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6 The Devil ,XV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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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Undertaker的葬儀屋開在倫敦第二繁華的大街上,狹窄的店麵,玻璃站台上放著三兩個尺寸不一的棺材,金色的十字架花紋是由人手工雕刻上去的,並且,那金色,是用金子磨成粉調和成的塗料。
    對於在倫敦土生土長的人來說,生而得穿凱美林夫人高檔服裝店的定製禮服,死而得用葬儀屋的全手工檀香木套棺,不失為人生的兩大樂事。(其實衝仔不得不吐槽,結婚雖說是人生大事,但是真的算得上是“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東西,還算是花圈壽衣吧?)凱美林夫人高檔服裝店也在這條街的末尾,凱美林夫人專為皇家小姐夫人量體裁衣,店內生意火爆。而葬儀屋相比而言,就顯得冷清一些。
    喪葬人一身長袍,坐在門側邊的櫃台上,透過灰蒙蒙的窗戶望著行人。
    大客戶剛剛已經來過,拿走了他太太的棺材,也將錢付了,一遝英鎊正老老實實的躺在櫃台的抽屜裏。至於太太是怎麼死的,誰知道呢?
    房間將外圍一切突兀的聲音全部隔絕,隻能夠聽到懷表滴答滴答的聲響。因為是偏向喪葬風格的裝修,窗戶也偏小。房間裏的一切沉鬱凝結成一個畫框,而畫的本體——也就是窗外人們的悲歡離合,仿佛一出默劇,無來由的平添了幾分悲傷。
    我們總是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所以總會感到惶恐不安。富貴的人為自己英年早逝無法享受一切而扼腕,窮人又為自己因為活著而必然忍受的長久的痛苦而糾結。也許如果讓角色替換一下,結果仍然不盡人意,但畢竟心裏好受一些。我們需要的不一定是和自己預料的完全一致的人生,隻是一個可以擺脫無力感而自己選擇它的權利。
    喪葬人托起下巴回憶著,她走之前,那個亦師亦友的男人嚴肅的臉,他對自己的冒險持著懷疑態度。前塵隔海,物是人非,即便是找到了那個人,她還能夠是原來的樣子嗎?
    恍惚中,她看到遠古的駝鈴聲依稀而來,承載著沙漠幹熱的風,和女人清亮的歌聲。
    “叮當……叮當……”
    來客人了。
    “您好,”喪葬人從高高的櫃台中站起來,露出小半個身子,“歡迎您光臨。”
    來訪的客人摘下頭頭巾,對著喪葬人明媚一笑。亞麻色的直發有些蓬亂,手裏抱著兩大包土豆片。
    “蒂娜,你怎麼來了?”喪葬人幾步走出半月狀的櫃台,為蒂娜從一大圈的壽衣中開辟出空間。
    “給你帶東西了。”蒂娜將一包土豆片遞給喪葬人,“正好路過你這裏。”
    也是呢,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家鬼氣森森的葬儀屋,想看不見都難。
    喪葬人也老實不客氣的在棺材上坐下,饒有興致的吃土豆片。
    兩人閑談一陣,蒂娜並沒有告訴喪葬人她去了哪裏,喪葬人也沒有過問。隻是說了一陣輕鬆話題之後,喪葬人筆鋒一轉:“你知道這世道上最可憐的是哪兩種人麼?”
    蒂娜笑而不語。
    “我看是妓女和處女。”
    聽到“妓女”的時候,蒂娜一愣,隨即,腦海裏瞬間聯係到一個人的名字——開膛手傑克。
    在白教堂附近殺死五名妓女的神秘人。
    “又出事了。”喪葬人低聲嚴肅的說,“昨天晚上……”
    聽到喪葬人主動的和自己爆料,蒂娜驚訝的嘴都何不攏。她一直以為……喪葬人是那種諱莫如深的人。若是初見,她一定會判斷她是在試探自己。但是如今這種情況,已經全然沒有了試探的必要。唯一的可能性是……那個結果讓蒂娜感動的無可附加——喪葬人信任自己。
    昨晚,帽子店裏的繡娘在回去的路上無故被人刺死,腹部劃上了倒十字形的傷痕,血肉翻卷,仿佛凶手在她腹部尋找什麼東西。自蒂娜一案之後又有女性出事,傳出去怕是得引起全城恐慌了,警方果斷的采取了封鎖消息的手段,為了安撫死者家屬,又特地用了萬分的麵子請了喪葬人過去為那死去的女人修容。女人一臉驚恐的表情,嘴大張著,下頜骨已經脫落。腹部變成了紅黑色的一坨肉泥,子宮在和卵巢的接口處被割去。蒂娜隻能用鉗子將女人的下頜骨掰斷,又用鋼絲在口腔裏將關節的接口處纏繞好,塗上了厚重的粉和腮紅,才恢複了女人的安寧祥和的容貌。隻是那下腹的一團,雖然用線縫了,仍然觸目驚心。
    據死者的家人說,女人是附近小有名氣的美女,但是十分貞潔,到現在仍然保持著幹淨的身子。警察說是遇到了惡徒,強奸不成就殺人滅口。隻是,失蹤的子宮讓人不能相信這一套說辭。並且,家人回憶說,她雖然看起來柔弱,但是身手很不錯,身體也好,普通的男子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除了有比較強烈的生理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疾病。
    蒂娜認真的聽著,心裏更是疑惑不解。繼妓女之後,開膛手卷土重來,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後警察也去了附近的垃圾桶尋找,也的確找到了死者的子宮。”喪葬人將最後一口土豆片吞掉,意味深長的望著蒂娜,“我覺得你是對的,傑克一定在找什麼東西,並且,至今還沒有找到。蒂娜,我們一起調查一下七年前的案子吧。”
    “為什麼?”蒂娜脫口而出。
    “因為我懂你想知道,並且,我不希望再有無辜的人死去了。”喪葬人說的很認真,或許一個賣棺材的說出這種話著實可笑,但是蒂娜相信。世界總是反過來的,對生命最不尊重的反而是那些所謂妙手仁心的醫生們。若是她們真的幸運的從開膛手一案中查出蛛絲馬跡,或是就此殞命,那也不為其他的原因,那隻是她們的選擇罷了。
    “我們沒有線索。”剛才的熱血已經涼下去,蒂娜理智的分析著她們的情況和獲勝的幾率,“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傑克不同。他是無懈可擊的犯罪專家,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雖然很少,但是還是有的。”喪葬人從抽屜裏掏出關於開膛手傑克的舊新聞。第一張上印著兩張照片,死去的女人的屍體和一小張羊皮紙片,上麵寫著“來自地獄”。
    “這樣麼……”蒂娜看著那張報紙,苦笑幾聲。
    “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喪葬人拿過蒂娜的那份土豆片,假裝漫不經心的說,“我已經拜托有門道的朋友查探過了,暫時找不到那樣的族徽或是組織標誌,全倫敦沒有一個有錢人姓卡西歐。”
    “……”蒂娜隻是低著頭,假裝沒有聽到。
    “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在這裏,就沒有人能夠傷害的到你。”喪葬人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畫著卡西歐的圖騰的紙片,“這種東西,就請不要放在心上了吧。如果一定要記得,就姑且把那位卡西歐先生當做引導我們走到一起的契機吧。”
    “是你拿的。”蒂娜冷冷的盯著那張紙片。
    “不盡然。”喪葬人隨手將它扔進垃圾桶,“窗戶的確沒有關上,紙片被從門縫裏吹了出來,正巧掉在客廳的角落裏,你沒有發現而已。”
    蒂娜點了點頭,心裏有一點愧疚。如今喪葬人將她奉若知己,她應該信她的。自己之前也許真的是神經衰弱,疑神疑鬼了吧。
    傍晚兩人關了葬儀屋之後去了案發地轉了一圈,地點也在白教堂附近,隻是目前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白教堂區域有一個黑幫組織,頭目是俄羅斯人,名叫勒紮伊。這人長的魁梧高大,頭發編成一串串小辮子再紮成的馬尾是他的一大特征。在白教堂附近,他可說是隻手遮天,組織中起先大多數的東歐人,後來漸漸的,隨著幫派的擴大,也就不分這些了。他和附近的印度人也交情匪淺,同時也是當年開膛手傑克的疑凶之一,但是警察奈何不了他。聽說勒紮伊的性格古怪異常,他為人殘忍狠辣,對於敵人和叛徒剁手割鼻是在所不惜。整一個修羅性格。
    話說兩頭,這廂兩人已經步行到了目的地。蒂娜仍然用頭巾蒙著自己的頭,喪葬人倒是大方的露了小臉,攬著蒂娜的手臂,假裝兩人正是飯後出來散步的姐妹花一對。教堂裏的人不少,唱詩班唱的也很起勁,兩人識趣的繞行到了教堂後麵,在喪葬人的領導下左穿右穿,終於來到了案發地。
    那裏是一個T字型的巷子,女性正從主道走過,凶手從暗巷中竄出將其拖進巷子殺死。隻是暗巷是個死胡同,並沒有退路,凶手有兩個選擇,一是化裝成路人回到主道,二是越牆逃走。
    當蒂娜給喪葬人陳述自己的分析的時候,喪葬人歎服的點了點頭。
    “隻是,這兩種方式都很冒險啊,”喪葬人站在交叉口,外道現在還人聲鼎沸,暗巷已經幽深的可怕了,“蒂娜,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擇怎麼離開?”
    “為什麼這麼問?”蒂娜看到喪葬人期待的眼神,隻能假裝自己不是滿臉黑線。
    “因為你有經驗啊。”蒂娜又一次驚訝,此人竟然能把如此厚顏無恥又挖苦諷刺的話說的光明正大霞光萬丈,然後,又不忘奉承一句,“況且,你是那麼冰雪聰明機智靈敏……”
    打住,打住!蒂娜感覺自己的高大偉岸的形象被此人是踩下去又拎上來,好不驚險。
    “我是殺過人,但是當時我不知情,”蒂娜也不管她理解不理解,隻是覺得如果自己在她的心裏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女瘋子的話,那也太屈了,“我無意傷害身邊的所有人,尤其……是你。”
    “對不起,”喪葬人快速的說,“我無心的。”
    “恩。”蒂娜點了點頭,有點消沉的望著背後尖頂的教堂,卻是在想不出逃離這裏的方法。看來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凶手。
    “走啦走啦,”遠遠的看見喪葬人在巷子那頭對她揮手,“難得心情好,我們去喝一杯吧。”
    蒂娜隨著喪葬人又拐過幾個巷子,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伸出來的招牌已經掉了一個角,隻剩下一根鋼絲連在橫杠上,搖搖欲墜。
    “日本豆腐?”蒂娜瞠目結舌,“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酒吧名?”
    “也許是因為店主的喜好比較奇特吧。”喪葬人拉著蒂娜推門走進這個小酒吧。
    酒吧不溫不火,有幾個客人圍坐在一角的沙發上打撲克,酒吧設計的恰到好處,讓人看不見他們的臉。吧台上空空如也,台下有一對男女正在調情,另一個角落裏,一位看起來壯壯的黑大叔坐在小板凳上喝綠茶。
    喪葬人拉著蒂娜在吧台上坐下,輕車熟路的用手指輕扣桌麵:“勞駕,來兩紮啤酒。”
    “喲,今天吃素了?”吧台上的酒保抿嘴一笑,聲音裏是說不出的婉轉。彎下腰從櫃子裏拿出兩個水晶杯子,從桶裏倒出新鮮的啤酒,輕輕握住杯子的把兒,手腕運力,輕輕一送,杯子便溫順的滑到了兩人跟前。
    “謝了,”喪葬人輕輕點頭,做了一個“你去忙了吧”的手勢,卻不料那人剛轉過身去,就背向著喪葬人擲去一杯調好的飲料,高腳杯上搭著的吸管正對著喪葬人的眼睛戳去。
    “這是什麼?”喪葬人毫不費力的用兩根指頭穩穩的接住那杯子,放在桌上,慢悠悠的表示了自己的好奇。類似於香檳專用的酒杯一般的細長容器,裏麵滿是櫻桃一般豔紅色的液體,頂端還泛著一些泡沫。
    “送給你帶來的小朋友的見麵禮,”那人見喪葬人並沒有出洋相,不太滿意的拍了拍手,登時,一個頭發蓬亂、眼窩深陷並且有著大大的黑眼圈的男人弓著背氣咻咻的走來,酒保詢問道:“那邊桌子上的威士忌上了沒有?達到消費值記得再送一杯。”
    酒保倒是風流英俊,高挑個子(似乎蒂娜總是最矮的,高挑也成了衝仔的慣用詞,OTL……),一頭隨意披散是金發恣意豔媚。但是,黑眼圈就慘的很了。他雞窩般的頭上還頂著一盆冰塊,右手裏托著滿是酒杯的托盤,左手攥著一瓶威士忌。黑眼圈極其幽怨的看了酒保一眼:“我正在送威士忌的途中。”
    蒂娜自顧自的吞著啤酒,打量著那兩位。說黑眼圈是另一名酒保,倒不如說他是任勞任怨的酒吧牲口來的切實際一點。正想著,忽然感到喪葬人按住她的脖子將她的頭向下壓,直到縮到吧台下麵。
    “看到了麼,那群人?”喪葬人也貓下腰來,指著沙發方向,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被遮住的臉,“紮著馬尾辮的男人,就是勒紮伊。”
    蒂娜望去,那人一臉威嚴,眼神嚴肅凶悍,嘴唇上掛著一個唇環,正舉著杯子喝酒。
    “恩,果然長的很黑道呢。”蒂娜讚歎,“砍人的時候光氣場就很足。”
    “除了那個變態的開膛手傑克,現在誰還用刀砍人?”喪葬人撇嘴,“他腰上可別著手槍呢。也許處女被殺一案暫時是無法找到凶手的,但是在這之前也斷斷續續出過一些事情。這幾年偶爾有青年男女莫名其妙的失蹤,被發現的時候總是缺胳膊少腿身體虛弱外加神誌不清,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據我所知,這件事和他逃不了幹係。”
    蒂娜直起身子,就又看不見勒紮伊的臉了。隻看見酒吧裏一片恬靜,黑眼圈在酒杯堆中掙紮,金發酒保將名酒一個個擺放在架子上,壯大叔呷著茶,漫不經心的樣子。看不見的是勒紮伊指甲裏若隱若現的血跡,黑眼圈對著勒紮伊繃直的脊背,酒保口袋裏的另一把雕花左輪手槍和壯大叔的茶中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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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撒茲勒Azazel
    墮落的看守天使(grigori)之首領,失樂園中叛亂天使眾的首領。希伯來語「神之強者」之意,像神一樣強大完全的除去移動和荒野。另有Azael、Asiel、Hazazel、Azel等稱呼。墮天前他擁有熾天使或智天使的位格,是看守天使群的指揮者。是諾亞時代和熾天使桑楊沙等等與人類女子,生下二百個天使的天使之一,曾經一度敗戰在天使拉斐爾下,其中的緣故在舊約聖經偽典《以諾書》第八章開始一至二節中有收錄。在Nephilim(看守天使與人類所生的巨人)遍布全地製造災難後,身為指揮官的阿撒茲勒自然得負完全的責任。據說他被其它大天使埋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深坑中,處以永遠的幽閉處份,在最後的審判日將被投到火湖裏去。另外一種傳說,是阿撒茲勒拒絕率領看守天使服務人類,說:「火之子焉可拜土之子?」因而被罰。阿撒茲勒的代表物即為山羊,在啟示錄中提到的羊頭惡魔可能就是指他。猶太人在每年的九月十日為贖罪日,即以殺山羊拜頭以求罪的告解。惡魔學中地獄的君主,人類的誘惑者,山羊的守護者。在地獄裏,因其原始的崇高地位和權能,被路西弗任為左右手。據猶太教的傳承之中,其形體有七個蛇形頭、十四張臉和12枚羽翼。並且騎在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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