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塘趕到李雪家阿彬將他帶進房間，正看到莫錦年捏著葡萄歪著頭往嘴裏放，看到他進來對著他眯起眼睛笑了笑。
    規矩的叫了聲雪哥，再沒看莫錦年一眼。李雪點了下頭叫他坐，他說，不早了，就不打擾雪哥了。
    李雪理解的點了點頭，笑道：“你現在可能的確沒心思坐下聊天了，人交到你手裏了也沒我什麼事了，趁這兩天空閑你們也好好玩玩吧。”
    周玉塘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不禁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下，很快又恢複平靜。走到莫錦年身邊牽過他的手對李雪說到：“那我們先回去了，雪哥您好好休息。”
    莫錦年站起身，擦了下手上沾的葡萄汁道：“今天多謝你幫忙了，當然，還有你的葡萄。”
    李雪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嘴角含笑地看著他們，“我叫阿彬開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周玉塘拒絕，“我們散散步挺好的。”
    
    周玉塘一直沒鬆開拉著莫錦年的手，直到離開李雪的別墅，穿著過幽靜的馬路，停在燈火輝煌的休閑廣場。
    莫錦年率先停下來，周玉塘疑惑地站在他旁邊。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在李雪哪兒？”
    “我以為……你還不想說。”
    “豬頭哦你，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問哦。”
    “那你為什麼會跑到李雪哪裏去了？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還是用我來要挾你叫你以後都聽他的還是什麼的？”其實周玉塘早就想問了，開始是障於在李雪哪兒不好問，後來又邊走邊想是不是他所做的某件事影響到李雪了所以李雪把莫錦年找去算是給他警告，他越想越覺得不安，抓緊莫錦年的雙肩的手不覺地使上了幾分力道。
    莫錦年右隻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左手上，放柔聲音安慰道：“你冷靜些，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放學被學校外麵十多個痞子堵了，他們人太多我又打不過隻好跑了，李雪剛好開車經過，就隨便叫我上車了。”
    聽了他的話，周玉塘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把莫錦年360度轉了一個圈，確定好沒事，才放下心似的鬆了口氣。
    拉著莫錦年找了張少有人經過的長椅坐下，隨手點了一支煙。這是他第一次在莫錦年麵前抽煙。
    莫錦年有些不安，反握住他的手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周玉塘自從聽到在他在李雪家眉頭就沒鬆開過，盯著莫錦年的眼神讓莫錦年有些不自在，仔細觀察會發現裏麵竟夾雜著些質疑。他說：“你又不認識李雪，幹嘛隨便上他的車？”
    莫錦年解釋道：“之前我跟他有過一麵之緣，那還是你在酒吧駐唱的時候。有一次他跟阿彬去聽你唱歌，更多的是在觀察你。那時候我跟他講過幾句話。”
    “講過幾句話就跟他上車，也不怕人家陷害你？”
    “後麵一群人追著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那群人我會解決的，總之你以後少去招惹那個李雪。”
    莫錦年一聽，甩開他的手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臉上竟是周玉塘從未見過的陰冷與惱怒。這樣的他讓周玉塘除了陌生外，還有些無可適從。
    莫錦年冷笑一聲，低聲說到：“那群人，我自己會解決掉。還有那個什麼李雪，我從來就沒招惹過，不用你在這教訓我！”說完轉身就走，淩厲的口氣讓周玉塘愣了好幾秒才扔掉手裏的煙，罵了句該死，隨即追了上去。
    抓起莫錦年的胳膊邊喊到：“錦年，等等，你停我說，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莫錦年甩開他的手不理。很快又被拽住。
    周玉塘趁他再次甩開之前焦急地說到：“錦年，你停下，聽我解釋好不好。”
    麵對麵停下，莫錦年微抬了下頭對視著他的眼睛，“好，你解釋吧。”
    “我……我……”周玉塘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伸出手摸摸他緊蹙的眉頭，“你隻是太累了，咱們快些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一覺。你說好不好？”
    伸手將莫錦年緊緊地擁在懷裏，腦袋埋進他的勁窩，良久之後，輕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莫錦年搖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呀。”
    “我不該衝你發脾氣。”
    “沒關係。”
    “錦年。”
    “嗯。”
    “我害怕。”
    莫錦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卻發現就在那麼一瞬間，周玉塘是被無助包圍著，他在發抖。
    “別人怎麼對我都無所謂，但是我怕他們會找你。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我是怕你出一丁點事。我知道這樣講會顯得很嬌情，但是，如果我不講出來，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該怎麼辦才好。”
    莫錦年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如此彪悍的周玉塘也有嬌情的時候，如此彪悍的周玉塘嬌情起來，卻比誰都更溫柔。
    他說：“我明白，我都明白，怎麼會不明白呢。”
    良久之後，周玉塘發現莫錦年不怎麼對頭，要是放平常，他應該會害羞並以有人看著這樣的借口放開他了。而現在，他的爪子正死死抓著自己背後的衣服，並越來越用力。周玉塘朝轉頭朝他死死盯著的方向望過去，那邊十來個混混正齊聚一團，好像正討論著某個女生，語言汙穢不堪。並逐漸像某個巷子裏移動。
    湊到莫錦年耳邊，輕聲問到：“就是他們？”
    聽莫錦年“嗯”了下，條件反射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周玉塘笑道：“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隨即拉起他的手：“走，咱們跟上去。”
    看前麵的人停下，周玉塘趕緊拉起莫錦年拐角處躲起來觀察情況。莫錦年歪著腦袋看他，周玉塘聚精會神地注意著那群人的一舉一動。半天才停下頭，奇怪地問看什麼，莫錦年想想說：“小塘兒，你覺不覺得我們這個動作好熟習，跟上次遇到大發他們在巷子裏打架好像。”
    周玉塘有那一刻的失神，是呀，連躲在這裏的動作都那麼像。又像是突然像到什麼，輕輕將擋在莫錦年眼睛上的頭發扶到一邊，深吸了口氣歎道：“不一樣的，這裏沒有大發他們了，這次，我也不會再手軟了。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的，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周玉塘很生氣，後果相當嚴重。莫錦年說：“呃……其實他們也沒打我怎麼著。他們的頭喜歡我們學校的文藝部長，以為是我搶了她。我看他們還蠻可憐的，就算了吧。”
    周玉塘看著他：“就這麼算了你甘心，莫錦年是哪種會以德報怨的人？”
    “你什麼意思！”
    “就像你是，他們會善罷甘休嗎？他們圍了你一次不會圍二次三次。”
    “唉，這也是哦，真麻煩。”
    周玉塘笑了笑，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拍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然後說到：“沒關係，咱們一次就把麻煩解決掉。”
    “嗯！”莫錦年點了點頭，“他們好像在打文藝部長的主意。”
    周玉塘斜著眼睛看他：“你好像還挺在乎你們哪個什麼部長的吧。”
    莫錦年立馬接到：“怎麼可能！”想了想又連看周玉塘臉色邊奸笑著說：“不過嘛，她到是挺在乎我的。”
    剛講完周玉塘一個爆栗敲在他頭上，莫錦年彈開，忘記身處險境大聲喊到：“周玉塘你再敲我腦袋試試！”
    聲音一出，那邊的人立刻接到：“誰！誰在哪邊！”
    隨即便看到人有朝他們怒氣衝衝走起來，嘴上還嚷到：“爺爺辦事你他媽也敢來圍觀。弄死你！”
    周玉塘冷笑一聲，緩緩移步到巷口。看著有人出來那個正在走過來的混混停下腳，可周玉塘卻沒停下，莫錦年甚至還沒看清楚那樣的基本樣子和身材就被周玉塘飛奔過去一腳踢倒在地。這一腳讓那邊的人都愣了愣，幾秒後回過神對著周玉塘大罵著衝著過來。莫錦年見勢加速跑過去和他背靠背站著，很快便被那群人圍住。
    “怕不怕？”周玉塘問。
    “你說呢。”莫錦年答。
    有人囂張著叫到：“我當是誰呢，這不是今天被我們追著滿街跑的那小子嗎。怎麼，想報仇？找幫手？嗤嗤，也不拈量拈量自己那點重量。”誰完一群人一窩蜂地笑起。
    還沒讓他們笑完周玉塘便動起了手，打架這種事對他來說比吃飯還正常，遊刃有餘，愜意的很呀。莫錦年相對的就沒那麼有經驗，一方麵是害怕下手太重，他畢竟在少林寺裏呆過那麼長段時間。另一方麵，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點到不該點的穴位，打人點死了。他負責打多餘的人引開，分散，再由周玉塘逐個擊敗，兩人配合得相當默契。
    十分鍾，或許不到。反正除了他倆已經沒人再站起了。莫錦年扶著胸口喘氣，周玉塘臉不紅心不跳的睨著地上擺著的混混的頭，有一手沒一手地幫莫錦年順氣，還順便教育道：“有人可以惹，有人不能惹。其他人惹不惹是你的事，但惹到我的人你就會吃不了兜著走。哥也有當混混的時候，所以哥不弄死你。”說著蹲下身去，語重心長地說到：“你別不服氣，哥當混混的時候都比你厲害。”
    說完站起身繼續囉嗦到：“我不會警告你們說叫你們小心點，別再動他之類的蠢話，反正我不怕你們再有下一次，隻是下一次，就不隻是讓你們趴著那麼簡單了。”
    “走吧。”這是對莫錦年說的，莫錦年點點頭，跟在他後麵向外走，他還沒怎麼喘過氣來。
    走出幾步後莫錦年被一股力量猛地拉開，隻見周玉塘迅速向後一腳踢在舉著拳頭正想往自己身上砸的一個混混身上。隨即抓起那隻已經因疼痛被迫鬆開的拳頭拖出一段距離後壓在強力摸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工刀猛地往上一刺。一陣痛徹心扉的尖叫伴著沉悶的血腥味傳到空氣中。周玉塘一手捏著刀一手捏著他脖子，陰沉著臉發狠地說到：“不聽？嗯？找死！”說著將手上的刀柄逆時針轉了180度，接著又是一陣尖叫。
    隨著陣陣叫聲，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驚恐萬狀，包括其中的莫錦年。
    周玉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腳踢開倒在他腳下慘叫的那人轉身將莫錦年緊擁在懷裏，還像哄小孩那樣邊拍著莫錦年的背邊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不喜歡就別看，下次我會注意的。沒事沒事……”
    莫錦年平靜下來，臉上風平浪靜。看著周玉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到：“我沒有害怕，我早就說過的，沒有人可以欺負我，誰都沒資格。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說著他走到被踢開的那人身邊，踩住他的手腕，將插在他掌心的刀子用力撥了出來，邊掏出紙巾來擦，邊道：“我們走吧。”
    看著這樣的莫錦年，周玉塘突然感到一陣難過。他不知道這樣才是真正的菒錦年還是，他讓莫錦年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