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First Witness(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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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FirstWitness(下)
“你們大家都知道,”Gloria冷靜地說下去,“當我們發現JackieXavier的屍體時也在他的手上——順便提一句,是他的右手上——發現一張撕成兩半的紙牌中的一半。那是半張方塊J——毫無疑問,這是在向我們傳達指認凶手的信息。而你們或你們中的大多數人所不知道的是,當那天晚上Jackie進入他哥哥的書房,發現屍體並決定把半張黑桃六塞進死者手裏作為陷害Xavier夫人的線索之前,死者的手上已經有了另一張牌。”
“另一張牌?!”Conwell小姐驚叫道。
“是的。無需告訴你們這一點我們是怎麼知道的,但無可爭議的事實是當JackieXavier強行扳開死者的手時……他發現的就隻是半張方塊J。”
“又是半張方塊J?”Katherine小聲說。
“正是。換言之,兩個人死前都是留下半張方塊J作為指認凶手——殺死他們兩人的凶手的線索——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用的是同一個提示。那麼他們用半張方塊J想說明什麼呢?”
她意味深長地審視著眾人的臉。老先生斜靠在牆上,目光灼灼。
“沒任想起什麼來嗎?就像我說的,這是偏離常規的。好吧,那我們就一步一步來。這個‘J’顯然是頭等重要的因素——一個奇特的巧合,但並不離譜。凶手當然有可能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與這個‘J’產生聯係,但如果我們不是破解不充分陳述的專家,這一丁點兒的線索顯然太不夠了。但一般來講我們不是還把這個牌麵讀做Jack嗎?而我們這些人裏又隻有一個人可以被叫做Jack——那就是Jackie——可是自己已成為了犧牲者的。那麼,好吧,我額敏何不在花色上動動腦筋——方塊?這個方塊(diamond)無疑與珠寶有關——而如果我們非要說與此時此地有關的,”她略做停頓,“隻能是各位的商務領域……Katherine,”她出人意料地點了她的名字。
“什麼?”
“你是Derrick的生意夥伴,那麼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合作的是什麼生意?”
“我們隻是股份上的合作……”
“啊……”Gloria打斷她,“Diamond,Moll小姐,這才是你的生意。”
她沉默不語,每一個臉上都反映出驚恐和不安。
“可是,我的上帝啊,”Nicholas低聲細氣地說,“這太荒唐了,Gideon探員。”
Gloria隻是聳聳肩膀,目光沒有從那個正在縮成一團的女人身上離開:“我說的是事實而不是幻想,Nicholas。那張關鍵性的紙牌是方塊,剛好是Diamond,而我們這裏剛好有個做鑽石生意的,這一點對你的震撼是不是很大?”
Conwell小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嘴唇慘白地衝Gloria說:“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粗暴無禮的廢話,Gideon小姐!你沒有意識到你是在多麼靠不住的基礎上含沙射影地旁敲側擊嗎?”
“請坐下,”Gloria無動於衷地說,“我想我意識到的東西比你多,我尊貴的女士。說吧,Katherine?”
她的十根手指像蛇一樣糾纏在一起:“你想讓我說什麼?我能說的隻是——你在犯一個可怕的錯誤,Gideon探員。”
小Jeremy從沙發上跳起來:“你把話收回去!”小男孩兒把手捏成拳頭叫道,“你不能對我們的母親說——說那樣的話!”
“坐下,小夥子。”老先生站在牆那邊輕輕地說。
他怒視Gloria,但還是聽從了老先生。
“請讓我繼續說下去,”Gloria疲憊地說道,“我說這些並不比你們輕鬆。就像我已經指出的,紙牌中方塊這個字意思是指Katherine的珠寶生意。那麼有沒有事實支持我的這個觀點呢,即Derrick和Jackie留下方塊J作為線索指認向他們行凶的人?恰恰是有的。”她擺了擺手悲哀地重複了一遍,“恰恰是——有的。”
從牆那邊又傳來了老先生平靜而不帶感情色彩的聲音:“究竟是不是你,Katherine”他咬字清晰地對那個女人說,“殺了那兩個人?”
小Jeremy飛身蹦起,像一頭小龍一樣,來到啞口無言的女人麵前,整個身體被一種強烈的情緒燃燒著,他伸開兩條手臂擋在她的前麵。
“這已經太過分了!”他嘶喊著,“你們怎麼可以指責我的媽媽?!你們這兩個荒唐的瘋子!!”
“荒唐嗎?”Gloria歎息:“快住聲吧,孩子。你真是一點也沒理解那線索的含義。那牌麵上不光有幾何圖形,不是還有我們的字母J嗎?”——男孩兒的嘴張開了——“啊,我看出來了,你現在不那麼確信我說的是荒唐的了。那是一個J,Jeremy的名字是什麼字母起的頭?是的是的,是一個J。當然,小Jeremy不會是凶手,這孩子太年輕,不可能了解氯仿和安妥的作用——當然也不可能放到我爸。”
Katherine跌坐在男孩旁邊的沙發上,欲言無聲。小Jeremy也是一副倍受打擊的樣子。
“除此之外,我們再提個問題:為什麼兩次牌都被撕成兩半,隻留下——權且這麼說——半個J作為線索?”Gloria不為所動地繼續說下去,“死者顯然是想表達這樣一層意思,即和J有一半親緣關係的人是凶手——是的,兩個可能是小Jeremy父親的人都死了,那麼,剩下的還會有誰呢?隻能是J的母親……”
Katherine的嘴唇發抖。小Jeremy帶著哭腔說:“可是——可是媽媽什麼也沒幹,Gideon探員。怎麼會呢,媽媽不會對爸爸下手的……”
小男孩兒在發抖——他緊盯著Gloria臉的目光裏有一種極度的驚慌。
“我覺得不難猜出為什麼。”老先生慢慢地說,“Derrick根本就不願意承認Jeremy的存在,也不願意為了捐出一個腎髒冒險……Katherine,你一定很惱火吧?”
“無稽之談,”Ryan低聲說,“我從來不相信Derrick……”
“你的確不會相信,他們畢竟都是你的大學同學。”老先生瞥了他一眼,“可是這種捐腎的嚐試並非沒有危險性的——如果隻有Derrick能配型成功,而他又是一個糖尿病患者……”
“這個……”Ryan的語氣裏開始有了猶豫。
“我想就是這樣——然後就出了事。”老先生的眼睛閃閃發亮,“具體是什麼事我還說不上來。也許是Xavier先生非常固執,不願意冒險,而Katherine作為母親氣急敗壞了——他們在謀殺當夜的談判破裂了……”
“噢,天哪!你們不認為這有多麼荒唐嗎?”Conwell小姐叫道,“多麼孩子氣?Moll小姐又不是那種歇斯底裏的怨婦——她是一個精明的商人!還有,商人從不魯莽,難道你不知道嗎?”她的聲音裏有一種無可辯駁的底氣。
“還有,”Nicholas急切地說,“Katherine隻是帶著孩子來給Derrick看看,誰也沒說一定要Derrick做什麼……”
Katherine站了起來,用已經平穩的聲音說:“我越想越堅信一點:這是一個可怕的錯誤。你們當然不會……是想逮捕我……”她停下不說了。
多少顯得有些不安的老先生用手搓著下巴。Gloria也沒有回答,她又把頭轉向窗外。
“好吧,”老Richard說話時有些猶豫,“你能說說這張牌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嗎?”
“不能,可是……”
“Gideon小姐,你可是探員!”管家小姐又來了精神,“我仍堅持我的看法:整個論據都是——是輕率的。”
老先生從一扇落地窗踱到外麵陽台上。過了一會兒,Gloria也跟了出去。
“怎麼了?”她說。
“我不喜歡眼前的這種狀況。”老先生咬著嘴唇,“主要是他們說的那些話——不是關於紙牌,而是關於捐獻腎髒的手術什麼的。”他呻吟了一聲,“真見鬼,Katherine為什麼非要幹掉DerrickXavier呢?我老實跟你講,我不喜歡。”
“這一點我想我們在召集他們來之前已經討論過了。”Gloria無奈地聳聳肩膀。
“是的,我知道,”老先生情緒低落地說,“可是——天呐,我真不知該怎麼說。——越想越胡塗,假如Katherine真的是凶手,我們該怎麼起訴她?畢竟如果她不承認的話……”
Gloria憂慮的目光閃過一道光亮:“這件事情中倒是真有一些令人感興趣的地方。即便她真的認罪了——這當然是最省力氣的結局——你不認為這也是給美國最好的法官出了個難題嗎?”
“你看,”Gloria說,“除了紙牌和可能的動機,我們什麼也沒有,如果辯方律師要以證據不足脫罪,我們還是無法完成起訴。”
“上帝啊!”老先生呻吟道。
“我知道你也展望到這種前景——最終Katherine被判無罪。法律到底會不會說真正的凶手有罪?這樣的案子,我們根本就是在和不可抗力做無謂的競賽。”Gloria歎了口氣,“我倒真想看看接手這個案子的精明強幹的律師們——我敢打賭,他們這回算是碰上麻煩官司了,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歡律師……還是聽聽你的,爸,你來對下麵將會發生的事發表點看法。”
“讓我清靜會兒,好嗎?”她的父親嘟囔道,“你總是提這種最難回答的問題。我怎麼知道?我是上帝嗎?……下個星期的今天,咱們都到瘋人院歡聚吧!”
“下個星期的今天,”Gloria陰鬱地說著,抬頭望了望可怕的天空,使勁想喘一口氣,“看來咱們都已經被泡脹了。”
“是啊,在自己性命難保的情況下還一門心思地管別人的事,這的確有點笨,”老先生說,“還是進去吧。咱們還是得明察細訪,仔細梳理,做咱們能做的……”
“這是什麼?”Gloria突然說道。
“你指什麼?”
Gloria三步並做一步跳下陽台,站在石頭小道上仰望無星無月的夜空:“那聲音,”她慢慢地說,“你沒聽見嗎?”
那是一種似有若無的低沉的轟鳴,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邊。
“的確有,”老先生叫道,也來到空地上,“我想這是雷聲吧!”
“在這可怕的等待之後,該不會……”Gloria的最後話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他們抬頭仰望的麵孔想是暗夜中兩個絕望的點。
當陽台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他們也沒有轉頭。
“這是什麼?”Xavier夫人叫道,“我們聽到……不是打雷吧?”
“完了!”Conwell小姐古怪地笑了起來,“誰才是凶手?嗯?現在我們都得死……颶風!!”
轟轟的聲音越來越大。奇怪的是那聲音越來越有質感,好像是金屬發出的撞擊聲。
Gloria突然把頭轉向眾人。所有人都聚集在陽台的欄杆邊——排成一排仰起臉——每張臉上都充滿了絕望和恐懼,隻有Katherine的臉上是一種放鬆和漠然,如果真要下雨,颶風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