我覺得自己知道了很多事，分析目前情況後，我覺得之所以韓磊會認為我缺乏果斷多是由於我目前的崗位不適合發揮，我再次堅定要與Sky換崗的決心。
    “換崗？好吧！”這次韓磊同意了我的要求，“我和Sky談談，你這邊也整理一下自己的工作，準備交接。”
    我和Sky順利換崗了，我一直認為招聘助理這個崗位就是人事部的命脈，再加上我原先就在負責麵試，很有種部門內半壁江山由我獨掌的感覺。
    隻不過接下來的一個人事任命書，讓我們所有人目瞪口呆。
    新的分公司選址完成，新公司的人事任命在整個中國區範圍內公布：我們的財務總監意料之中的升職為新公司的總經理，和財務總監一起赴任的，居然是韓磊；而一直以為會繼續跟隨老公而去的絹子，居然接替韓磊，成為我們正式的經理。
    太過出乎意料，以致於韓磊在離別時請我們吃的最後一餐飯局時，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本來，韓磊要走了，這個飯局應該由我們做東為他踐行，不過他說他是領導，理該由他埋單，所以我們也就不爭了。
    Sky說，那我們應該送點什麼。
    想了半天，最後Sky宣布由她去商店挑禮物，然後我們平攤。
    等Sky把購買的禮品和票據放在我們麵前時，我若有所思——她買的居然是一隻價格不菲的杯子。
    “杯子？好像不能隨便送人吧？”我遲疑地出聲。
    東東這個粗線條，居然還傻傻地問：“為什麼啊？”
    “買都買了，難道還去退啊？再說，是我們一起送的，沒事啦。”
    最後，在Sky的一再堅持下，杯子沒退，被她帶到了約好的餐廳。
    “這個，送給你。”Sky代表我們把杯子送了出去，並且特意補上一句，“這是我們一起買的。”
    韓磊微笑著打開禮盒，拿出那個精致的杯子，看樣子他並沒有多作他想，隻是粗略地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地說：“這個，應該很貴吧？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的，大家一起買的，還好啦。”
    “是啊，最後的一點紀念品。”
    看我們這麼誠懇，韓磊就不再推辭，收起了那個華麗的杯子。
    “這麼豪華的杯子，你會拿它來喝水麼？”我半開玩笑地問他。
    “呃？要麼，我回去把它供起來？”
    “不是吧？”Sky顯得有些急了，“杯子本來就是用來喝水的，供起來幹什麼啊？以後你就用這個杯子喝水好了吧。”
    “那也行。”
    “韓磊，你什麼時候走啊？”
    “很快吧。明天開始我就不去上班了。”
    “呀，那明天就看不到你了？”
    “那也不是，明天這邊的工作都移交出去了，不過還有些假期，所以會晚些天去新公司。會再呆幾天。”
    “如果今天絹子也來就好了。”靜這個人有時候說話很不知道時宜，果然此話一出口就招來了Sky的一頓的搶白：“她來幹嘛？我不喜歡和她一起吃飯。”
    Sky對絹子的不順眼一直都是這樣毫不掩飾的。
    “不管你喜不喜歡她，你們以後都是同事，還是上下屬，有時候，你的態度要改下。”韓磊可能擔心以後Sky會明目張膽地和絹子作對，所以這個時候還在勸她。
    Sky看看韓磊，又看看我們，說道：“我們吃我們的，提她幹嘛？來，韓磊，我敬你，祝你前途似錦。”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除卻期間偶爾的臨別祝福，這次的聚餐並不有什麼特別，我甚至錯覺這不過是一次平常的同事間的飯局，幾乎忘記，今天過後，韓磊這個平和的上司就不再與我們共事了。
    “我晚上回家去。”Sky看起來有些醉熏熏，其實我們所有人都差不多，隻是她說她要回家，而不是暫租的地方，很讓我們有些擔心。
    “這會兒，都沒車了吧？”
    “沒事，我可以打車，我和我媽說好了今天回家的。”
    沒有辦法，我們幫著Sky攔了出租車，把她送上車，目送車子直至消失在午夜的街頭。
    “那我們也回去了？”靜歪著頭，靜這個女孩子，身高有175CM以上，但總是做出一副很無辜可愛的表情，剛開始的時候，我真的有些不習慣——那表情和她的外形相差太多，不過看得多了，倒也見怪不怪了。
    “是啊。那我們往那邊走了，再見。”
    東東和靜住在城的那邊，我和韓磊則要往城的這邊，所以我們分手告別，背向而行。
    “你是怎麼過來的？”韓磊問我。
    “騎車，自行車。”
    “那太好了，我也是，我們一起騎回去？”
    “好啊！”
    雖然有些暈暈乎乎的，不過騎車應該還沒有問題，而且物業的街頭，沒有多少車輛。
    我與韓磊，估計這是最後一次並騎在黑暗的夜晚了。
    “你不用太擔心。”
    “什麼？”
    “關於那個絹子，她並不會呆太久的，最終她還是要去財務總監那邊的，隻是現在那邊沒有合適的位置，所以才暫時這樣安排。”
    是這樣嗎？
    韓磊為什麼要告訴這個？
    “所以你要好好努力，你還是很有機會的。”
    我想起了我與韓磊的第一次正式談話，他問我職業目標是什麼，我說要做他這個職位，並且給自己定了一個時間——兩年內，現下，已經一年半過去了，我卻仍然止步未前。
    他這是，鼓勵我嗎？
    新官上任三把火，絹子也不例外的燒了起來。
    隻是她的火，有人卻沒放在眼裏。
    “sky，這個月的工資表做好記得給我看？”盡管之前雙方多麼的互不搭理，但現在絹子是正式的經理的，工作總還要做。Sky並沒有因為她升任為正式經理而改變態度，倒是絹子率先破冰，我想她應該也挺無奈。
    Sky當時沒有回應她，不過到了下午，她還是把做好的表格交給了絹子。
    “下班啦！”下班時間到了。
    “嗯，你們都下班了。對了，W清，你留一下。”
    不知道絹子留我下來幹什麼。
    等他們都走後，絹子把我叫進了她的辦公室，遞給我一疊紙，我一看，是Sky做的工資表。
    “你幫我看看，我之前沒有做過工資，所以有些不懂。你幫我看看這個表格的勾稽關係有沒有問題。”
    我檢查了一下，並沒有問題。
    “呃，你告訴我這個數據時怎麼得出來，還有那個……”絹子看起來並不放心我的結論，還是像我討教了表格中一些數據的計算方式，然後自己演算。
    我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韓磊這樣認真的複核我做的工資表，不知道絹子是出於對工作的認真負責還是僅僅針對sk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