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丐幫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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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曲三曲長老拍手叫道:“好,賢侄果然了得,這第二關你也算過了!”當即又轉身對那遊長老說道:“遊長老,你可有話說麼?”那遊順生似乎沉思了會,這才緩緩搖了搖頭。台下淨衣派的幫眾見他連過兩關,俱是好不輕鬆,心下不免暗自著急了起來,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那汙衣派見了他們這等樣子,不免個個臉上高興。
隻見陶忠長身而出,大聲說道:“‘天誌’共有三關,一為身踐,二為吞痰,這三便是由先秦墨家‘非攻’思想而來,喚為‘破陣’,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墨家講求非攻兼愛,以不戰而屈人之兵視為上乘。我丐幫有一大陣,喚作打狗陣法,傳自先秦墨家,此陣奧妙非凡,攻守兼備,又經曆代幫眾改良優化,至今方顯大成。因我丐幫曆代幫主均為武功高強之輩,個個以一擋百,預為我幫幫主,也以此項為第一要旨,是以這‘破陣’在非攻兼愛之下,更為重要的則是在考驗幫主的武功能力。”
隻見風一柏對李強說道:“我幫打狗大陣,乃依先天六十四卦排列,壯如蓮花,一開一合皆有無窮威力,破陣雖易,但你要過得此關,破陣之時卻不得打傷任何一名弟子,如此方顯非攻之意,方能算是過了此關。”
李強將手一拱,對六位長老說道:“小侄理會得,便請六位長老擺陣來罷!”曲長老將手一拍,讚道:“好!賢侄風度果真大有李老幫主遺風。”當下從懷中掏出一麵玄色旗子,旗上僅繪一朵乍開乍合的蓮花,隻聽他對台下汙衣淨衣兩派弟子一同叫道:“蓮花起,打狗立!”台下眾一其起身,答聲是,便一人那根竹棒,腳下踩著粹步,各人一溜小跑,站好位置,頃刻間便立起一陣。但見那汙衣淨衣二派相互參雜,儼然已成一派,與方才分幫而坐又大不相同。但見此陣排列整齊,赫然便如一朵六瓣蓮花,群丐以中心為軸,皆都麵向此處。
劉堇焱雖看出眾丐均按先天六十四卦方位而立,但與其中利害門道竟看不出分毫。他心中隻是在想,此陣以數百人而立,而那李強卻隻一人,別說你不用陣法,單隻數人齊上,一人打出一棍便已很難躲避了,卻要這般擺出一陣來,那又有何必要呢?卻聽顏七七在旁小聲問道:“你看這陣怎樣?我瞧光這些人就很難對付了,何必還要擺陣?並且還不許傷人!這不是故意刁難麼?”
劉堇焱也不答話,隻是微微搖頭,以示自已也不知。丐幫那幾位長老將二人言行俱都瞧在眼中,卻見那陶忠微微一笑,朗聲說道:“自來排軍列陣,皆要先行觀陣,你等且先將陣法演練一遍,待李強看過之後,再行決定破是不破。”布陣幫眾見其餘幾位長老也均點頭稱是,便一同答應一聲,將陣法演練了起來。
但聽數百人齊發一聲喊,大陣轉動,立時飛沙走石,百人竹棒齊在地上點擊,“啪啪”直升不絕於耳,便是放了一串鞭炮。顏七七隻覺有趣之極,卻看不出絲毫利害,正想去同劉堇焱調笑幾句,一轉身,卻見他臉色大變,之將一雙眼直勾勾的瞧著前方大陣。
原來先秦墨子學究天人,雖已非攻為旨,但有時受敵攻打,卻有又不得不守,是以墨家子弟於那墨學之外也常習那攻守布陣之道,在這運兵造械之道竟也不下兵和公輸兩家,《公輸篇》中有載墨子為止楚攻宋,派禽滑厘等三百人,持墨子守圉之器,在宋城以待楚寇。既在當時便能以三百之人擋數萬雄師,由此也可見一般了。這打狗陣法源自先秦墨家布陣之道,當中奧妙自然利害無窮,隻是這陣不動,是以也看不出什麼,而此刻大陣鋪一運轉,奧妙立顯。
劉堇焱起先見數百人一經排列,恰似一朵蓮花一般,本道隻是好看,那知大陣一轉,數百幫眾各行其道,立時便如交織起來的一張活網,竟將各處縫隙退路俱都堵死,當真水泄不通。隻聽那數百幫眾又同時發一聲喊,腳下運轉,便似蓮花六瓣欲將合並,百人手中竹棒齊出,分指各處,這一下隻看得在場諸人心中大驚,便連顏七七一時也不禁驚呆了。原來那陣一運轉,便恰成守勢,將各路縫隙無不填充彌補,而後幫眾竹棒一出,各人所指方位雖各不相同,可是這一攻之中便已將敵人活路盡數封死,甚而同伴身周各處要害也俱都相互保護了起來,當真攻守兼備,利害無窮。
左邊那人從方才到現在一直都是自顧自的品著手中的一盞香茶,此刻見了這大陣運轉後,臉上神色也是大變,細心看去,便不難發現他背後那五柄長劍正在微微發抖。那丐幫數位長老見了諸人臉上神色原極為自豪,墓然之間忽見到白無臉上仍是豪無表情,不免心下都是微驚。他們卻是不知白無因習那寒玉功,心如止水,早已無懼無畏,又見她大異常人,隻到她瞧不上這打狗大陣,而這大陣又向來為幾人所傲,此刻不免心中微微有氣。俱是在心中想道:“我諒你年紀輕輕,即便武功再高卻又如何破得了我這陣法?”
隻見那曲長老將拳一抱,對白無問道:“本幫打狗陣法區區小陣,卻不知姑娘可有高見?”原來他是心中不服白無小瞧了此陣,是以便以作試探故意相敘於她。那裏知道白無卻隻微微搖頭說道:“你們的陣法很厲害啊!我沒有高見。”她這幾句雖是肺腑之言,但奈何她乃心無城府之人,絲毫不明曲長老話中之意。那曲長老見說這話之時仍是麵無表情,還道她說的乃是反話,心中本已不喜,因而便又說道:
“不知道姑娘可願意下去指點指點?”這幾句話乃是點明了要她下去領教之意,但這白無卻無任何江湖閱曆,又是心如白紙之人,話中之意卻是絲毫也聽知不明,知到他還真個是要自己指點,是以便搖頭說道:“你們的陣法我可指點不了。”丐幫幾位長老一聽,卻誤以為是她自視過高,因而心中不免都是大怒。這十字電劍吳貴天生脾氣暴躁,當即便越眾而出,上前叫道:“什麼叫指點不了?且先來試試我老叫花的長劍,看看能不能得你指教!”
白無還道她真個是要自己指點的,這便起身說道:“好吧,那你且使來我看,我來指點你。”花劉兩人一聽,不禁心下大是叫苦,卻見那吳貴早已暴跳如雷,拔劍在手,大聲叫道:“好!我老叫花便來領教閣下高招,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妮子又有多大能耐?”正要出手,卻見花劉二人同時喊道:“前輩劍下留情!”
吳貴見著二人本是同白無一起前來,此刻聽他兩人出聲喝止,便厲聲問道:“怎地!你二人也要一起出手麼?”花譽連忙抱拳說道:“前輩誤會了,白姑娘無意冒犯,還望贖罪則個!”
劉堇焱也拱手說道:“世妹無知,還望前輩勿怪!”口中雖這樣說著,心頭卻已大叫糟糕,因這白無之事一時也難以為人道說,此刻平白叫人誤會了,再要解釋,怕是對方也已聽之不進了。也幸得丐幫中人心胸豁達,而這幾位長老又均非泛泛之輩,江湖閱曆又深,見識寬廣,見得白無神情有異,心中也不免都覺奇怪,此刻聽聞花劉二人上前勸說,而那白無竟是一臉無知迷惘之色,心中不禁又是狐疑不定。
這花譽畢竟還是老江湖,見得情況不對,便上前說道:“吳前輩成名已久,又乃當世一代宗師,但白姑娘冰清玉潔,是那心無城府之人,前輩所說之話她是半點也不懂的,要說武功造詣,那也自是不及前輩萬一的。”這白無聽得花譽說自己武功不及吳貴萬一,還道真個如此,因此這便輕輕歎息道:“你武功都這般高強了,我那是指點不來的。”說完之後,她竟兀自又坐了下去。
這丐幫一眾長老見他竟直白如此,一時之間隻是奇怪莫名,不由麵麵相顧,均是心下奇怪,又見他臉上神情也均是一般的毫無表情,顯見非是她有意戲謔的。卻見那吳貴將劍一收,冷笑一聲,也不去理會她。花劉二這才暗鬆了一口氣,慌忙抱拳相謝。
隻見那陶忠又對李強說道:“這打狗大陣凶險萬分,你要使何兵刃,我叫人同你拿了來?”李強忙抱拳道:“多謝陶叔叔好意,我既為丐幫弟子,自也當使丐幫武器,與我一根青竹長棒便了。”
陶忠卻不多說什麼,隻是命人取了竹棒,交了給他。隻見周從生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神色極為鄭重的說道:“我等也不多說什麼,之望你好自為之,莫辜負了我們。”李強向兩人微一點頭便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