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拿著個女人的照片發呆，看到周玉塘進去後隨口問了聲：“事情處理得怎麼樣。”
    “很成功。”看了下他照片上那個女人。
    李雪說：“這個我媽，死了快二十年了。”
    “她很漂亮。”周玉塘說。
    ……
    周玉塘打了個電話給Emily，他說：“你幫我查下李雪他媽怎麼死的。”
    Emily在電話的另一邊笑著接到：“沒問題，十五分鍾後打給你。”
    後來Emily說：“李雪他媽是當年上層社會以美貌與身材出名的高級名姬。最後被當時已經訂婚並且情人眾多的李雪他爸看中，不久便成了他的情婦。這件事幾乎鬧得人人皆知，不過哪個名門望族都會有那麼幾段風流韻事，隨著李雪他爸結婚，也逐漸被人遺忘了。
    李雪他爸結婚後繼續風流，十五年都沒生孩子，直到死，死亡原因不明，因為李光祖極力隱瞞。不過，嘻嘻，有人說他是死於馬上風，還有人說他是他老婆恨他太花心把他弄死了。”
    “這跟李雪他媽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他爸死了，又沒隻有他一個孩子。所以李光祖就害死李雪他媽，把他接回李家了。”
    “是嗎？這種人家，果然容不得半點汙點呀。”
    ……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錦年問他。
    周玉塘笑到：“我要李雪死，他死了，我才能獲得和自由。”
    ……
    李暮說：“雪哥哥好像越來越信任你了。”
    周玉塘笑到：“看上去似的。”
    “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好像在籌劃一場非比尋常的交易。”
    ……
    李光祖問他：“小雪最近做籌劃些什麼？”
    周玉塘嚴肅地回答到：“具體事宜不清楚，隻知道這次交易好像把整個南聯都扯了進去。”
    李光祖說：“小雪他似乎很相信你。”
    周玉塘說：“是的。”
    “看來那一槍你並沒有白挨。”
    “還要感謝老爺給小鎮提供機會。”周玉塘明白，他中的那一槍根本就是李光祖找人開的，嫁禍給李智成，隻是李雪並不知道。
    “他最近有沒有見什麼特殊的人？”
    “見過一個女人，聽他們叫她Emily。”
    周玉塘離開後，李光祖叫來手吩咐：“你去查一下他剛才講的話真假。”
    手下很快交來一份資料，是Emily故意泄露出來的他們的，Emily打電話給他講成功了的時候，周玉塘隻是冷冷笑了。
    ……
    李雪對他說：“我媽說，她恨李家，是李家人毀了她的一生，她臨死叫我報仇，看來我要辜負她了，我也隻有在死前盡量地，為自己，為她，爭取最大的利益。”
    他說：“如果我不是出生於李家，隻是她眾多情人中順便一個男人的兒子，或許我和她，都會生活得很好。”
    周玉塘知道，李雪其實沒有野心的，他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他隻是不甘心。
    周玉塘並沒有太多的愧疚，因為連李雪自己，都沒有想過要治愈自己。這種絕望，他不懂。他隻是加速一下他的死亡而已。有的人注定無辜死去，就像他，就像他媽。
    李暮去找李雪，他已經有十多年沒再去找他了，雖然他一直想去。李雪親自去泡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阿彬將他身邊所以咖啡都扔掉了，同樣的地方擺好了茶，他也一直習慣喝茶了。李暮看著他這個身形逐漸消瘦的哥哥想，他已經十年沒坐下來好好看看他了。
    李雪坐在他對麵，喝了口茶，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暮低下頭，想了想，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李雪有些意外，蒼白的手指撫著茶杯邊緣，“當然不是。”
    李暮看著他的手指，沒有講話。李雪本來就沒多少話，遇到李家的人話就更少了，平時除了了必要時，也就聽聽別人講罷了。
    “我記得那時你剛回來，我去找你，你從來都不理我。現在都過了那麼多年，我再來找你，你還是不理我呀。”
    李雪抬著，對上他的眼睛，又迅速轉向一邊。“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需要我的關心吧。”
    “我一直想問你，你討厭我嗎？”
    “談不上討厭。”
    “那你幹嘛不理我，我去找過你那麼多次。”
    “你跟我，不一樣的。”
    “那你恨李家嗎？”
    “我……不知道。你來就是想問這個？”
    “如果不知道的話，是不是代表不恨李家，不恨爺爺，不需要毀掉李家。”
    “你在胡說些什麼！”李雪從沙發上站起來，慍怒的看著他。
    李暮仰起頭，眼裏是深深的憂傷與無奈，李雪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隻要你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來意，或者你現在就放棄。我就算拚了命，也要保住的命。”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們懷疑我對李家心懷不軌？我知道了，這麼多年來全是你和李光祖在做戲，這李家遲早都是你的。虧我們還像個傻子似的的真來奪去，嗬嗬嗬嗬嗬……真可笑啊。”
    嘴唇輕微顫抖，李暮看著眼睛笑得有些瘋狂的男人，輕叫了聲：“哥。”
    “我很多年前就想這麼叫你了。哥你放棄好不好，你失去的，以後我由來彌補。”
    “我不明白，你能彌補我什麼。”輕輕的靠近他，冷涼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往上稍微一抬，“我就是想讓整個李家都為我陪葬，那又怎麼樣。”
    李暮往後退一步，氣息有些紊亂。“你做不到的！”
    “嗬嗬，大不了，死。”
    “死，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吧。”
    “能不能解脫，要死了才知道。”
    “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李暮憤怒了，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他居然有些想哭，“我不想你死呀。”
    “容不得你想不想。一個人沒有選擇出生的權力，沒有選擇生活的權力，到最後，連死亡都得由別人來定，這種感覺，你懂嗎？”
    “我不會讓你死的！”
    “沒用的。”
    “你是我的，等這件事結果後，你就死了。以後的你，是我的。你知不知道，我答應爺爺繼承李家，全是因為你。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
    “嗬嗬，沒用有的。”
    “我不會讓爺爺動你的。”
    “隻要我一動，他不可能不會動。說不定他現在正在門外聽著。你看，整個屋子空蕩蕩的，那麼安靜，像隨時都能發生意外。”
    “不！李家是我的，沒有人能對你怎麼樣！”
    “嗬嗬嗬嗬嗬嗬……”李雪隻是輕聲地笑著。
    房間外麵沒有李光祖，隻有周玉塘。他仰起笑，對著天，無聲地笑著。低下頭對上阿彬陰戾的雙眼，蠻不在乎地朝他旁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