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玉塘便應李雪的要求開始調查那批貨的事。在他們的安排下見下了那個外號叫老鬼的男人。在這之前已經看了有關他和三聯幫的所有資料。所以一眼就認出他來。皮膚黝黑佝僂著身子乍看下大概六七十這麼個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其實沒那麼老，應該不會超過五十歲。
    周玉塘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他看一個時會自然而然的首先觀察那個人的眼神。就像當然看到那條黑暗的小巷子裏，現在想起來，當初救下莫錦年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他當時閃著黑亮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
    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一雙透著精明陰狠的眼睛，這是雙會吃人的眼睛。
    是一間隱閉的地下室，有桌有椅顯然是經常有人話動。還有人的打罵，慘叫聲。周玉塘想，他已經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了。隨便找了凳子坐下來，摸到兜裏還有兩個昨天發剩的棒棒糖就順手撥了一個咬嘴裏。再遞了個給坐在他對麵的老鬼。老鬼擺了下頭，周玉塘又放回兜裏。
    撐下下巴想了下對老鬼說到：“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第一，你收到接貨的時間地點時，是因為知道已經到了，還是你李雪告訴已經到了要你去接的。
    第二，李雪說海水運貨的十一個兄弟們都是他信得過的，真的是十一個嗎，真的信得過嗎，真的死光了嗎，怎麼個死法，死時的表情如何。
    第三，是你去接貨的，然後是你通知李雪說貨沒了的，他當時最直接的反應是什麼？”
    老鬼盯著周玉塘看了兩秒，接著說到：“出發上岸的時間地點都堂主定的。我們隻需要按他說吩咐辦事就成。
    那十一個兄弟，平時我們也都各幹各的沒怎麼接觸，不過既然堂主說信得過就一定信得過，後來我們的確在船上找到十一具屍體。都是人從背後偷襲致死的，要麼勒住喉嚨窒息而死，要麼一刀刺穿身體。依速度看來決定不是一個人幹的，總之是在沒一點反抗之力之下被殺的。表情有的痛苦有的驚訝有還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
    至於堂主當時的反應，當時是我打電話給他的，他一聽就馬上趕去現場，一一看了下兄弟們的屍體，便叫人把他們處理掉，其他的也沒說什麼，不過當時看來，他的表情應該可以說是相當沉重的。他那個人藏得太深，過多的，我也太不出來。”
    周玉塘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沉默了一陣後，周玉塘向不遠處躺地上被揍得麵目全非的人台了台下巴問道：“那人犯了什麼事，弄成那樣？”
    老鬼盯著那人看了會，歎氣道：“他就是當天負責將貨送到碼頭，與沈丘接頭的人。已經關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嘴裏什麼都沒吐出來。”
    周玉塘笑了笑：“根本不是他幹的，他能吐出什麼來。”
    老鬼猛地轉過著，渾濁的眼珠子竟像毒蛇般對上周玉塘的雙眼，緩緩說到：“你知道是誰幹的了？”
    周玉塘暗自將臉轉開，對上那對像要吃掉自己的眼睛讓他背上開始冒冷汗。冷哼一聲說到：“是誰都不可能是他，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路線，接貨地點，這些李雪會告訴他嗎？”
    “從剛才我就想問你，”老鬼看了看四周，壓低嗓子問道：“你在懷疑堂主！”
    “嗬，你就那麼相信你們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一派斯文的堂主？你心裏，不也在懷疑嗎？”
    “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了李智成，趁這次給你們老爺子祝壽的機會，除掉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李智成。這件事表麵上是李雪暗中調查，實際上誰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而且所有矛頭都指向李智成。李智成當然知道自己是被栽髒的，可其他人並不知道。
    連自己兄弟的貨都搶，還殺了十幾個人。在兩人實力均等的情況下，你們老爺子會選誰做部長。已成為眾矢之的的李智成，有誰還會當著老爺子的麵，光明正大的出來支持他？
    所以說，這時候誰都在應該找那批貨，李雪，李智成，甚至對他們構不成一點威脅的李暮。
    其實你們堂主的手段一點也不高明，可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有願意相信他嗎？我自己你之前一直不想去懷疑他是因為他平時看上去一派溫文而雅，對你們兄弟又照顧有加。可其他人不同，李智成，在其他人看來，有人覺得他像條愛發瘋的狗，有誰惹他不高興了就亂咬人。有人覺得他像隻凶狠殘暴的獅子，做人太不講情麵自然會得罪許多人。所以不管是不是李智成都不重要了，大家都需要這麼個契機，來把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趕下台去。
    最終勝利的還是李雪，至於那個病懨懨的李暮，他的消失，隻是時間上的問題麵已。”
    “如果隻是這樣，他找你來幹嘛？”
    “我？嗬！我自然是他找來當炮灰的。用我來分散那群整天跟在他後麵那群蒼蠅的注意力。用完後，直接幹掉。”
    “你說這些話要是傳到堂主耳朵裏，應該明白，你會死得比地上那人還慘。”
    “我會死得很慘，那你呢？他自己都說那些個兒都是他信得過的兄弟，肯為他賣命的兄弟。他一個不留地全殺了，地上那個也算是死定了，就剩下你了。你說，你會不會，跟他一樣。”
    周玉塘說著瞟了眼那個人，那邊人對他們搖頭表示，人已經死了。
    老鬼聽了臉色一變，瞪著周玉塘狠狠擠出一句：“證據呢？拿出證據來我就相信你。”
    周玉塘聞言，舔了口手裏的棒棒糖微微一笑。用僅是他倆才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講到：“如果真的是他的話，證據，應該很快就會有了。”
    從地下室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周玉塘用起手機撥了串號碼。那邊是阿放打著嗬欠很不情願的聲音：“喂，我剛睡著什麼都不想聽。有事明天再說。”
    “這件事我保證你聽了會很高興的。”
    “那就快說。”
    “有活幹了，六天後一個盛大的生日Party。你叫大家認真準備準備，幹得好，這一場就夠我們吃好幾個月的。”
    “哦。”那邊傳來阿放沒睡醒的應答，接著是傳來一陣尖叫：“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玉塘把手機離腦袋遠一點，隔了一陣才重新放回耳邊說到：“你就是在做夢。”說完掛了直接關機，臉上露著奸詐的惡作劇得逞的微笑。
    之後的周玉塘並沒有急著回去，他是要去見一個人，一個這次遊戲中決定勝負的關鍵人物。