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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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明明上一次見麵時還是健健康康的一個人,再次見麵就可能已經快是垂危的人了。
夜裏十點,阿城打來電話說輝得了癌症,正在逸徽醫院的重症室,希望我回去陪他,一直以來分手、結婚都是在騙我……手機從手裏滑落,突然間有點暈眩的感覺。
“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臉色那麼蒼白,”潘鵬驚慌失措的抱住我。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就這樣止不住的流個不停。怎麼也想不到,當初輝那麼輕易地答應我的分手是因為他那時就查出了癌症,我一直以為四年的愛情經不住一點點現實的考驗而傷心痛苦時,他卻忍受著更加痛苦的化療。
是我的錯嗎?是我忽略了他嗎?為什麼當初我沒有看出他的異樣?是他掩飾得太好了嗎?他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不甘心就這樣放手?是過年時我的異樣讓他以為我還是對他念念不忘……無數個問號和為什麼在我的腦海裏盤轉,我的腦容量就快要崩潰了。
“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歇斯底裏的哭鬧,緊緊地把潘鵬抱住,就想這樣就把自己嵌入他的骨血。
終於還是累了,在潘鵬的懷裏沉沉地睡去。
睜開眼,看到了潘鵬放大的臉。
“怎麼還沒上班,今天好像不是周末吧,”對上他那滿是血絲的深情的眼神,有些不習慣,更多的是心疼。
“沒有,今天給自己放假,讓我好好抱抱你,好好看看你,”眼神裏還是流露了點點憂傷,大概他已經知道了。
“嗯~”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地覆上他的嘴唇,長出的胡渣刺痛了我的手掌,也刺疼了我的心,昨晚他必定也是沒睡了,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傻瓜,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的,我會在這裏等你的,”聽著他硬咽的聲音,我把他抱得更緊了。
他送我回家,一路我們就那樣靠在座位上,什麼都沒說,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安慰些什麼。他知道那是我曾經深愛過的一個人,也是曾經狠狠相互傷害過對方的人。
而輝的要求,對於潘鵬來說無疑是一個不愉快的,他知道我和輝那四年之間發生的事情,我們那時是那樣的張揚著我們的愛情,說我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一絲感情的存在也隻能是欺騙的或是我的絕情。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太多細微的聯係了,這些微妙的聯係千絲萬縷的交織在一起,成就了我們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直接去了醫院,見到了輝的父母,以前就見過了,以往的他們是那樣的豐潤硬朗的,現在已是蒼老步履蹣跚了,怕是這幾年輝生病期間累心勞力而來的吧。輝躺在重症病房裏,手臂插著點滴,靠呼吸罩養著,兩頰消瘦得凹下去了,那裏還是年中看到的那個模樣,站在窗外就讓我硬咽不已了。
看到輝的家人那樣傷心地樣子但又些許安然的樣子,自己心裏也很不好受,也許經曆了這三年,他們釋懷了,隻要很好的活過還在的每一天。
輝的表妹,那次聚會上看到的誤以為是新婚妻子的女孩,怕是對他有著不一般的感情,臉色蒼白,也是必過年那時看到消瘦了好多。她說找找我談談,帶著點恨意的咬牙切齒。
“你知道為什麼那次聚會我會在那裏嗎?”他聲音輕輕地帶著點憂傷。
現在知道了輝這樣的情況,我還能不知道嗎?沉默的低下頭,不做任何說法,怕是說錯一點就惹惱了她。
“一直以來,他很努力的讓自己生存下來,因為他的是良性癌症,去年開始,已經遏製得很好了,這讓他看到了希望,然後他想看到你,他想你,無時無刻的想你……”最後一句仿佛聲嘶力竭的吞沒在硬咽裏。
“可是你……”又是一陣嗚咽的聲,讓我聽得有點心煩。
“你希望我留在他身邊,直到病好是吧,”我直接道出了心中的猜想,我不敢說離去,那對於生的人來說是那樣沉重的打擊,對於我也一樣。
09年7月10日
決定留下來照顧輝,看著他父母感激的樣子,我剩下的隻有愧疚,因為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提出了分手。
可是,我又怎麼跟潘鵬交代呢,這樣的時間究竟有多久呢,一年、兩年……我們都不能耽擱任何人的歲月,可這一年來的感情,能夠這麼容易的釋懷嗎?他對我的真,我的好,讓我怎麼忍心,怎麼舍得。
是我的良心太泛濫了嗎?我不知道,我隻是想他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